第37章 庭院
这是一个四合院,关安行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这里是一户人家的住所。
庭院深深,蝉鸣不休。
关安行心道奇怪: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他没着急走进去,而是在门外喊了一圈:“温还赐!”
“陈玉别!”
“裴叹青!”
三个人的名字都喊过了,无一个人应答。周围的蝉鸣依旧叫嚣着,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关安行拧眉思索,难道他不小心又进入了一个幻境?
刚刚明明是和陈玉别在一起的,怎么一转眼他又掉到这里来了,身边还没有其他人。
似乎是想确定些什么,关安行抬起了脚往庭院内走去。
这一进去他就傻了眼,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位看起来跟他一模一样的少年,穿着打扮略清贫些,正在院子里踱步背书。他认真的模样没有被外界打扰到,好像他的世界只有书海。
关安行像是陷入了魔怔,跟着对面的自己反复走了几遍,稍又猛地一抬头,看见陈旧的牌匾上赫然写了“摘书亭”几个字。
这这到底是幻境还是梦?
这个地方终于令关安行想起来了,这是他飞升前的住所。平常他就喜欢在这庭院里走走看看,兴致来了还会吟诗几首,在这背书那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情了。
难道是幻境又开始转移地图了?
关安行在新中偷偷思量着,觉得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他人是在端婴境里。
可是又怎么解释两个关安行呢?
思索间,关安行已经朝另外一个自己走了上去,不论怎样先问问。
可对面的那少年关安行压根就看不见他,人都走到他面前了他也无半点反应。
关安行错愕,他对自己很了解,绝不会对来人视若无睹,所以眼前这个关安行是真的看不见他。
正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时,场景又发生了变化,而这一次的场景关安行一眼就认了出来。
红轿子,喜红字、红帕子、红衣裙,触目可及的红。还有那一跨再跨的火盆,和满面春风的新郎官。
画面飞快转动着,直到温还赐收了眼底的笑,拔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刺到了关安行的眼睛。
关安行下意识出口,“温还赐!”
&34;当啷!&34;匕首应声落地。
关安行紧张地喘着粗气,快速移步到温还赐面前,可这个温还赐跟刚才画面里的关安行一样也看不到他,正微眯着眼挑着手里人的下巴。
手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附安城第一次历劫的关安行。
被当成李府二小姐的关安行。
意识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以前发生过的,关安行重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温还赐捏着关安行的下巴不顾阻拦强吻了上去!嘴唇贴着嘴唇,严丝合缝那种。
不管是现实中的关安行还是幻境里的关安行,都同时瞪大了眼睛。现实中的关安行也是是太过震惊,脚步还踉跄了两下,整个人精神恍惚,跌撞到了身后的窗子。
“天阁的书都在这了?”
温还赐垂眸扫了一眼桌案上的书,沉着嗓音问。
回话的是阮渝冬,“是,这天阁关于火舞葬花,还有地域分类的书我都差人送过来了。二位公主也帮了许多忙,要是有问题不懂的,我还可以替你联系她们。”
“哦,孟长悠也帮了些忙,只是这会休息了没跟着来。”阮渝冬挑了下眉,“你知道的,长悠她向来休息的早。”
温还赐没理会这些,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这婆婆妈妈的破书上。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在手上掂量,而后看向阮渝冬,“这些书你都看过?”
阮渝冬沉默了两秒道:“大部分。”
没有肯定全部看过,但是在帝君眼里大部分就是所有。
“实话说,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帝君又拿迁冬开玩笑了。”阮渝冬自嘲一声摇摇头。
温还赐穷追不舍,“我认真的。”
阮渝冬愣了愣,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实在是无奈,“帝君,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本着良心来说,这些书上记载的大多数内容都是危险指数特别高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的。”
“所以?胜算。”温还赐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他只要知道胜算是多少。
阮渝冬把头一撇,似也是动怒了,语气有些低,“不到三成。”
温还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喃喃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习惯了帝君意气风发的模样,忽然见到他这样消极的一面,任谁都有点不太能够接受。阮渝冬也一样,好几次瞧着帝君都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选择默默退出,为他带上了大殿的门。
帝君现在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温还赐不,不可以!”关安行猛然醒来,才意识到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
还以为醒来就能见到梦里的那个人,想着要当面讲清楚,不可以再做这么荒唐的行为。
但是这下醒来又让关安行摸不着北了,他似乎是坐在一条巷子里,两边是高高的墙板,冷风嗖嗖往他这里进。
偶尔几声短促的吆喝声从南往北穿过,听起来像是一条街市。
关安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了巷子,确实是来到了一条街道。天街上挂着各种颜色的油纸伞,小店摊贩也不少,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往人群里挤。
这个场景倒是不陌生,关安行心想:莫非这幻境还是在端婴境?
那是不是只要沿路回头找到温还赐他们就行了?
原本的忧虑稍稍减淡了几分,经过刚刚几重杂乱的梦,关安行差点就分不清梦与现实了,好在柳暗花明又一村,关安行寻人的脚步也都快了不少。
可走着走着,关安行就顿住了脚步,紧接着危机感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就像羊入狼窝,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关安行,这里不是他能随便进的地方。
他抬头,正对他那一把的油纸伞上用红字分明写着:脑浆换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