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抵达不死族
顾念坐在银翼彩虹的背上，耳边刮过热风，现在是大中午。往下望去，一座座海岛极速掠过。
很快，银翼彩虹停了下来，她飞向一座小岛，她嗅到了人的气息。
“你要和我一起找到那个元婴修士。如果你骗我，那你就去死吧。”顾念想起身下飞鱼的话，叹气，
“命途多舛啊！”
银翼彩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降落在了小岛上，下面有许多岛民，他们已经看到了银翼彩虹和顾念，那是一条七翅的飞鱼，她落在地上变成一个美丽的少女，银色的长发像波浪荡漾着人的心弦。只是这少女面色冰冷，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更是让他们瑟瑟发抖，这一上百人的部落匍匐在地，低垂着头颅，跪拜下凡的仙人。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你们可见过一个红袍男子？他的坐骑是一头鲸鱼。”少女发问，这已经是他们今天到达的第十座有人的岛屿了。
顾念恭谨地站在少女身后，一动不动。
部落的首领摇头。
少女拉起顾念起身要走。
“仙人啊，你们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吗？上天听到了我们的祈祷，派下两位回应我们的诚心！”
少女回头，
“我不是仙人，也不会拯救你们。”
“啊，我的天神啊！你怎么如此残忍，放任着你的信徒不管不顾！你难道看不见我们的灾难，对妇女与孩子们的哭泣充耳不闻，狠下心要将我们抛弃！”这部落首领身穿树叶裙衣，她抬起头，竟然是个女人，干瘪得胸脯挺露在空气中，树叶遮住她的下体，却没遮住她的上半身。
只见她的脸上密密麻麻布满火红的条纹，像一条条红色毛虫不停蠕动。
顾念被吓一跳，女人脸上的条纹让他想起了果园里的红色毛毛虫，他被毛虫爬过手臂，疼痛火辣的感觉仍然记忆犹新。
“我们要不在这休息一天吧，我累了。”顾念出声，他想了解一下这个部落发生了什么。
银翼皱眉，这才多久就累了。她只想尽快找到顾念口中的红袍男子，对人类的生死不感兴趣。
“救救我们吧。”部落其他的人抬起头来，她们脸上都是一样的惨状，泪水在她们脸上盘桓。这个部落以妇孺居多。
“发生了什么。”顾念不忍出声。
“我警告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那你动手吧。”
银翼看向顾念，面庞稚嫩却坚定。
“那我就杀了这所有的人。”她转头看向这群人。
一片哗然。
原来是魔鬼派来的使者吗？部落的人低头不敢再看。
“那我就不再跟你走，你杀了我吧。”
她想了想，目前顾念是自己找到的唯一线索，好友的气息在顾念这里就中断了，也不知道那元婴修士用了什么手段，自己探查不到。
“一天，第二天天亮之前动身，否则，你们都死。”
“好的，谢谢您前辈。”
“哼。”人类的感谢，她不感冒。
“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顾念问部落的女首领。
这部落首领看起来七八十的样子，只见她说，“善良的袍泽，感谢您的驻足。您将得到天神的眷顾。”她见顾念面目全非的样子，竟然心生同类之感，感谢他的询问停留。
原来这个部落世代居住在这小岛，一辈一辈口口相传。在很久以前，部落的人脸上是没有这恐怖的条纹的。可有一天，大家一觉醒来，脸上都布满了条纹，而且三十岁以上的人都在这天死光了。
他们惊疑、无助，可又没有办法，毫无头绪。就这样，他们以后的每一代人，脸上都会出现条纹，所有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部落的人口越来越少，如今不到一百个人。
他们只能把这归结于天神的愤怒，要惩罚他们，赐予了他们生命的诅咒。
顾念看向这群人，明明有许多面容枯黄的老人啊，首领也是个老人。可首领说自己不过二十，那些老人中最高也不过二十九，那已经是最老的人，就要死去。
顾念惊悚，没想到竟会如此。
“不过二十七八的岁数，竟然都是七八十岁得样子。这里发生了什么呢。”
“请容许我在这里调查一下。”
顾念看向整个部落，这个部落生活在一片空地，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他们的居所是由木头和兽皮搭建而成的简易木屋，错落有致地分布。空地中央有几口井水，看来是他们生存的依靠。
顾念查看了部落的各种生活用品，它们都是石头和木材做的锅碗瓢盆。
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他又检查了人们所吃的食物，发现这些兽肉都干燥异常，旁边有一头刚打猎的野猪，老！顾念判断，这野猪老得快要死掉。
在看向其他猎物，也是一样的老。
“我们去看看岛上的其他动物吧。”
顾念自说自话，银翼不发一言跟在身后。
来到森林，顾念发现，这里没有妖兽，只有普通的动物。一些动物群竟然也像那部落一样衰老异常。
看来这是整座岛的共同问题。
调查到了下午，顾念还是没有什么头绪。路过一条小溪，他捧起水就要喝，然而他没有。
“这水有点浑浊。“看上去泛着铁锈，点点红锈漂在水里。
顾念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跑回部落，来到井水边。他之前没有注意井水，现在才看到里面也是铁锈一片。
原来是出自水的问题吗？
顾念抬头看向银翼彩虹，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顾念回到小溪，逆流而上，找到水的源头。
这里是一个水潭，周边被石块包围。顾念望水潭里望去，深不见底，幽暗深邃，里面好像别有洞天。
“我决定下去看看。”
“别想着跑！”少女冷声。
“那你就跟上了。”
顾念跳下水去，浑身包裹着【水球术】200，和以往不同的是，全覆盖好像变宽了。
这是顾念对全覆盖的延伸运用。全覆盖可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会分割一部分空气在里面，现在全覆盖变宽了，里面的空气容量就变多了。
顾念靠着这个潜入过海里捉鱼，现在用来下水调查红锈。
少女看着顾念的招数，没想到这个人类还挺有办法，自己也跟了上去，她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
游到水潭深处，只见旁边有一山洞，顾念两人钻了进去。
游了很久，顾念全覆盖里面的氧气快要耗尽，就在他打算返航的时候，一阵阵暗淡的红光从远处水中传来。
两人抬首望去，是一片羽毛！却不是普通的长度，居然有好几丈长，像一条长蛇盘踞水中。只是光芒黯淡，好像快要枯竭。
顾念幽过去，拾了红色羽毛回到水上。
银翼彩虹见到羽毛看到红光的那一个，心中产生臣服的冲动，他大吃一惊的同时赶忙封闭心神。
二人回到水上。
把羽毛拿上来的那一刻，水里的铁锈居然散了大半，顾念大把握相信这羽毛就是造成一切的源头。
这羽毛是何物，不简单！
银翼彩虹躲得远远的，好像很厌恶，
“我劝你离它远点。”
顾念把羽毛丢在地上，
“为什么？”其实顾念心中有猜想，此刻故意问她。
“这东西有毒。碰久了你的生机会不停消散，就像那部落的人一样。”
看来确实如此，经过银翼彩虹的确认，部落和这片森林动物衰老的原因找到了。
这片羽毛能蚕食生灵生机，不知为何，它掉落在这片水源里，周边的人和动物喝了这儿的水都变得衰老早死，有点修为的妖兽察觉到了，早早离开了这座小岛。只有那没有修为的凡人凡兽困在这里，不得脱身。
该怎么处理这片神秘的羽毛呢？现在自己身上是没有储物袋的，也不能将它随便丢在此地，说不准会引起其他灾难？
“丢海里？”
银翼投来看死人的目光，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虽然丢海里很是省事，但对海里的生物可不友好，到时候波及范围只怕更广。大海虽然很大，也不能乱丢垃圾啊。
看来自己有欠考虑。
回到部落，顾念向他们展示这片羽毛，解释了他们衰老的原因，部落首领携全体土著向二人跪拜行大礼，口吐芬芳，不停称颂二人。
“愿天神保佑您！”
“祝您一路顺风！”
……
顾念请求银翼彩虹收下羽毛，看顾念可怜，银翼勉为其难收进储物袋。
二人重新出发。
过了一天，银翼再次降落在一座岛上。
这是一座超级大岛，有近千里长，像一块三角板。
这里也有一个部落，银翼还是直奔主题，询问红袍男子下落。
银翼看着这个部落，有近千人，身穿兽皮，红色皮肤，却不像是被太阳晒的。
这部落首领竟然有结丹巅峰修为，是一个红胡大汉，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整个部落的人都一般魁梧，不分男女。
此刻他们惊恐地看着银翼。
“不知前辈和那红袍男子什么关系？”
长老魁梧的身材小心翼翼，听了她的描述，心中立刻想到鱼妖王。
“回答我的问题。”银翼皱眉。
“是……是，”大汉擦汗，“我们一族前段时间见过鱼妖王，也就是前辈口中的红袍男子。”说到这里他眼神黯淡，身后族人男默女泪。
银翼本来不抱什么期望，习惯性地就要飞走。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红袍男子，还被叫做鱼妖王。她看向顾念，这家伙看来真没骗自己。
“现在何处？”她继续发问。
“哎，那鱼妖王掳走我族十个童男童女就走了。”
顾念大吃一惊，刚看到这些部落的人他就有一种熟悉感，现在听到鱼妖王也掳走这个部落的十个孩子，他就明白了，这些部落的人和赤羽一族血脉相连。只是为何离得这么远，看起来互相之间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顾念想起了赤羽一族的功法，【凤意诀】残篇。
“走了？”
“是是是……”
族长继续解释。把鱼妖王二十年前发现自己和另一个部落的事一一告诉。原来这个部落就是不死部落，部落童男童女的血肉能让鱼妖王快速提升修为，另一个部落则叫天翔，在岛的北部。
“嗯？还有一个天翔部落也在这里，看样子也是同样遭遇。”顾念沉吟。
族长叫做山魁，此刻他默默地等着眼前元婴儿修士的发落，他知道自己和元婴修士的差距，虽然是结丹巅峰，他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那样大家都会死。鱼妖王已经给过他教训。
银翼面色发黑，没想到那鱼妖王竟然以童男童女血肉修炼，是个不折不扣的邪修。自己不是人，可也不曾想过用同类血肉来修炼。这就是人类和自己的区别吗？
“啊！”她狠狠甩手，一片冰刃飞出，旁边的森林切断一片。她之前还怀有期望，期望自己的挚友还能活着。现在得知对方是一个邪修，她确定墨三已经死了。墨三就是那墨海灵章的名字，她则叫做银兰。
那是他们互相给对方取的名字，约好化为人形后，就去人类世界看看，听说那里很繁华，很有趣，不像海里只有修炼和打打杀杀，无聊的很。
不死族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得罪了眼前的海妖，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
族长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只道，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
顾念沉默，看来这家伙和章鱼怪感情很好啊，自己恐怕很难脱身了。他又看着不死族，想起了赤羽部落。
“没事，你们不用害怕。”银兰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你们说他每五年来一次？”
“是的！”族长颓废，像个知道自己命运的木偶。
“我要去找他了，如果找不到，五年后我还会来这里一次。”银兰转身对顾念说，
“我把你送回家吧。”她已经完全相信顾念了，此刻还想着把他送回家。”
顾念迟疑，然后摇头。
“前辈，我不想拖累您了。我想留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等您把仇报了再来接我吧，或许不久就能再见面，或许五年后。”
银兰心惊，都说人类聪明，果不其然。自己没对顾念透露过自己和墨三的事情，对方已经猜出自己要去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