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能做什么呢
在苏亦然下地干活几天后，大队长那里还是没什么消息。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也能理解，毕竟自己年纪比较小，不能服众。
然而苏亦然不知道的是，在大队办公室也发生着一场对话。
牛德利看着办公室就剩他和苏承毅了，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苏承毅面前。
“承毅啊，你上次提到承德他闺女那事，我好好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我记得她好像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吧？就怕这小年轻办事不牢。”
“牛叔，这个你考虑的很对，所以我想呢，先让然然那丫头跟在你后面帮你打打下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毕竟咱们换届要等明年呢。”
苏承毅表示理解。
苏承毅会考虑让苏亦然跟着牛叔，一个是苏承德分析的原因，还有一个是苏亦然是他们屯难得的高中生，并且成绩优异。
通过之前的事情看，这孩子也是一个拎得清撑得起事的人，不像刘盖家的刘宁，白瞎了念这么多年书。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欠苏承德一个人情。
苏承德想让他姑娘有个轻松的活，自己呢想着另一个原因。
近几年苏承毅发现牛叔不是算账算不明白，而是他有私心了，作为大队长不能当作看不见，但是作为牛叔的晚辈，尤其是牛叔和自家过世的老爹有着过命的交情，自己又不能不留情面。
现在把苏承德的闺女拉过来，希望牛叔能想清楚。
而且牛叔已经六十多岁了，也干不了几年了，现在却还没有找到接班人。
按照屯里默认的规则是子承父业，牛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牛之文，靠着老丈人家的关系，进了公社的钢铁厂，做了工人，肯定不会再回大队做会计的，二儿子牛之武倒是在屯里做着木匠手艺，却是一个浆糊脑袋，一算数双眼发懵算不明白，现在他家收钱都是牛二婆娘收。
这种情况，就算是牛叔非要把这会计给他儿子，屯里的人也不会同意的，牛叔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他一直在物色合适的接班人，但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现在应该要培养的是接班人，不是随时能够走的人，承德家的是个姑娘，过几年就嫁人了，那大队这一大摊子又要重新找人接手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一个屯里的小子。”牛叔抽着他的旱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
苏承毅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了想还是要给牛叔一些许诺：“叔啊，我记得牛二家的飞飞现在是要升高中了吧？两年后就要毕业了，这时间过的快啊！”
“是呢。”说到自家孙子，牛叔不自觉的笑起来，导致本是褶子的脸褶子更多了，不过苏承毅提到牛飞，牛叔回过味来了。
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苏承毅。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反正丫头也会嫁出去的，还是小子会留下来，是吧？”苏承毅自信的笑了笑，他笃定牛叔会答应。
“嗯嗯。”牛叔又嘬了一口旱烟，“明天让承德家闺女来吧，快可以交粮分粮了，事多了去了。”
“行，我一会就去找承德。”
这样苏亦然的工作就定下来了，然而她本人还不知情，她正在和包括她娘在内的一群妇女边砍玉米秆边听八卦。
苏亦然发现这里简直是吃瓜爱好者的天堂，神通广大的妇女们没有她们不知道的，谁家鸡是谁偷的，寡妇和谁家老爷们儿走的近，谁家生了一个男娃是去偷偷求神的······
七十年代的人们或许对外界事物的认知比较少，但是对自身所在的环境却少不了一点探索。
说着说着苏亦然突然发现大家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然然，你和我们说说，你对那个白莲花说了什么？”首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是昨天见过的三婶。
这个三婶和她们家也并不是多亲密的关系，只不过是大家都是一个姓氏的，按照辈分来算苏亦然要叫她三婶。
“什么？三婶？”苏亦然一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了。
“就是我们听说前几天白莲花从你和大队长那里捂着脸跑了，大队长我们都知道，他没那本事把那个白莲花说到捂着脸哭，那可不只剩你了！”
旁边另一位苏亦然有些面熟，但是不知道该叫什么的婶子也搭上话了。
苏亦然环视一圈，发现大家虽然手底下的活没有耽误，但是身子都不自觉的往她这边侧着，一看就是要听八卦的样子，那天当事人之一的张萍更是明显。
连自家老娘都是这样。
眼看着苏亦然半天说不出来什么，有人急了：“杏啊，你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你来说呗！”
李芷杏呸了那人一口，笑骂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和你们说了，我不是也不知道。”
说完李芷杏又转头温柔的对苏亦然说道：“然然要是不好意思说，就别理你婶子她们，她们就是爱听热闹。”
苏亦然眼看着李芷杏对自己说完这些话，其他人也非常自觉的不再保持听八卦的姿势，专心干活了。
自己娘亲是什么来头，在屯里女性同志群体中声望这么高，那天张萍婶也是这样！
不过苏亦然知道李芷杏是为了自己，但是这事也不是不能说，真不说反而还有问题了，于是她就把那天的事情实话实说了，没有任何个人情绪，没有添油加醋。
等她说完，她就看到各位婶婶们鄙夷的眼神，她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呢，吓得一激灵，早知道不逞强嘴快了。
但是没想到旁边的三婶立马就发表了意见：“然然说的对，那群知青无论男的女的，来咱们这后，这嫌弃那看不过眼，当自己是下来是什么领导不曾，说是来帮咱们农民，但是干活又不利索，他们会的那些也不能吃也不能用，还各种法子想着不干活，还骗咱们屯里的姑娘伙子帮他们干，就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人！”
“就是就是，我家二娃之前帮她们干了一天的活，连个笑脸都没有。”
“就你家二娃长那样，还想着知青媳妇呢，哈哈哈哈······”
随着话题打开，大家讨论的越来越偏，苏亦然却不禁在想知青到底能做什么来改善现在的环境呢？她又能做什么来改善家乡呢？
然后苏亦然突然一激灵，我是想当咸鱼的啊，我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