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
时欢颜在一楼大厅里转了两圈，闹剧早就因为裴楷礼的离开散场，何珍珠和她的一群跟班都不见了，时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给时月发了消息，环顾了一下周围，账房的柜台繁忙地处理着换钱，吸烟区、吧台、赌桌，每个地方都如往日一样有条不紊。
时欢颜踮着脚在心里数了十下，绕过赌场外围的珠宝店，上了二楼，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豪华包厢。
没一会儿，时欢颜接过白手套的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银行卡走了出来，她站在账房窗口，把筹码换成现金。
会员级别的顾客赌场一般会把全额筹码汇到账户里，眼前的女孩很奇怪，特意留了几万的小金额要从账房取走。
不过这种地方的第一要旨就是，不多管闲事，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
经理微笑地送走今天的大客户。
时月的消息发过来时，她正在被裴楷礼找来的造型师摆弄。
时月语焉不详，只说有事先离开了，时欢颜安慰了几句被吓坏的妹妹，盯着手机发呆。
“等无聊了吧？”
裴楷礼手搭在凳子上，饶有兴趣地俯下身，时欢颜身子一颤，手机差点滑落。
他包裹着她的手，指尖在屏幕上操作：“继续买进，本金算我的，红了算你的。”
裴楷礼在时欢颜脸上轻啄一口：“走吧，今晚上会有盛大的烟花的。”
灼热的大手揽在时欢颜腰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带着她往停机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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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在平静的海面上盘旋两圈，稳稳地降落在天鹅优雅的头部停机坪上，饶是时欢颜见过多数的奢侈物件，也对这个设计精巧如艺术品般的游艇发出惊叹。
这艘游艇外观非常流畅，融合了天鹅从容优雅的姿态。全长大概有一百多米，时欢颜随着天鹅头部的升降下来，发现共有五层甲板，内部设施非常奢侈，应有尽有。
“很喜欢？”裴楷礼看着她眼睛里的惊羡，问道。
时欢颜不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设计很奇思妙想，优雅的天鹅。”
甲板上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人。
一路上，时欢颜见到了许多熟悉的人，有些是在时家别墅看到的，有些是在新闻上经常出现的面孔。时欢颜跟着裴楷礼站在二楼，远远地看见巨大的落地窗旁，时贤霆和夫人儿子都在。
时谨言精神不错，穿着烟灰色的西装，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们对面赫然站着的是裴家老爷子和裴景时。
“人都到齐了，今晚上果然是一出好戏。”
时欢颜抬头对上了一双褐色的眸子，她隐隐有预感，今晚上会有大事发生。
裴楷礼推开一扇门，在游艇里能有这么大的房间实在是奢侈。
屋内也有一扇落地窗，贯穿屋子的整面墙，是观赏海面夜景的绝佳位置。
他把时欢颜按在沙发上，屈腿蹲下，视线与女孩平齐，幽暗的眼神似乎照入了人心里。
“颜颜，别想着离开我，你乖乖的。”
时欢颜瞳孔倏然放大，她呼吸加重，不知道裴楷礼忽然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
裴楷礼捏了捏她的脸，正要继续说什么，敲门声响起，他收回目光，打开了门。
图卡把时欢颜的行李箱递过来，很小的一个。
看来裴楷礼的计划是宴会结束后不会再回拉斯维加斯了，时欢颜接过，道了声谢。
外面还有一个人，在楼台时欢颜被裴楷礼的话逗得满脸羞愧，和他擦肩而过，没有仔细看。
这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色的西装，儒雅随和。
不像是图卡对裴楷礼那样忠诚，看来不是裴楷礼的手下，但是也很难把他看作是裴楷礼的朋友。
因为好奇，时欢颜多看了他一眼。
时慎行微笑地冲女孩点点头，上前伸出手：“我叫时慎行，按辈分的话，我也是你哥哥。”
裴楷礼啧了声，很不耐烦得打断：“你在这先休息，一会儿有烟花秀，无聊的话下楼也行。”
“要是再有不长眼的来你面前撒泼，把你对我，对你自己的狠劲拿出来，出事了我给兜着。”
时欢颜等门外没了动静，收拾东西时，发现护照不见了，打开行李箱也没找到。
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们这类人，身上一般带有好几个身份信息。
她翻出来备用的护照，姓李，和妈妈一个姓。
时欢颜抚摸了几下名字，打开手机输入身份信息。
界面停留在付款，她犹豫了一下，脑海里浮现裴楷礼突兀的话。
“颜颜，别想着离开我，你乖乖的。”
时欢颜叹了口气，把付款取消，在手机上重新操作了几下。
她买了两张机票，同一个人物信息，不同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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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慎行对裴楷礼教小孩一样不讲理的语气震惊了，直到他关上门出来，还没缓过神。
裴楷礼不满得看了他一眼：“证券中心那边怎么样了？”
“新传来的消息，时家的股票已经跌倒五十年新低了，还在不断往下跌。不少散户已经大量抛售了，时贤霆现在到处找人借钱收购股票。”
“他倒是聪明，知道趁这个机会把股份捏在自己手里。不过，他来得及吗？”
裴楷礼居高临下看着一楼甲板上故作镇定的时家几人。
“到时候了，把我们手里的也抛出去，那么喜欢收购？让时贤霆全吃下去，撑死他。”
时慎行有些犹豫，“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有更稳妥的方法。”
“啧，玩游戏吗，就是要冒险，不然还有什么乐趣。”
“现在裴家和时家表面上互相扶持，实际上水下面撕咬都快翻出花来，给他们再添把火。”
时慎行看着把掌握经济命脉，地位上举足轻重的企业当作玩具的裴楷礼，不禁打了个寒战。
京港从来都不缺商业天才，就算是万里挑一，来到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市，还是会有人更天才。
可是和裴楷礼比起来，他们似乎少了狠劲。
只有能把一切放在赌桌上的人，才能享受到胜利的疯狂和利益。
这男人，利益对他举足轻重，金钱只是一个数字，他享受的就是别人绝望的一瞬间。
时慎行心里暗暗发誓，千万不能和他为敌，不然他根本承受不了裴楷礼的疯劲。
“时家到手后，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九年前的事，我需要的是能说服我的证据。”
“可以，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真相是什么。”
“合作愉快。”时慎行伸出了手。
“等一下。”
时慎行的眉头皱起。
虽说他们的合作关系上裴楷礼处于主导，但这毕竟是他的地盘。
时慎行上下打量了身后的图卡，裴楷礼行事极为张扬，可每次出门只带着图卡一人，是过于自大还是暗地里有准备？
他不知道已经达成共识的关键时刻裴楷礼又要提什么条件，顿时紧张了起来。
游艇的天鹅头部弯下，小型帆船流畅地滑进水面。
裴楷礼有兴趣极了：“你这个游艇卖吗？”
时慎行无语，“不卖。”
周围的气氛紧绷起来。
“不过裴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另设计一款，当作谢礼送给你。”
图卡拿出铃声作响的手机，上前：“楷哥，何龙今天一直在联系你。他也在船上，想和你单独聊。”
“何家找我干嘛？”裴楷礼点了根烟，没把图卡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对时慎行说。
“没想到你还有设计师的天赋，到时候先把图纸发来我看看，能设计小猫形状的吗？”
时慎行先是诧异，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可以。”
图卡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无措，似乎不明白裴楷礼莫名其妙的要求。
“楷哥，何龙上来了。”
“啧，他到底什么事，我还没开始动他家吧？”
原来楷哥是忘记了，图卡立刻提醒：“在赌场的时候，你说让何家大小姐身败名裂。”
这时，一阵喧闹声响起。
几英尺之隔的游轮上灯光全部关闭，紧接着彩色的光芒划破海天夜色，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巨大的城市标志在空中绽放，把整个海面点亮如白昼。
在屋里的小猫现在一定是脸颊都贴着玻璃，眼睛大大的，张嘴惊叹地往外面看。
裴楷礼嫌弃地扫了眼油头粉面的何龙，撂下一句话，夹着烟转身走了。
“把他打发了，不管是威逼、利诱都行。让他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