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心
路灯昏暗的盘山公路之上，喧嚣刺耳的跑车轰鸣声已然消失无踪，一切安静极了。
路边的草丛里，不时传来夏日阵阵虫鸣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参与飙车游戏的人仍然被困在原地。人群中开始有不安的牢骚和躁动，养尊处优的少爷们耐心逐渐消磨殆尽，有些人甚至开始大声咒骂起来。
任凭这些人有何举动，旁边守着的保镖纹丝不动，限制着他们的离开。
警察来了一趟，沉默又熟练地对事故现场拍照查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专业程度让人咂舌。
“阿sir，我们都是良好市民在这里聚会呢。再说没人受伤，都是误会误会！”
没有人理这俏皮话，技术人员在车上及时分析了监控后，没过多久，便开车往山顶去了。
不一会儿，有几辆车下来，沉默的安保人员把没参与极速飙车的人送走。
黑黝黝的非机动车道上走下来一高大的身影，轻微的打火机咔嗒声，指尖明明灭灭的烟，在黑暗里格外显眼。
留在此地的只剩十多个人，周围冷肃的氛围让他们惶惶不安起来，恐惧又期待地看着走下来的黑影。
男人抬眼扫视了一圈，轻轻吐出几个字：“处理了吧。”
裴家的保镖驾驶着埃尔法，正好送人回来，听见这话，没有丝毫犹豫，硕大的车头不见减速，径直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疯子。”
纨绔的少爷们惊恐万分地看着这庞然大物，一点不似开玩笑，瞬间炸开了锅，哀嚎一声，四散跑去。
“救命啊！”
甚至有人按住同伴腿，强制挡住车的行动，为自己争取逃跑机会。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气氛。
“啪啪啪。”
裴楷礼一根烟抽完，按灭在图卡递过来的烟盒里，心情大好，还不忘鼓鼓掌。
裴家送过来的人不错，行事非常利落。没有搞出来血糊糊的恶心场面，裴楷礼摩挲了下火机，他很满意。
面前的空地倒下了哭喊的几人，刚才极速飙车时分泌的肾上腺素现在起了作用，全用在了嗓音上。
听得裴楷礼微微皱眉。
“把那两个人拖过来。“
“哪两个？”纹身男人问道。
“啧。”
图卡没等裴楷礼发脾气，上前把红毛和周越拖过来。
“剩下的送回家治伤。”
裴楷礼踢了踢脚边的脑袋，随即嫌弃地在地上躺的人西装上碾了几下，“就说裴家见义勇为，看见这么多少爷们出了意外，在路上求救，大发善心把人送回来了。”
“好的，裴少。”纹身男眨了眨眼，没把听到这话的诧异流露出来。
”公路上不能占地飙车，规矩爸妈没教吗？“裴楷礼点了根烟，没吸，按在了周越脸上，愉悦地听着血肉滋滋灼烧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周越几乎要疼晕过去，捧着脸哀嚎。
“对不起，裴少。我自己不守规矩，多谢裴少的教导”
裴楷礼没收手，直到烟在脸上熄灭。
“规矩交完了，现在该算账了。”
他掸了掸烟，烟灰随风飘下，躺在地上的两人喘着粗气，任由灼热落在脸上。
变故忽然发生，图卡只见白光一闪，他距离裴楷礼几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上一秒还像死鱼躺在地上的周越，倏而从后腰处拿出把隐蔽的小刀，向裴楷礼扎去！
成年男人爆发性的力量巨大，动作又突然，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裴楷礼，去死吧你！”
裴楷礼轻哼一声，利索地伸出手，抓住周越握着刀的手往旁边一掰。
咔嚓一声，周越痛苦地叫了出来，右手软趴趴地落下，小刀应声落地。
裴楷礼拾起，随意地掂了掂，没有丝毫犹豫得刺下去，捅穿耷拉在地上的右手。
“额————啊！”周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他死狗一样趴在血迹里喘着粗气。
“裴少，我和他没有关系啊，我什么都没有干！求求你放过我。”红毛看见这一幕，不顾浑身的疼痛，翻身跪地哀求道。
裴楷礼站起身，接过递过来的手帕，细致地擦着溅在手腕的血滴，他侧着脸望向图卡，好像在确认什么。
图卡点了点头，示意红毛可以走了。
红毛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地表达着感谢：“谢谢，谢谢哥！您真是大善人，谢谢您救了我”
红毛一瘸一拐的背影越来越远，还不忘时不时回头，看看裴楷礼有没有后悔，在他背后放冷枪。
裴楷礼单手插进裤兜，好笑地接过车钥匙，原地启动的轰鸣声让红毛强忍着骨折的疼痛，跑得更快了。
裴楷礼懒得再看那滑稽的身影，他踩下油门，风骚地绕了一圈，红色法拉利从周越身侧干脆地驶过。
咔嗒一声，难忍的哀嚎和鲜血从嘴里喷出，周越的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斜斜地软在地上。
周越眼圈通红，垂死挣扎道：“裴楷礼，我好歹也是周姓，你……咳咳，你真敢杀了我！”
男人已经调转车头，脚在油门上要踩不踩，玩乐一般勾动着眼前蝼蚁的心脏。
裴楷礼食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闻言含笑道：“哦？要回去告状。”
他歪着头，改变了主意：“把他送回去，等他给周老告完状，碾了。”
说完，压着周越的头发丝扬长而去。
周越强忍的咳嗽剧烈响起，被沉默的纹身男人拖起来扔在车上，刚才躺的地方混杂着鲜血和恶臭的不明液体。
盘山公路上安静下来，留在原地的人快速地清理着。最后一个人离开了，所有痕迹都抹去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