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话
时欢颜暗谢命运给了她这个机会,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
只要她目不转睛地走过去,不引起男人的关注,一切都会好的。
裴楷礼戴着黑色特制手套,袖子挽到了手肘处,伤口用酒精消毒,裸露的胳膊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凸显。
时欢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收起好奇,收起笑容,面不改色地快步从车前走过。
“时欢颜。”
女孩后背的汗出来了。
男人的腿极长,上前一步挡住时欢颜的路,慢条斯理,“看见裴家哥哥怎么不知道叫人?”
“裴…裴少!”周越显然知道此人,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裴楷礼挥挥手,图卡跨步挡在周越面前,示意后面的手下把人拖走。
时欢颜往后轻轻退了两步,男人炙热干燥的大手按住她的肩膀。
裴楷礼抬起手,捏着时欢颜的双颊,微微用力,时欢颜便张开嘴,嫩滑的舌头因为紧张无处安放,轻轻地磨蹭着洁白的贝齿。
酒精和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她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无心思考。
裴楷礼眼神一暗,松开禁锢的手。
男女力气差异巨大,短短一会时欢颜嫩白的脸颊留下鲜艳的指印。
“下次再不知道喊人,舌头就别要了,好不好?”
时欢颜的脸煞白,她一刹那,确认了裴楷礼也是重生的。
上辈子每晚的欧式大床上,外面灯火霓虹,身上的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厮磨在耳边,“颜颜,不叫的话以后都不叫了,好不好?”
明明是极为温柔的低语,却引得时欢颜颤栗不止。
她抬起头,只看到这流氓挂着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若裴楷礼真有前世的记忆,恐怕她现在已经被掐着脖子带回小南山了。
时欢颜现在有些糊涂了,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时欢颜勉强挂着笑,装作刚认出来:“裴哥哥!”打完招呼便要走。
“颜颜,你也回来了,是吗?”
裴楷礼手抬起,捏着时欢颜细白的后颈,低语道。
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时欢颜却如同晴天霹雳。
裴楷礼愉悦极了,图卡看得奇怪。
楷哥被人阴了受伤,居然还能笑这么开心,不过他知道这也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图卡谨慎得往后退两步,不想这个时候染上怒火。
“上一次不小心把我的小猫养死了,”裴楷礼温柔绅士得帮时欢颜打开了门,推着木偶般僵硬的女孩上了车,“放心,这次我养猫有经验了。”
陌生皮革的触感、血腥味、酒精和药物的味道,让时欢颜分不清现在到底在哪。
她不禁怀疑自己还在那栋海边别墅、在小南山公馆,又或者在她最后时光的曼哈顿。
脚踝被系上银白色的锁链,暗无天日地在无人知晓的金屋牢笼里。
好不容易奋力一搏,本以为要迎来新生,刚看见阳光,她还没来得及想怎么过好这一世,就又被裴楷礼缠上了。
时欢颜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么挣扎。
裴楷礼上下打量,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张小脸的僵硬。
她刚刚出了一身的冷汗,吊带裙细细的袋子被浸湿,挂在嫩白的肩上,细腰也在汗渍下显露无余,裙子长度刚到膝盖,粉粉的膝盖和匀称白嫩的小腿露在外面。
裴楷礼打开储物柜和冰箱,好心地给时欢颜擦汗,并递上冰水。
瓶壁上遇热滑下水珠,落在两人交织的手心里,湿漉漉的。
裴楷礼温柔地摊开女孩的手,一点点擦拭,声音满是玩味:“看来上天都知道你属于我,好好听话好不好。”
时欢颜反手握住裴楷礼的大手,带有泪痕的脸依偎地贴在上面,讨好得喃喃道:“我听话。”
裴楷礼微微挑眉,摸了摸时欢颜的头:“好孩子。”
图卡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后没急着出发。
后面的气氛有些古怪,楷哥被暗杀后的怒气几乎没有了,周身散发着可以说是愉悦的气息。
他暗暗出声,打破了一车的暗潮。
“楷哥,去时家吗?”
“肯定要去啊。”裴楷礼的伤只是简单地消毒,如今还在冒血,他嗤笑一声,“五年都没人能让我出血了,时家总要有个说法。上一次处理得有问题,这事,总要有人血债血偿。”
图卡疑惑楷哥说的上一次是什么意思,不过楷哥没有打算说,他从来不会问。
时欢颜听到这话,握紧了拳头,脸色更白了,她知道裴楷礼说是上辈子的事。
那次她也是在路边遇到了受枪伤的裴楷礼,带着天真的时欢颜去了时家,一边是对时欢颜起了兴趣,一边又要折腾时贤霆。
时家经不起裴楷礼的怒火,又见裴楷礼对时欢颜莫名兴趣。
与其让他追究这次刺杀的原因把整个京港搅得天翻地覆,不如让一个小小的养女平是非,而裴楷礼也答应了这不公平的协商,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在追查刺杀的事。
那次之后,她身上带着裴楷礼的标签,所有人都知道时欢颜和裴楷礼绑在了一起,在曼哈顿的最后时光,即使她努力向外界传信息,却没有人敢理会。
裴楷礼是个追随恶魔的暴徒,行事从不按规矩,时欢颜不知道他这次要怎么折腾时家。
不过她记得,这次的刺杀是包括裴家的四大家族联手计划的,裴楷礼应该早就知道。
时欢颜暗暗打量着裴楷礼,男人闭着眼睛,不说话时通身的恶劣消失不见,好似位贵公子,优越的侧脸极为迷人。
他睁开眼睛,和正上下打量自己的时欢颜对视,吓得女孩忙转移视线。
裴楷礼向女孩侧身,若隐若现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差一点他就再也闻不到这香味了。
裴楷礼越凑越近,看着猫一样的女孩耳尖通红,他一点点露出微笑,帮时欢颜把安全带系上。
裴楷礼手放在女孩粉嫩的膝盖上,一下一下敲着,时欢颜的心也跟着颤动。
图卡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了眼楷哥,那周身的戾气又回来了。
他知道楷哥这次要想办法折腾时家了。
裴家那群老古董和老大儿子看裴楷礼在财团越来越有威望,却丝毫没办法。不知道许诺了什么好处,拉上了时家,并且其他两大家族也默契地作壁上观。
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居然光明正大地搞刺杀,刀全冲着裴楷礼来的。
刀倒是好躲开,谁知道暗地里却还有枪。图卡不禁责怪自己在京港安逸太久,忘了商场也如战场一样水深火热。
安保顺着子弹轨迹找到开枪人时,那人早就饮弹自杀,看来一环一环早有预谋。
老爷子安抚完宾客,对裴楷礼安慰了一句,就让这事过去了,说是要和气生财。
裴景时一家没等裴楷礼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就坐着私人航线出国了。
裴楷礼在宴席上把酒杯扔在老爷子面前,推开身边围着的医疗团队,转头走了。
裴照气得大喘气,身边的医护忙递上氧气。在京港这么多贵族面前,裴楷礼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裴家掌门人,偏偏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你个…混!你去哪里?别出去找事,给我回来!”
“生财啊,老爹你不是说要和气生财嘛。”
图卡知道楷哥现在一肚子气,正好时家的人撞了上来。
虽然这位小姐是没几个人知道的时家养女,但是能带去给时贤霆添堵,也没什么损失。
图卡为楷哥带上时欢颜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再说,时欢颜刚才和小男友一起笑颜如画,楷哥看了好久,确实是有些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