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下城市
“你刚才想杀了夜丰？”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副和平景象，冷不丁地，苏林出声询问，
此刻他们正身处一家小店，苏林翻看着各色各样的原材料，通过契约与洛白沟通。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毫不客气地打断。
“我能知道你在撒谎。”
“他看你的眼神，像是看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我讨厌那样的眼神。”既然说不了谎，洛白自然只能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桃，你是我的主人，我只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这些我要了。”她一心二用，挑选出要用到的材料，结账付款。
“听好了，夜丰是我朋友，不许伤害他。”说完，苏林又补充道：“没有我的允许，除了自保以外，你不可以主动伤害任何人。”
洛白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中全是震惊。“为什么，你要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吗？”仅仅是差点伤了那个人，苏桃就要对自己下禁止命令？
他不理解，也不甘愿。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仅仅因为心情不好就对路过的人大打出手吗？这不是保护我，这是给我招惹麻烦。”
“可是那小子！”那小子明明不怀好意地盯着你！
苏林摇了摇头，夜丰对她的感情，并非恶意。
洛白感知到苏林的情绪，心中燃起一股无力的火焰，那火焰不能向外燃烧，最终只能把自己焚烧殆尽。
“哼。”他的声音焉焉地，没有精神。整只狐狸趴在她肩膀上，连尾巴都不愿意摇晃了。
就算他不愿意，主仆契约也会限制他的行为。
“好了，我们回去看看有没有师傅的消息，然后就出发帮你找身体。”
“哼。”这也算一声回应。
“小师妹，回来啦。”大师兄依旧坐在门前，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
“大师兄，别干坐着了。不如一起去将还能用的东西搬出来。”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东西要收取，都放在储物袋里呢。
“哦，小师妹你说得对。”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与灰尘，打起精神去往师傅的房间。“我去看看师傅的花园，不知还能保留多少。”
花园位置相对偏僻，应该能保存完好，只是那些灵花灵草到底娇贵，不知能活下来多少。
原本激起的灰尘已经落地，苏林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来到净室，这里属于重灾区，几乎看不出记忆中的样子了。
她翻身走进废墟，想看看还有什么留下的，就算捡回两个蒲团也是好的。
“主人小心！”
这句提醒终究还是迟了，苏林只觉得脚下一空，连人带着周边的砖块碎石向下滑落，她立刻唤出扫把，腾空而起。
谁知头顶一块巨石砸落，应该是刚才她的掉落引发了二次坍塌，无奈之下只好向斜下方躲避。
这底下一点光亮也没有，唯一的亮光是刚才掉下来的洞。所以这凭借本能的躲闪，一头撞上了坚硬的石壁。
苏林平日里只顾着修炼，一心提升修为，别的实用的法术还来不及学，她总觉得有的是时间，此刻却想不出一个能解决当下问题的法术。
胳膊疼得厉害，周围又一片漆黑，她稳住心神，朝洞口飞去。
没想到因为二次坍塌，这洞口变得只够一只手臂伸出去。苏林看了一眼已经肿胀得抬不起来的胳膊，她没法一边释放御物术，一边激发传音符。
洛白也不知去哪了，那才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她不确认洛白是留在地面还是落了下去。
如果掉落下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略一感应，便发现洛白身处的位置正是她的下方，让她奇怪的是，距离非常远。
好歹还活着。
不如落地打起一个亮光，然后用传音符向大师兄求助。这么想着，她缓缓向下落去。
没想到这一落，怎么也落不到底。
抬头一看，洞口此刻如同天上的星星，只剩小小一点。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了。
紫门谷的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空洞？
大师兄，会发现我掉下去了吗。她想了想，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刚才她几乎来不及出声就掉落，洞口现在也变得那么小，大师兄就算发现她不见了，恐怕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她人就在底下。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小苏，这里感觉很不好。”沉静已久的系统突然出声，自与洛白签订主仆契约后，系统就再也没有主动说话了。
“怎么说？”
“我也不清楚，但是你一来到这里，我就有不好的感觉。”
“你不是系统吗？也会害怕，也会有第六感？”这倒不是苏林在抬杠，而是她发自真心在问，她隐约觉得系统跟人一样，有自己的喜好与厌恶，虽然表现得很不明显，但发自内心的喜爱与厌恶是无法掩盖的。
比如她就察觉到，系统似乎不喜欢洛白。
“小苏，你小心一点，我”
“什么？”
“&￥”
一阵刺耳的杂音，随后系统再也没有回复。
“小回，小回？！”
这下苏林真是有点慌了，一直以来，她对剧情的把控都十分到位，这是她第一次单独面对未知的危险。
而且这危险甚至会影响到系统与她的交流，恐怕是十分出乎意料的，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就像她一样。
她停在半空，头顶，四周，脚下都是黑乎乎一片，耳边连一丝风声也无。
如同进入了巨大的深海，在虚无中只有她一个智慧生命。
或许在黑暗中有许多在她之上的威胁，正虎视眈眈盯着她，而她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发觉。
不论哪一种，都是十分危险。
或许是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时间，除了视觉以外得感官变得敏锐，又或许是紧绷的神经加强了感官认知，她忽然意识到，这里有许多活物。
不同于紫门谷的自然风景，鸟语花香，这里的活物是另一种与生灵不同的生命。
苏林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正当她还在认真回忆剧情，试图找出一丝线索时，脚下一实，终于踩到了地面。
她赶紧祭出法宝，随后才打起几个光球。
光球各自朝前方飞去，所到之处依然是一片漆黑，苏林一愣，加大了往光球中注入的灵力。
要知道用法术做出的光球照明范围可比蜡烛，或者说灯泡的照明范围更广，一般来说，百来平米的室内只要做出一个光球，便可照亮如白日。
可现在他们在一片漆黑中，犹如萤火虫般光芒微弱，无法照亮任何东西。
苏林口中不停，一只手连连打出法诀，一大片光球在她面前出现，飞往地面。
这下她终于看到了广阔空间的一部分。她身处地下空间一座小山之上，往前几步便是垂直的断崖，依稀可见光球已达到底部，照亮出一小部分。
看着好像是水面。
这地下居然有山有水，好似另一个没有太阳的空间，令人惊奇。
她朝着身后望去，一大片黑色树林稀稀疏疏，夹杂在其中依稀可见断垣残壁。
明显的人造建筑，苏林打起精神，朝其走去。
如果说紫门谷是春日风景，这里就是焚烧后的风景。
地面，砖块，树木表面都呈现一种惨白的灰色，拂去表面的灰尘，才可看见被熏黑的红砖。
一直朝着建筑遗留物的方向走着，她越逛越是心惊，一开始，她以为这里曾经是一座村庄，或许为了躲避战乱，人们在地下建立了庇护所。
看了几处建筑的残骸，她推翻了这个想法。这里的技术力明显不是村庄这个规模该有的，要类比的话，更像现代的城市。
宽大的马路，公共澡堂中还在喷涌的温泉水，即使变成残骸也还能看出至少有十几层的宏伟建筑，都不像这个世界应有的技术和水平。
苏林知道，除了修仙以外，这个世界的科技还远未达到工业时代。
顺着大路一直向前，她感觉自己已经深入了地底城市中心，越往中心，受灾情况就越轻微，完整的建筑越来越多，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她有一种感觉，放置在中心的东西，可以告诉她答案。
在丹药的作用下，手臂的疼痛逐渐减轻，一股清凉之意冲淡了火辣辣的痛感，她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臂，还好没有骨折。
一阵窃窃私语在耳边掠过，光球打过去什么都没有看见，造型现代的建筑站立在黑暗中，打量着她这位旅客。
道路尽头却是一堵墙，苏林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想绕过去。走了一会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墙。
这是一棵巨大的树，因为树干过于粗壮，而且没有完整的照明看不到全貌，居然把它当成了一堵墙。
它的树皮已经和城市融为一体，更像是水泥或者融化的钢筋，只有偶尔突出地面的树根，符合人们常识中对于树的认知。
苏林将手按在树干上。
这棵树是活的，而且生命力十分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