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里克尔
接近一年没来过的无舍学院，蒋凡再次踏足这里，映入眼帘的是满墙郁郁葱葱的绿意，空气里弥漫着阵阵草药的香气，让他不禁想起了靳院长，料想靳院长若是见到这盎然的春光，一定会感到十分宽慰。
轻轻敲了敲院门，无舍学院的大门应声开启，走出来一位老人，朝门前的一男一女瞥了一眼，微笑着挥手示意，请他们进了门内。
院子里的大树早已长成了参天巨木，繁密的树枝在清风中摇曳生姿，树荫下，三三两两的学员认真地修炼着。
蒋凡注视着院内忙碌的学员，感慨万分，重生后的无舍学院如此美好，同时也感叹帝都的发展速度以及小镇居民们给予的支持。
卞老站在蒋凡身旁，低声询问：“觉得这学院怎么样啊？”
蒋凡微微点头，同样低声回答：“怪不得您不愿离开呢，这里的勃勃生机真是让人难以抗拒。”
卞老嘿笑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还带了个姑娘。”
蒋凡笑着答道：“这不是来看看您嘛，刚好她也一起。”说着，他拉过名叫古一一的女孩，介绍道：“卞老，这是我的朋友古一一。”接着转向古一一介绍：“这位就是卞老。”
古一一微笑道：“卞老您好，蒋凡在路上一直提起您呢。”
卞老笑了笑，回应道：“这小子还能在我面前说啥好听的。”
古一一调皮地笑了下，说：“他说您看热闹，见他的朋友被打，还不让他们待在这儿。”
卞老也笑了笑作为回应。
“嗯？”
卞老看着古一一，疑惑地发出一声，随后问蒋凡：“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
蒋凡走上前去握住卞老的手，提议道：“不如找个房间，我详细跟您说说？”
卞老点点头，朝门卫值班的房间走去，蒋凡牵着古一一紧随其后。
进了房间，蒋凡笑着说：“卞老，您似乎变了不少啊。”
卞老大瞪了蒋凡一眼，“我能变哪里啊？快说这姑娘的事！”
蒋凡拽着古一一找了个空位坐下，说道：“就是感觉变了，脾气好多了。”
卞老调侃道：“你小子扯这些闲篇还是那么多！”
蒋凡拉过椅子靠近卞老，简单讲述了古一一身上关于诅咒规则的情况。
刚开始听闻诅咒规则，卞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着蒋凡的解释，他对古一一的目光也逐渐柔和下来。
“原来如此，你等一下。”说完，卞老独自走出房间。
蒋凡和古一一相视一眼，只能静静地等待卞老回来。
过了一会儿，卞老推开房门走进来，顺手递给蒋凡一个小瓶子。
蒋凡问：“卞老，这是什么？”
卞老回到座位上说：“这是一种能够帮助这小女孩体验规则之力并稳固修为的药。”
蒋凡赶紧推辞：“这太过珍贵了，我们并不是来找您求药的……”
卞老瞪着他，打断他的话：“又这么多废话说！”
看到卞老有点生气，古一一迅速从小蒋凡手中夺过药瓶，说：“卞老说了，是给我的！”接着看向卞老笑着说：“谢谢卞爷爷。”
卞老一听古一一称他为“卞爷爷”，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起来：“你这小丫头挺会说话的，别着急走，我还有一些好东西给你！”
古一一再次向卞老表示感谢，仍旧尊称他为“卞爷爷”。
蒋凡忙插嘴说：“卞爷爷，您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好东西啊？”
卞老拧起眉毛，满脸嫌弃地说道：“一边儿去，哪轮得到你！”
卞老说完这句话，逗得古一一捧腹大笑起来。蒋凡悄悄给古一一使了个眼色，却被卞老发现，又被一顿数落，结果古一一笑得更欢了。
蒋凡就这样带着古一一陪着卞老坐了很久，期间通过卞老的讲述，得知那次事件结束后，无舍学院高层经历了一场大换血。
青山学院的副院长在此主持工作半年后，将院长的位置交给了一个相对年轻些的无舍学院高层。此人上任后得到了卞老的认可，对学院进行了一系列大胆的改革，这才使得今日面貌一新的无舍学院得以诞生。
卞老还提到非常后悔当初没能拉靳院长一把，同时也感激蒋凡他们迫使自己对学院进行了整顿，这让蒋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帝都已经接手管理黑金堡高层的工作，直到两个月前，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目前仍有几位官员留守在黑金堡。
天色渐晚，蒋凡和古一一准备离开时，卞老又给了古一一两个药瓶，一个用于处理伤势，另一个则是调理气息的。
而交给蒋凡的两个药瓶，其中一个同样是调理气息的，另一个则是让他带给胖子的。
蒋凡看着手中的两个药瓶，心想每日清晨的呼吸练习就已经足够调理气息了，这药瓶的作用显得并不突出；至于另一瓶，则明显看出卞老对那个胖子的关心，只是不知胖子现在情况如何。
告辞了卞老之后，古一一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呀？”
蒋凡思考片刻，计算了一下距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一些时日，于是反问古一一：“一一，你是怎么从别的大陆来到我们这片大陆的？”
古一一瞪大眼睛看着蒋凡，惊讶地说：“你不知道传送阵吗？”
蒋凡不解地问道：“传送阵？”
古一一解释道：“你到底是不是咱们这片大陆的人呐？”
蒋凡无可奈何地说：“我才刚刚开始到处溜达没多久呢，你提到的那个传送阵究竟在哪呀？”
古一一回答道：“通常都在边境的城镇里，不过具体哪个城镇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己是通过随机传送来到这里的。”
蒋凡问：“随机传送是什么意思？”
古一一解释道：“传送阵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指定传送，你想去哪个大陆，它就把你传送到那里，费用取决于不同大陆之间的距离和大陆的大小。另一种就是随机传送，顾名思义就是随机选择目的地，但费用要比指定传送便宜很多。”
蒋凡心念一动，提议道：“那我们找个传送阵出去转一圈怎么样？”
古一一听到这个建议很高兴地答道：“好哇好哇！可是要去哪儿找传送阵呢？”
蒋凡思索片刻后回答：“去青山学院找陈光光吧，他肯定知道哪里能找到传送阵。”说完，蒋凡便拉起古一一朝青山学院所在的小鎮走去。
过了五天，蒋凡带着古一一找到了青山学院，然而遗憾的是，陈光光并未来过这里，估计他又陪樊学姐去哪里玩去了。
负责接待蒋凡二人的是他们曾在艾德镇遇到并送他们回去的慕赫学长。慕赫学长告诉他们，这个青山学院小镇只有一个随机传送阵，位于奇沃镇的边界。
面对这一情况，蒋凡颇为无奈，只能带着古一一跟着慕赫学长返回奇沃镇边界。最终还是由慕赫学长出钱，送蒋凡和古一一踏上那个随机传送阵。
……
蒋凡牵着古一一踏上传送阵，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传送阵的结构，他们就已经瞬间消失了。
再度出现时，蒋凡正紧紧抱着古一一，两人一起沐浴在阳光中贴得很近。
古一一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紧紧抱住自己的蒋凡，嘴角轻轻上扬，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蒋凡偷偷笑了笑，其实他已经用精神力覆盖了二人，察觉到了目的地。之所以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因为太舒服了……
“喂喂喂，你们快出来别挡着地方！”传送阵旁边的管理人员催促道。
蒋凡和古一一立刻睁开眼睛，相视一笑，然后走出了传送阵的范围。经过那位管理人员身边时，古一一瞥见他一眼，便施放了一丝厄运气息笼罩在对方身上，当然，这只是古一一对他打扰他们的一种小小惩罚。
接下来的日子里，蒋凡和古一一在这个陌生的城镇闲逛。与其说是城镇，倒更像是一个城市，虽然内部空间宽敞，但仍被最外围的一圈城墙包围着。
经过询问，得知这片大陆叫做罗摩大陆，除了他们所在的罗摩城，还有妖兽占据统治的金刚密林以及各个神秘势力封锁的禁地。
在罗摩城，城主体无定踪，据说常年居住在一片竹屋里，城内的大事小事都由直属官员管理。即便如此，罗摩城依然秩序井然、安宁祥和，显然，能让城主放心把整个罗摩城交给这位直属官员治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另外，据说城主和直属官员还与金刚密林以及周边的禁地之间存在着某些秘密协定。
金刚密林原则上禁止人类进入，但也有一些妖兽对人类友好，其中的首领是一只名叫金刚巨猿的巨大生物，高达五米多，头顶还留有吓人的疤痕。
妖兽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理解人类的语言并幻化为人形，坊间传闻，在罗摩城和禁地中也藏匿着一些化作人形的妖兽。
说到那些神秘的禁地，并不止一处，它们大小不一，分布在罗摩城和金刚密林之外的地方。每个禁地都有自己的禁地主人，这些主人都非常神秘，没人能说清楚他们来自何处，有着怎样的经历，只知道他们实力强大，独自守护一方天地，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禁地。
想要进入禁地并非毫无办法，每隔五年，各禁地会派出使者分别前往罗摩城和金刚密林，当地的天才妖孽子弟如果有意加入，只需通过考核便可进入禁地修行学习，但有一个严格的规定：严禁泄露关于禁地的任何信息。曾有个学员因醉酒兴奋之下向朋友泄露了禁地的事情，结果那一晚，该学员及其知情的所有朋友家人都神秘失踪了……
罗摩大陆内势力最强的当属神秘禁地，金刚密林则是地域分布最广泛的，再加上原本就比人类强大的妖兽，罗摩城显然是凭借着神秘的城主和直属官员的支持，才得以与两者抗衡，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初次来到这里的蒋凡突然感到还是更喜欢奇多大陆，可能是因为那里比较简单，也许是因为那是他成长的地方，也许每个人都更加亲近和喜爱自己的故乡。同样地，古一一内心深处一定更加亲近战帝国。
蒋凡就这样牵着古一一闲逛着，虽然他对路人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不太明白，但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蒋凡还能说出几句简单的当地方言。
不知不觉间，蒋凡和古一一已经被一群人盯上了。
正当二人坐在一家小酒馆休息的时候，一名面貌猥琐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径直在蒋凡他们这张桌子旁边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古一一，然后说：“小姑娘，我家公子请您过去聊聊。”说着指向身后。
古一一扭头看了蒋凡一眼，微微一笑。蒋凡顺着那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酒楼靠近里面的位置坐着一位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独自坐在桌前，身后站着三位看上去颇具能力的手下。那公子哥衣着华贵，皮肤白皙，面部线条柔和，眉宇间流露出一丝邪魅之气。
蒋凡摇摇头说：“你回去告诉……”然而他还没说完，那人便粗鲁地打断道：“没跟你说啥，瞎掺和什么！”然后他又转向古一一，满脸笑意地讲：“能让咱们公子瞧得上，那是你的运气。陪我家公子玩玩，保准有你的好处。识相的话，现在就跟我过去。”
古一一完全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又望向蒋凡。那人接着说：“你一直盯着他看干吗？”他眼珠一转，嘿嘿笑了几声：“哦，看起来他是你的情郎吧？他可保护不了你。如果你不去，小心我家公子弄死他！”
古一一察觉到那人话语中的恶意，不由得皱紧眉头，正准备出手教训此人。蒋凡当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意图，于是他拉起古一一打算离开此处。
那人突然起身，挡住了蒋凡二人，并恶狠狠地说：“丫头，别给你脸不要脸！”古一一没再看向蒋凡，她注意到那人说话时眼中闪烁的一丝凶光，当下决定不再忍耐，挥手释放了一个诅咒规则，那人应声倒地昏迷过去。
随后，古一一牵着蒋凡迅速走出酒楼。坐于深处的那个公子哥见状微微皱眉，旋即转而冷笑：“有趣，竟敢违逆我之意，还打伤了我的人，我恰恰就喜欢这样！”说着，他也起身离开了酒楼。
此刻，原本站在公子哥背后的三名随从已消失无踪。当蒋凡和古一一走出酒楼时，他们早已悄然尾随而去。
就在酒楼外面不远处，蒋凡和古一一被那三名追赶而来的人截住，双方僵持不下。这时，那位公子哥悠哉地从后面走了过来。此时街上的人群纷纷避开，有几个胆大的百姓好奇地窥视着这一幕，显然这位公子哥的行为在当地已经是路人皆知。
蒋凡回头望去，微笑着说：“公子，我们并无惹事之心，况且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此地，能否请你高抬贵手，别给我们添麻烦。”
公子哥笑着回应：“原来你们并非罗摩城之人，我说呢，这罗摩城谁不认识我席维斯，又有谁能不给我面子！”
古一一愤怒地质问：“不管你是谁！想找茬就尽管来试试！”
席维斯放声大笑，随后命令他的三个手下强行将古一一抓过来。然而那三个手下并未行动，席维斯大喝一声：“废物！还不赶紧把人带来！你们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吗！”
蒋凡此时看向席维斯，说道：“他们现在已经受到了你眼前这位小姐施加的诅咒，因此无法回答你的话。”
席维斯听到“诅咒规则”四个字，气得脸色煞白，慌忙叫嚣：“告诉你们，我爹可是罗摩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即便你是诅咒规则又能如何，只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就能让你有去无回！别想活着离开罗摩城！”
古一一瞥了一眼蒋凡，后者耸了耸肩膀，走向席维斯。席维斯吓得连忙往后退几步，喊道：“你……你别过来！听见没有，别靠近我！”
蒋凡完全无视席维斯的警告，继续朝他走去。这时，街头出现了几个人，领头一人笑容满面地问道：“席维斯，是谁把你吓得这般模样啊？哈哈哈哈哈！”
席维斯扭头一看，认出了来人：“里克尔！”
古一一望着新来的几位，质问道：“怎么？你们也想掺和一下吗？”
里克尔撇了撇嘴，调侃道：“这丫头可真是泼辣啊。”随后他看向席维斯，提议道：“这次我帮你，把这个丫头让给我怎么样？”
席维斯刚要开口，却被蒋凡抢白道：“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吗？可以把陌生女子当作货物一样处理？”
里克尔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手下立刻朝着蒋凡冲去。里克尔目光不屑地扫过席维斯，淡淡地道：“席维斯，你的习性真该改改，我们这些能力者怎可能像普通百姓那样行事呢！”
那些手下毫不啰嗦，立刻召唤出规则之力向蒋凡扑去，他们的实力看上去大约在中段高境左右，其中两人掌握火规则，一人精通冰规则，还有一人擅长土规则。
古一一见四人直奔蒋凡而去，不由得有些担忧，刚欲出手施展诅咒规则，却被蒋凡摇头制止。蒋凡随后摊开手掌，面向冲来的四人。四人顿时感到自己的规则之力如同流水般流逝，纷纷汇入蒋凡的手心之中。
四人惊恐地刹住脚步，紧张地注视着蒋凡。
席维斯此刻已看得目瞪口呆，诅咒规则的女孩加上能够吸收规则之力的男子，这对组合究竟是何来历？
里克尔显得有些恼火，毕竟遇到了硬茬子，但他依旧嚣张地说道：“哼，果然有点能耐，怪不得敢在罗摩城闹事。不过……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说着，他给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地匆匆离去。
蒋凡轻蔑一笑，反问道：“明明是你们先挑的事端，怎么反倒成了我们在闹事了？扭曲事实，这样做真的好吗？”
里克尔冷哼一声：“我说你们在闹事就是在闹事！我姑父可是罗摩城的最高指挥官，我看你们待会儿还能怎么嚣张！”话音刚落，之前离开的小厮带着一群手持武器的卫兵返回现场。
里克尔见状，大笑几声道：“把这些家伙给我抓起来！他们在城里闹事不说，还打伤了劝阻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