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杀他，先杀我
言罢，楚欢颜便要离开，左脚刚出门，手腕就被人紧紧拉住，随即整个人便被抵于门上。
鬼面将军低沉之声从头顶传来：“你为了他，竟要弃我于不顾？”
他低头视她，黝黑眼眸中闪烁着不安与疑惑，胸腔内似有一股无名妒火在燃烧。
面对他的质问，楚欢颜心中略有发虚：“怎么能是弃你……不顾？我只是怕你不喜张清润，所以才想分开走……”
所以，她让自己单独离开，而她却要和张清润一起走？
鬼面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眸光亦渐渐黯淡，遂松开她的手，缓缓说道：“一同走吧！”
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楚欢颜眼睛一亮，向他行礼道：“欢颜多谢将军。”
言罢，她又略作伪装，戴着斗篷出去了。
刚一进镇子，楚欢颜便见不远处聚了一大群人。
那位置似是刘氏家，楚欢颜连忙拉住一人询问：“婶子，发生何事？”
“刘氏死了。
听闻张家老二今早寻她退婚，二人大吵一架，待张家老二离开后不久，有人发现刘氏遭人捅死家中。”
“张家老二何在？”
“谁知道呢？官府之人尚未到来，来人定会捉拿那张家老二，刘氏之死多半与他有关……”
这刘氏之死，肯定与张清润没有关系。
楚欢颜虽与张清润相处不多，可也能看出来他虽有些迂腐，却是正直之人，何况他还是男主。
不及多想，楚欢颜忙向张清润家奔去，她必须在官兵到来之前找到张清润，并带他离开。
张清润还不知刘氏死了，正在家里整理东西，见楚欢颜跑进来，有些莫名其妙。
“欢颜妹妹，何事如此慌张？”
“你快跟我走。”
楚欢颜来不及与他多说，顺手将自己的斗篷罩在他头上，而后拉着他便要离开。
张清润不解，问道：“发生何事了？你要带我要去何处？”
“刘氏……”楚欢颜话刚出口，便急忙收了回去。
她不能让张清润知道刘氏惨死家中，否则以他的性子，必定要随官府回去，自证清白。
张清润皱眉，追问道：“刘氏怎么了？”
“刘氏与你已退婚，我家公子火场救你，身负重伤，你可否与我一同将他送至昌京？”
张清润想起自己昏迷之际，恍惚间感觉似有人将自己从大火中救出，他曾向乡亲们询问，却都说不知道。
此刻听楚欢颜一说，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家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莫说送去昌京，便是刀山火海，张某也义不容辞。”
楚欢颜点头，道：“事不宜迟，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清润见她神色紧张，也不再耽搁，随她一同离开。
楚欢颜刻意避开了刘氏到张清润家的路，一路小跑至官驿。
驿站内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
楚欢颜找遍驿站，都没见到鬼面将军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阵慌乱。
他是生气自己先走了吗？
张清润站在院子里，看着楚欢颜垂头走出来，忙紧张地问道：“你家公子如何了？我能否当面致谢？”
楚欢颜闷声说道：“他……或许有事外出了，清润哥哥你先坐。”
张清润疑惑道：“外出了？你方才不是说他伤势严重，晚了就来不及了吗？”
门外，牵着两匹马的鬼面将军重重的推开门，冷眼看着站在院中的张清润。
“来不及什么？”
他已然戴上了面具，沉闷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
见到他，楚欢颜心中莫名安稳，整个人也不再如先前般无精打采。
“无事。”
楚欢颜快步迎上前，“公子，我已将清润哥哥带来，今晚他也住在此处。”
鬼面将军对她视若无睹，自顾拴好马，便向屋内走去。
张清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问道：“欢颜妹妹，真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楚欢颜尴尬的点头，“正是。”
此人虽脾气不佳，但毕竟救了自己性命，恩情还是要报的。
张清润深吸口气，走进屋中，朝坐在椅上的鬼面将军行了个大礼。
“在下张清润，谢公子救命之恩。”
鬼面将军手里正拿着书，头也未抬起，像是没察觉到有人来。
张清润还半弓着身子，一时僵在原地。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楚欢颜忙上前为他解围。
“清润哥哥，不必多礼，快请坐吧，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昌京。”
张清润只是站直身子，却并未落座。
思索片刻后，他将楚欢颜拉到门外低声说：“颜儿，我看你家公子身体并无大恙，似乎并不需要人护送，要不为兄还是先回家吧。”
好不容易骗过来的，哪能让他走掉。
“清润哥哥有所不知，我家公子的身体时好时坏，时常会突然晕厥。若在途中晕厥，我一个弱女子可如何是好？”
说完，楚欢颜满脸愁容，连连叹息。
“既是如此，为兄义不容辞。”
张清润忍不住又多看了鬼面将军几眼，面露同情之色。
哎，年纪轻轻，身体却如此羸弱。
“啪！”
书籍被狠狠摔在桌上，鬼面将军起身，走至楚欢颜身旁，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给我上来。”
这个反应……
不用说，他是听到自己的话了。
楚欢颜心虚的低了低头，就要跟过去。
鬼面将军怒气滔滔，再加上鬼脸面具的加持，让张清润不觉认为他是位喜怒无常且又暴戾狠毒的主子。
担心他会伤害到楚欢颜，张清润忙忙将楚欢颜拉过来护在身后，义正言辞道：“公子，颜儿虽是您的丫鬟，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泄愤的工具……”
楚欢颜：活爹啊，您可住嘴吧！
顷刻，鬼面将军已扼住张清润的喉咙，声音低沉阴冷，“你……找死？”
楚欢颜吓得忙去拉他的胳膊，“公子，不要。”
张清润被掐着脖子，脸色憋的通红，却还死鸭子嘴硬。
“颜儿，不必求他，要杀便杀……”
“很好。”
鬼面将军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使得张清润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
顿时，他眼底明显的杀意让楚欢颜心里一惊，她忙抓着鬼面将军的手，决然说道：“你如果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