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对于邬苏不要脸这个看法,程芮深表赞同。
自从她来到程家,自己就各处都不顺利,简直像是被衰神附体,倒霉到极致,但偏偏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初见的原始印象已经完全改变,程芮总觉得自己无处下手,很是头疼。
李芝听程芮这样轻飘飘的解释,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假如她没有看到程家司机态度客气地帮邬苏打开车门,没有遇到程芮需要自己叫车的情况,那她或许就让这件事过去,她也懒得费神。可现在不同了,程芮说的关于邬苏的每一句话,李芝都有疑惑的地方。
既然有疑问,那就得找找答案咯。
跟班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说邬苏坏话,程芮却不能,她需要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外面。
程芮对着烟熏妆女生道:“你别这么说邬苏,她的生长环境跟咱们不一样,为人粗鄙一些也正常,不怪她的,别太计较啦。”
在她说话的同时,奶茶店的玻璃门被人推开,铃铛发出几声脆响。
邬苏微笑道:“妹妹,姐姐我怎么粗鄙了?你好好说说,让我听听呗。”
见一中校门对面不远处有个奶茶店,邬苏想着买杯奶茶去刷日常任务,啊不是,投喂同桌叶婧,凑巧了就听见程芮在这儿假惺惺地说什么生长环境和粗鄙的字眼。
说实话,要是让邬苏选择投胎,她肯定会选邬家,农村怎么了,条件是比不上程家,可姐妹友爱,父母实诚厚道,一家四口人对彼此都是真心真意的好,程家那利益熏心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倒霉,真倒霉!怎么又碰见她了。
程芮尴尬道:“不是,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烟熏妆女生将奶茶杯使劲扣在桌上,她想从高脚椅上直接站起,奈何腿长不够,还得蹦跶一下。装逼不成,气势减半,她道:“芮芮,你跟她解释做什么?!粗鄙就是粗鄙,咱们说两句怎么了?!”
邬苏嗤笑一声:“背后嚼人舌根的长舌妇,和我这个热爱学习友爱同学的大好少女相比,谁粗鄙?”
烟熏妆女生被怼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才明白邬苏是在骂她们是长舌妇,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蹿起来了,“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
邬苏下巴一抬,笑道:“你算老几,让我说我就说?真以为普天之下皆你妈呢,想干什么都得随着你?”
烟熏女生气得胸膛呼呼的,像是刚跑了八百米,停下原地大口大口的倒着气儿。
程芮赶忙将人拽住,“算了算了。”她凑过去到对方耳畔道:“反正她在一中也呆不长了。”
提到这事儿,烟熏妆女生宛若手握了什么致胜的法宝一般,冷笑一声便没再说话。
对方熄了火,邬苏也懒得继续废话,买了杯奶茶后就进校门了。
程芮牙齿狠狠咬着吸管,心道既然总是斗不过对方,她也就不往上凑了,省得惹自己一身腥。
邬苏啊,再让你高兴些日子,等到九月底的月考之后,看你还笑得笑不出来。
傍晚七点,李家别墅。
李芝到了家,换上家居服,听到地下一层的娱乐室时不时传来“碰”“一条”“五万你都不要?”这些声音,就知道自己老妈又叫了姐妹到家里来打麻将。
她下楼推开门,看着麻将桌边上的四个中年女人,先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又分别喊了另外几个阿姨问好。
其中一个牌搭子是张晓萌的妈妈,她推倒牌,大声笑说:“哈哈,我糊了!今天运气还成——嗳,李芝放学啦。”声音停顿了一下,她又急忙的开始收拾东西,“不打了不打了,我得回家了,晓萌估计也到家啦,我得回去看闺女去。”
旁边两个阿姨劝道:“你都连几把庄啦?趁着运气好再打几圈嘛。”
“是的呀,有保姆做饭,又饿不着咱闺女,赶紧坐稳了,再打两把。”
张晓萌妈妈连连摆手,“改天,改天继续,我实在想闺女了。”
她们玩牌输赢都不大,但有个不成文的讲儿,谁在庄上结束今天的牌局,那下次会接上好运。
图个吉利呗,另外三个阿姨也不劝了。
临走时,张晓萌妈妈客气道:“小芝,回头去阿姨家玩啊,我先走啦。”
李芝也礼貌的回应,“好的阿姨,您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等牌友全都离开,保姆去楼下收拾屋子,李芝妈妈牵着女儿的手坐到饭桌前,欣慰道:“我家芝芝是个大姑娘了,越来越懂事啦。”
李芝满脸黑线,这话她妈每天都说,她都听腻了。
没过一会儿,李芝爸爸李贺从公司回来了。
李芝妈妈抱怨道:“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也不提前说,家里都没做你的饭。”说是这样说,可还是让保姆现做两道菜,又拿了碗筷过来。
李贺赔笑道:“本来以为要处理很久,没想到比预计的快,这不就趁早回来了。”
一家三口吃着饭,李芝忽然道:“爸,你最近是不是跟程家有合作?”
李贺摆了摆手,“之前合作的项目在进行中,这次的合作取消,我们意见上有分歧,程安国这人啊太斤斤计较,我就放了,找其他家也一样。”
实际上,这次的合作还真就程家最合适,但怕家人担心,他便搪塞过去。
李芝想了想,又道:“爸,让你查邬苏和程家是什么关系,你查没查好呀?”
李芝昨天就说了程芮和邬苏之间的事儿,她手段有限,所以请父亲让身边的人查,李贺觉得就是些小孩子家的事情,当做玩笑一听就过了,并没有专门让助理去查这种事情。闻言,他讪讪道:“诶呦,爸爸给忘了,晚点就安排让人查。”
李芝一听就知道自己老爹没当真,气道:“为了咱家公司,我跟个丫鬟似的追在程芮屁股后边跑,受了她两年多的气,真是受够了。爸!”
李芝妈妈不懂商场上的事儿,她顶多就是叫着有关系的太太们逛逛街,打打麻将,轻轻松松的,哪知闺女跟程芮交好是受了气的,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李芝心里是真委屈,含泪道:“您不知道程芮这人有多虚伪,多婊,好事她出头,坏人我们当,便宜都让她给占了。总跟在她身边的一共四个女生,撇开另外两个不谈,我跟张晓萌当坏人真真是当够了,您不知道,学校里的学生见了我们都绕道走,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社会小青年似的,凭什么呀。”
就凭程家家业比她家大?凭程芮投了个好胎吗?她虽然不爱学习,品德也没有多高尚,可也没有霸凌同学的恶毒想法,干嘛非得跟着程芮,替她挡枪。
之前有个追求程芮的男同学,因为程芮总是言语行为模棱两可地吊着对方,人家没了兴趣,就想去追求连又夏,她们几个听程芮的安排找连又夏的麻烦,事后李芝和张晓萌心里愧疚,想给对方钱财的补偿,可连又夏见了她们就跟见了蛇鼠似的,头也不回的跑了。
怕被程芮和其他人发现,李芝和张晓萌便也快速地离开。
那事情宛如一根刺,扎在心里,李芝愧疚的不行,甚至失眠了许久。
想来想去,都是怪自己,怪不得别人,谁叫自己非得想借程家的势呢,自作自受罢了。
可是,李芝却不甘心,她放下筷子,抹了把眼泪,“程芮和邬苏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我有感觉,这事的真相肯定对程芮不利。看在为了咱家公司我吃了苦的份儿上,爸你就当补偿我,替我查查吧。”
见闺女哭得伤心,李贺心里也不好受,都是自己没本事,“闺女,要不你以后就跟程芮绝交吧。”
李芝擦干眼泪,冷冷道:“这次跟程家的合作歇菜了,那上次呢,上上次呢,上上上次呢,合作已经完成了吗?万一程芮使坏去程安国耳边念叨,他中途退出了怎么办。”
以她对程芮的了解,不是万一,是肯定,如果自己今天和程芮绝交,那过不了明天程芮就会报复,而且她私下里和张晓萌走的很近,估计对方也会被自己牵连。
越想越烦,李芝端起冰可乐一口气喝下半杯,烦闷才缓解了一些。
李贺被自己女儿说的哑口无言,沉默半晌,他道:“程芮和程家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的,你觉得哪有问题,细细说说。”
李芝哭也哭完了,将心中难过向父母尽数抖落,看自己父亲态度认真起来,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突然崩塌了一点,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降低,感觉到自己没什么切实的证据,总归有点心虚。
可李贺却不这样认为,他是家长,是个父亲,和程安国打过几次交道,虽说交情没那么深,却也有了几分酒肉朋友情面,他对程安国有了些许的了解。
仔细想想,李芝说的事情虽然小,但细节却有很多。
程家的司机接上邬苏就回家了?作为一个远房亲戚,他不信程安国那样小气的人会真的把人家当做亲女儿。还有他老婆李彩华,李芝妈妈虽然不和对方混一个圈子,可也听过不少李彩华疼爱程芮,护的跟个眼珠子似的。
只听李芝所言,程芮必定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还和邬苏同住在程家,不能明面上打压人家,非得在背后耍手段吗?直接和李彩华告状不行吗?难道李彩华这个女主人也制不住邬苏?
这事儿可有点意思了。
李贺对女儿道:“放心吧,闺女,爸爸现在就打电话让助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