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乘风破界
王小亚的目光掠过浮川身旁，那里已无字灵的踪影，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过生命的痕迹。
即使王小亚未作回应，浮川也心知肚明。
悲痛之情涌上浮川心头，她意识到失去的是一份无比珍贵的存在，而这份存在，再也无法寻回。
浮川泪如雨下，放声痛哭。
便利店内，唯有她的哭声回荡。
陈凡目睹此景，内心平静如水。
毕竟此事与他无关，他并无拯救字灵的责任或义务。
况且，字灵终有消逝的一天，无论何时。
就算他救了字灵，只要浮川再次因琐事忽视，字灵仍会消失。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消逝，何须出手相救？
字灵非人。
人诞生于世，源自母亲的怀抱，一出生便承载着诸多血脉牵绊。
而字灵，凭空降临世间，仅因人的感情寄托。
人类的情感寄托繁多，失去一个，还有下一个。
并非陈凡冷漠，而是万物皆有定数，若任意干预命运，未来可能更糟。
浮川哭了许久，王小亚也安慰良久。
她感同身受。
若小新当时消失，她也会如此痛苦。
但小新与字灵不同，即便小新消逝，仍有玩偶为证。
字灵消失，仅剩文字残存。
赵吏观察片刻，与陈凡交谈几句后，离开了444号便利店。
一些打算购物的顾客见状，也不再进入，纷纷避开此处。
待浮川的哭声渐弱，陈凡开口道：“尽管他消失了，但你总会遇到另一个能承载你情感寄托之人。”
“或许正是字灵的出现与消逝，让你更加珍视未来的每一个人。”
王小亚望向陈凡。
她并不认为陈凡冷酷，始终觉得他是个善良的人。
但善良不代表圣洁，不能每次他人求助，都应允。
浮川的哭声渐渐平息，点头道：“我明白，正因有了字灵，我在许多事情上改变了看法。”
“如今我能过得如此好，也是字灵的恩赐，哭过这一回，我不会再哭了。”
“我要努力迎接新生活，拥抱更辉煌的未来，遇见更多人。即使会遭遇挫折，会遇到恶人，但这些都是我的经历。”
王小亚微笑点头，看来浮川不会因字灵的消失而消沉，这就足够了。
浮川很快与他们告别。
望着浮川的背影，陈凡问：“你们是否觉得我过分，明明能救字灵，却选择不救？”
王小亚摇头。
夏冬青则点头。
若换成他，一定会去救。
他秉持能救一人便救一人的原则。
陈凡理解夏冬青，说道：“救下字灵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你们考虑过这对浮川是否是好事吗？”
“她找回了那段痛苦的记忆，那时她将所有情感寄托于字灵身上。”
“但真正带她走出困境的是字灵吗？并非如此。是她的工作，是求生本能，是她向上进取的渴望。”
“其实她淡忘字灵后，字灵本该彻底消失。若非遇到你们，他不会再次出现在浮川面前。”
“他的使命已完成，无需再存在。浮川经历过此事，已学会成长。既然如此，字灵的存在便毫无意义。”
听完后。
王小亚思索片刻，说道：“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陈凡，你的意思是，字灵就像我们小时候学骑自行车，起初后轮有辅助轮，帮助我们学习。但当我们真正学会，就不需要辅助轮了，它们的存在也就失去意义，反而看到它们，我们会想起当初的笨拙。”
“所以，即便它能继续存在，总有一天会消失。因为我们不再需要。”
陈凡笑道：“很好，你已经领悟了。”
夏冬青也终于明白。
确实。
他和王小亚起初并未深思此事。
那些已被我们拆下的辅助轮，除了勾起回忆，再无实质意义。
“可是……这对字灵来说，岂不是很残忍？他明明有了自己的思想，却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夏冬青陷入另一重困扰。
陈凡道：“不，你以为他有了自己的思想，但其实是浮川赋予的。她在书中设定了他的所有情况，字灵便会按设定生成。所以他其实并无自我思想，这点不必担心。”
“因为字灵就是字灵，非人非转化体，既然不是人，何来命运可言？”
王小娅豁然开朗。
没错。
字灵终究不同于小新。
“我终于明白了！”
夏冬青说道。
“明白了就好，王小亚那么急着叫我过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害得我没穿好衣服，现在我要回别墅了。”
陈凡打了个哈欠，原本晒太阳很惬意，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却被王小亚打扰了。
王小亚问：“你要回书香雅苑吗？”
陈凡点头道：“是啊，怎么，要搭我的车？”
王小亚点头：“对呀，可以吗？”
陈凡一甩头：“走吧，上车吧。”
王小亚展露笑颜，与夏冬青道别后，随陈凡上了车，返回书香雅苑。
待众人离去，便利店恢复往日宁静，夏冬青突然感到些许不适。
毕竟这几日有字灵相伴，他没那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