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万眼海域的王
两人眼前瞬间发黑，径直被打晕倒地。
再一转眼，便是一座黑红色调的建筑屹立海平面之上，两座尖锐的塔尖共同拥护着最中间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堡。
在夜幕中，散发着无尽死亡气息。
其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海洋漩涡，像一个个卫士守护着城堡。
迪奇和罗布被狠狠扔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
城堡内八根根粗大的柱子平均地分开立在两侧，其下是一张张黑石制成的椅子。
再抬头望去，最前端，在一面散发出深红色泽的壁画下，是一个简陋的石板，平整光滑。
迪奇定睛一看，那壁画是一张硕大的手掌印，而深红色似乎还在流动，徐徐流淌下来。
八位人样的生物从黑暗中走到两人面前，依次坐在石椅上，一言不发。
他们还在等台上那块石板的主人出现。
迪奇和罗布也不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大口喘气也不敢。
此等场景，即使是初生孩童来，也都明白，他们这是进到魔族老窝里。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中，两人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这是数年相伴养成的默契。
两人相互依扶，站起身来。
八位生物眼神瞬间杀了过来，寒意刺骨。
“不必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此无礼。”
一句干净明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那是壁画，不，是那个手掌在说话！
转眼间，手掌竟然开始活动起来，深红色的液体一点点倒流回到手掌的伤口里，而后便是恢复如新。
崭新完美的细嫩手掌一点点朝外伸出，由二维平面突变成一只活生生的手。
迪奇和罗布愣在原地，气都不敢出一下。
那只手手背向着群人，再缓缓摊开，从中再次响起那男人的声音。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诸位，还不行礼？”
“欢迎。”
八人起身，异口喊道，声音尖锐又平和，粗狂又细腻。
伴随着杂乱的声音，青年这才从手掌中走出。
挺拔身材，俊洁面容，身着黑色礼服，颈部戴着一根洁白的丝带。
青年微微点头，淡然一笑道：“迪奇，罗布，吾为这万眼海域，恶魔群岛的代理之王。”
“扎卡·爱德华。”
“你们也可尊称吾为爱德华爵士。”
“鉴于你们擅自闯入吾的领域，还伤害一名吾的族人，吾深感不悦，吾族人特地将吾召唤而出，对你们降下吾的审判。”
“你们可有不满之处？”
迪奇立即反驳道：“有！”
“是那丑八怪先想要吃了我和我的同伴，迫于反抗，我们只好将其斩杀。”
“是吗？不过吾要提醒你，吾的族人有名有姓，其身份地位不允许你对其无礼！”
青年看向最远边的柱子，那个位置的女人娇弱地开口说道：“我的王，我并非此意，是他们先踏入我的领土。”
“罗琳夫人，你能保证你的话字字属实？”
“是！”女人坚定地回答，她用那只干枯的手指狠狠指向站在中央的两个人，继续说，“他们还用着非常理的手段屠杀我的亲妹妹，让我妹妹死无全尸……”
说着，女人开始哭泣，凄惨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城堡内。
扎卡眼睛微动，弹指间，女人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摔倒在石椅上，声音嘎然而止。
“罗琳夫人，请你保持冷静，另外，在座所有人都知晓罗琳夫人你从被放逐至此数十年间，均是自己一个人，何来亲妹妹之说。”
“还望不要污蔑好人。”
扎卡朝着迪奇两人又是轻轻一笑道：“两位，罗琳夫人的哭诉想必你们已经明白，你们还有什么要告诉吾的吗？”
迪奇瞪大眼睛，朝后面那摊在椅子上的女人看了一眼，他诧异为何已经变成灰的尸体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下意识间，他急忙摸了摸自己口袋，那颗璀璨的红宝石，果不其然，红宝石不见了。
“回爱德华爵士，我与我的同伴，本无意进入万眼海域，不料遭遇不测，同伴被困，我岂能有不救之说，若有冒犯罗琳夫人，我深表歉意。”
“爱德华爵士，还望你明察秋毫，放我们回去。”
扎卡踏过那块简陋的石板，走下台阶，站在两人面前。
此刻迪奇罗布才看清这个青年的全貌。
脸上白皙一片，不带任何血色，身材高大且细长，让两人皆得仰望才行。
他呼出的气体冰冷无比，吐在两人皮肤上，令汗毛直竖。
两眼空洞，不对，不是空洞，迪奇像是想起什么，他看到那双不带任何色彩的眼睛，没有瞳孔的眼睛，下意识拉了拉罗布的衣袖，后者也同样开始战栗起来。
那是最顶尖一批魔族才带有的特征——无瞳孔！
“若是你们幸运地遇到了他们，那我便可以在维尔最风光秀美的墓园为你们立上最壮丽、最令人钦佩的墓碑！”
“坎瑞亚校长，为什么，难道我们的神术无法对其降下审判吗？”
萨基露出慈祥的神情，他走到提问少年的身体，用皱纹布满的粗糙手掌摩挲着少年黑色卷发，说道：“孩子们，这不是你们该去反抗的目标，不是我在危言耸听，只是当你们亲身经历过，便会知道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并不是你们在户外练习中无法靠自身力量越过的撒哈拉萨河流，而是……”
“可我们能用神术越过那条河。”
在同学间欢快的氛围下，萨基再次开口道：“是的，你们不能靠肉身力量越过，可你们能靠神术，肉身和神术属于两个范畴的事物，而你们和他们的差距便是如此。”
“他们，远超过你们所能理解的范围。”
坎瑞亚校长的字词在两人脑海中重复不断地回荡。
“怎么了，你们这是在惧怕吾？”
扎卡将双手轻轻放在两人肩膀上，感受来自人类特有的温度。
迪奇和罗布一动不敢动，他们面如死灰。
“不过你们并不用担心，据我所知，这世界上能达到无瞳孔的魔族不超过一双手的数量，而世界上远超于你们的神术师大有人在，他们可不会在乎你们。”
坎瑞亚校长像个影子环绕两人，语重心长地说着话。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七星殿神术师，第一次的外出任务，竟让他们遇到这样的人物。
真是倒霉，或者说，真是幸运至极。
“吾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你们没有实力与吾对抗，你们害怕的不过是死亡二字。”
扎卡将脸低下，朝两人中间穿过，停在两人耳边，继续低语道。
“吾思考完毕，现将吾的审判宣告于此。”
眨眼间，青年消失在原地，两人感到压力减小百分之零点一后，再次听到那令人恐惧的声音从正前方台阶上响起。
声音比以往都要雄厚响亮。
“吾宣布，迪奇，罗布两人犯下不可饶恕的入侵领土罪，伤害族人罪，以及……”
扎卡将头朝两人再次伸了过来，躯干又闪现到两人面前。
“害怕吾的死罪。”
“两人被吾判处死刑！”
“即刻执行！”
话语刚落，台阶下石柱边，石椅上的八人纷纷站起身来，尽情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