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辰
“廖子泠那小子其他的都好，就是太倔。”李继叹气，言语中略带一丝宠溺，或许潜意识里面，他还是把廖矜序当成一个孩子。
“对了，你可还记得连瑾？”李继突然说道。
“臣妾记得，契丹长公主连瑾，不过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陛下怎么突然提起他”祁和浅疑问。
她自然记得此人，生的那般漂亮，说话也很温柔，刚进宫时还主动找过自己想学习大汉的礼仪，给人感觉到不差，祁和浅不讨厌她，因为她记得那女人眼中有她在熟悉不过得东西，她知道这公主是爱李继的。
“她还留了一个孩子在世上你可知道”李继记得那孩子在廖子泠受伤时的那是大喊，和他冲过来时看自己那个眼神，让李继很不舒服，但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见识。
“孩子？”祁和浅皱起眉，这孩子她确实不知道，皇宫这么大，里面生活那么多人，况且当年那事发生之后，舒竹阁就被封了，相当于冷宫一般都地方，也没人再去探望过，若是那孩子真是在这宫中长大，一辈子不被发现的可能都很大。
“是啊”李继冷笑“廖子泠因为他第一次跟朕唱反调”
“那孩子现在多大啊”祁和浅问道，这后宫的孩子他都知道，都了解，这么突然出现的一个孩子，就算李继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也不能不防，毕竟先皇当年也没把李继放在眼里。
“不知道，看着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瘦巴巴的，个子也不高，李继夹了菜给自己吃。
“平宣侯为何因为他与陛下作对”祁和浅问道。
“他说要把那小子接到廖府去，朕也真是搞不懂他为何费心给这么一个朕都不确定是不是真朕的孩子，但朕总记得当年答应了那女人不杀他的孩子”李继当年那事情之后便在没管过她们，他以为一直无人去管这孩子她也留不住，压根没觉得他会生下这个孩子，所以也就答应了他。
祁和浅暗自决定要去查一下这孩子，以防万一，如果不利于东宫，是必须要除掉的，他这一生虽因为别的女人坐上这皇后的位置，但这么多年她一直稳稳的坐在这里，不曾被撼动都是她自己的能力。
未来那个皇位也是，她想要的，属于申儿的，半点威胁都不能存在。
——————
因为早朝的原因，廖矜序将晨练推迟一些时间，不过也不算太晚，等廖矜序准备回去吃早饭也不见连朝初的踪影，廖矜序想怕是还因为昨天之事跟自己闹别扭，但今天他约了钟杝先生，也就是甘州的知府，廖和玉曾经的副将。
自那年李继与廖和玉计划培养廖矜序之后，李继便让廖和玉找一个最信得过的人去担任甘州的知府，也就是钟杝。
钟杝当时因为此时与廖和玉闹的并不好看，但钟杝也不愧是廖和玉最相信的人，接任的甘州知府后也并没有因为不悦而甩手不管，这些年把甘州管理的也还不错，李继特许钟杝在他知道的情况暗自养了一些暗兵，这批兵的存在动向都要如实禀告李继。
崇机谋反前，廖矜序便以提前上报过李继想动这个军队，李继虽信不过但也允了他，这才在这次其实规模并不大的谋反中救了他。
但在那之后李继还是一直扣着钟杝，直到廖矜序正式坐上了平宣侯的位置，才放了钟杝自由，廖矜序第一时间传了钟杝来廖府，钟杝现在已是他名正言顺的部下。
“下官钟杝拜见侯爷”钟杝行的还是当初那般的军礼，在他心里他虽已经没了副将的头衔但他永还是把自己往一个军人的行为上去摆正。
“钟知府请坐”廖矜序手冲向自己面前的椅子。
“今日请钟知府前来许是钟知府已经知道了原因，陛下疑我，不论是否此次你我救驾有功，你我在陛下心中皆以被论为不可控的因素，但很显然我们并无那方面的心思。”廖矜序直言道，他们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皇帝暂时因为他舍命相救而放弃之前的猜忌，但他未来的路还长远，他相信这种猜忌不会只有这么一次。
钟杝皱眉，那黄毛皇帝怎么想的他其实不太清楚也不想去细究，只是将他囚禁于宫那几日他确实感觉到些许不对，那不是该对一个救驾有功的人该有的待遇。
廖矜序没有等钟杝说话直接接上“您是老爷子曾经的副将，论资历年龄都在我之上，我虽贵为平宣侯，却实在要向您探讨求知”
“应该的”钟杝不懂回复，他本是一届粗人，当初驰骋沙场，如今掌管甘州，全凭着一股敢劲，好在大宋如今也是无内战，各个地区发展的也没有什么大竞争。
廖矜序微笑继续道“而且当年老爷子以您为心腹转至甘州，我信您有能力也信您的忠心，您能在我们刚接触不久就尊我执意这本身就让我对您充满敬佩”
廖矜序回京后半月便开始派人去甘州暗自考察，在得了李继之命后便直接书信联系钟杝，两人几次暗自联系之后，廖矜序察觉暗处有人在往他这边窥探，便发出了最后一封长信便停止往来，长信内容虽诚恳，但他也无法保证钟杝是否会愿意去相信去做，但最终他赌对了。
“我是相信廖将军”钟杝提到廖和玉时语气也是有些不悦，好似又想起当年的争执“而且你与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走时你便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信你是倒着生长”
“钟知府谬赞了”廖矜序谦虚道。
“我想请知府尽快启程回甘州，我们的人因为此次叛乱粗略统计损失了近半的人数”廖矜序痛心疾首，在此因为战争而感到惋惜。
“我会尽快去一趟甘州，汴京这边一时走不开，我已备好一封信，等知府到甘州后按照信里的内容一步步走便好。”廖矜序起身去床边蹲下从床底拉出一个小柜子，柜子夹层有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递给钟杝。
钟杝将信件小心收好。
“一切无需刻意隐藏，如果陛下那边有人想探便给他去探”廖矜序道。
“下官领命”钟杝行礼后便告退。
廖矜序望着钟杝离开的背影，眼神坚定。
第三天廖矜序早朝退下后没有去晨练，而是直接钻进厨房，廖矜序本不会做饭只能凭借着自己本身对美食的见解去摸索，自从那天廖矜序醉后他几乎就没有在见过连朝初，廖矜序本来这几天也忙的很，便也没有特意的出现在连朝初面前，但今天不同，一月十三，廖矜序可是记得这个日子。
从厨房忙活半天，可是赶上早饭的时间端出来一份能吃的面，廖矜序小心机般在最底下握进去了一个鸡蛋，算着时间还是溏黄蛋，小心放进食盒，让侍女赶紧送过去，自己则当成什么都没做过一般回了自己房间，换上了前几天刚做好的一件新衣，计划着今天带连朝初出去玩一天。
那天连朝初出去后，问过随行的小厮，知道连朝初对外面很感兴趣，但又不知为何几乎很少出门去，索性今天趁着他生日，带他好好在外面耍一天。
廖矜序自诩是个称职的哥哥，自己身上这身新衣服是因为要给连朝初买新衣服附赠的，总是看着连朝初穿来穿去都是那几件还是他当时让连朝初住进廖家时给他买的，廖矜序也给廖子安一起买了，当天就送了过去，还让人传了话没觉得自己错了的话便不要再来见他，那日后他也没主动找过廖子安，他倒是总看见廖子安在自己门口徘徊。
廖矜序看着堆满房间的大大小小的礼物，这些是他把连朝初带回廖家没多久便开始准备的，他知晓连朝初这些年过得一直都很苦，想着尽自己所能去弥补一下那孩子的童年，便准备了十二份礼物，今年也是那孩子十二岁生日。
约么着他也吃完了那早饭便整装好自己，去敲了连朝初的门。
廖矜序极少来连朝初这里，连朝初根本没想过敲门的会是他，将门打开时看到时廖矜序下意识竟想着把门关上，廖矜序快速伸手支住门挑眉道“什么意思，这些日子没见了还闹别扭呢？”
连朝初低头没有说话。
“又不说话……”廖矜序是真的服连朝初这个性子，一出事就不说话，实在难办。
“二哥跟你道歉还不成吗”廖矜序无奈道。
连朝初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缓缓抬头看着高他不少的廖矜序的眼睛。
“那日我喝醉了，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二哥在这跟你道歉，我这酒量实在是差，你长得又好看……我也是无心之过，你便不要再躲着我了”廖矜序声音逐渐变小，又觉得自己这般样子太不像话又恼羞一般提高声音“大不了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做回来就是了”
他是觉得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吗？连朝初看着廖矜序那一脸真诚双眼真挚，他虽侥幸廖矜序会这么想，但又有些觉得遗憾，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他这么想便这样把这件他没有做好的事情隐藏过去。
“况且你吃了我做的面，我就当你原谅我了”廖矜序语气带着小小的骄傲“这还是我第一次做饭呢”
“那面是你做的？”连朝初终于说了这些天跟廖矜序的第一句话。
“是啊，味道怎么样”廖矜序语气充满期盼。
连朝初嘴角轻轻勾起缓缓道“好吃”
“真的？”廖矜序惊喜道“我回来太晚，差点没赶上早饭的时间，做出来的分量也不多，自己也没尝，你说好吃我便信了”
“真的”连朝初点头，他果然很喜欢廖矜序笑，真的很好看。
“来，把这个换上，二哥带你出去玩”廖矜序把衣服递给连朝初，自己则趁着连朝初接衣服的空挡直接一溜烟跑进他房间坐在。
刚坐下就看到桌子旁放的那个他给他盛面的碗放在那里，十分好奇味道的他拿起碗里的勺子盛了一小勺汤喂进自己嘴里，连朝初看见想阻止时候已经晚了。
廖矜序打赌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咸的汤，面部瞬间扭曲，他突然觉得平时眼睛再疼也没现在脑子疼。
“你不是说好吃？”廖矜序拿起碗就想把这邪恶的汤底丢掉。
连朝初急忙阻止“可能是放久了，而且面的味道正好，吃着没有汤这么咸”
“咱家平时亏待你了？这种面条你都吃的进去”廖矜序心想是不是平日里他没注意有下人欺负他，平时给他吃一些馒头剩菜，才让他能睁着眼睛说这面好吃。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连朝初本来吃第一口时候也惊呆了，差点没把面吐出来，但他当时以为许是巧合，在他生辰时送来这面，所以一口面一口水的把这碗汤面吃了，最后还发现了一颗藏在最底下的鸡蛋，让连朝初感到心里一暖，自然没想到是有人特意因为他生辰去煮的面，毕竟他也没说过，怎么会有人知道，况且他并不想过这个生日，每年的今天，照喜都在为了给他过一个像样的生辰而烦恼。
只是廖矜序为何会给他煮这面，还会送他新衣服，他想问，但又说不出口，怕自己自作多情，怕人家给根本不知道只是突然想，不过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有那碗面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次只是意外，我下次做的绝对比这次好”廖矜序看着一脸笑意的连朝初，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想他堂堂平宣侯，没脸没皮十八年，今天居然频频觉得不好意思，廖矜序只觉得这种感觉新奇且让他接受不了。
“我信你”连朝初柔声道。
“那你快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吃，汴京那家祥和酒楼的饭菜我听说不错，那面就当给你开胃的了，咱们一会去吃大餐”廖矜序再也不想看见那碗咸的头疼的汤面。
连朝初点头，抱着衣服进了卧室，将衣服换号，大小正适中，他如今的衣服都是廖矜序给他的，他来廖府这么久，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高体重的增长，只是没想到这套衣服的尺寸也如此合适，他嗅了嗅袖口，还残留一丝廖矜序身上的香味，和当时廖矜序床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这衣服上的要淡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