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还要走吗？
“贤妃，你逾矩了。”
自宴会开始，皇后都未曾说过任何事情，当下这六个字，无疑是将贤妃的脸扔到了地上。
贤妃立即起身，“臣妾失言，还望陛下责罚。”
陆青山也没有想到，皇后一句话就给贤妃扣了一顶干政的帽子。
“陛下，贤妃娘娘也是希望今日晚宴大家都能放松，皇后娘娘此举，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很快，与陆青山为一派的官员就站出来替贤妃说话。
帮着说话这人是礼部左侍郎，与陆青山有些姻亲关系。
“臣认为皇后娘娘此举并无不妥，擢选伴读一事当由陛下亲自定夺，贤妃此举不是逾矩是什么？”
林北川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站了出来，大殿之中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之声，无非就是争吵皇后与贤妃是否有过。当然还有的保持中立，他们一部分是无党派人士，一部分是二皇子党派的。
皇帝还没有说话，下边的人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皇后端坐一旁，贤妃还维持着之前得姿势，汗流浃背，有些腿抖了。
郁星撑着脑袋仔细看大殿之上众人的神色，心里有些无语，都没人注意皇帝的表情吗，那是发怒的前兆啊喂。
与林萱隔空对视，眼神往上看了一眼。
“陛下都还未说什么，诸位在吵什么。”
随着林北川沉声开口，保皇党的人都闭了嘴，大皇子一派的人见对方不说话了，以为理亏了，吵得更带劲了。
“让他们都给我闭嘴。”
陆青山脸黑得跟一团墨水似的，给礼部左侍郎警告。
经过层层传达，大殿里面终于安静了，众人也都发现了，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
“诸位爱卿是打算明年直接告老还乡吗？”
皇帝的话语不咸不淡，但是充满了威胁。
“臣等惶恐！”
乌泱泱的又跪了一大堆，趴在地上跟个鹌鹑一样。
“贤妃操持晚宴有功，功过相抵。至于你们，都罚一个月的俸禄。现在，家里有孩子的，想要送进宫做伴读的，可以自荐。”
不知道为什么，郁星总感觉皇帝的情绪不是很稳定，突然间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回事。
看似两方人都受到了惩罚，实际上贤妃一派的人输了，可怜贤妃忙活了大半个月，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打了水漂。
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保皇派的人自然不会上赶着上去。
“臣有一孙，名孙天明，年十岁，自幼习武，略读诗书，望陛下考虑。”
有了第一个的起头，后边的人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臣有一子，名张宇，年十一岁，自幼习得四书五经，略通武艺。”
“臣有一女，名赵清然，年九岁，通诗书，习琴棋书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亲现场呢。
陆陆续续的有十几人推荐自家孩子，大多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派的。
“你们呢，有没有合眼缘的，认识的，说出来，朕替你们做主。”
中间有一层台子，上面坐的就是皇帝的六个孩子，现在的他们，都陷入了思考，如果忽略下方自家长辈给他们的眼神。
“父皇，我想要他做儿臣的伴读。”
事情的转折来的猝不及防，大皇子周宇轩指着坐在太后身边的沈卿辞。
皱眉的不止郁星，就连太后和皇后都露出一些别样的神色。
沈卿辞乖巧的坐在一边，仿佛周围的事情与他无关。
“殿下，卿辞还在孝期，不适合做您的伴读。”
春瑶在一边不停的给沈浩使眼色，对方愣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真像个跳梁小丑，郁星心里想。
“沈爱卿，朕记得你府上还有一名庶子，朕瞧着他的年龄合适，就让他做大皇子的伴读。”
沈浩没有拒绝，安静的坐下了，倒是一旁的春瑶，笑得跟朵花一样。
“沈爱卿，今日朕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母后思念皇姐心切，皇后也心疼世子年幼丧母。朕决定，将世子接到太后宫中长住，与皇子公主一同学。闲暇时候也可以承欢膝下，聊解母后思念之情。沈爱卿意下如何？”
“但凭陛下做主。”
皇帝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是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几位皇子公主都得了伴读，除了沈逸是庶子以外，五公主的伴读是丞相府的庶女魏雨薇，二皇子的伴读是德妃的娘家人礼部尚书的小孙子韩文彬。
得了空，郁星想出去走走，大殿里面有点闷。
沈卿辞的目光随着郁星出去，魂也跟着出去了。
“想去就去，注意安全。”
太后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不用在意自己，让她的大嬷嬷云英跟着沈卿辞一起出去。
漆黑的夜幕被几盏宫灯点亮，飘飞的细雪宛若精灵一般，只有在灯光的范围内才会显形。明日应该会停雪，身为正宗的南方人，郁星对雪的执念很深。
一下被人从后边抱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双手的禁锢下转身，改成面对面，毛茸茸的脑袋就在她肩膀处。沈卿辞的脑袋埋在郁星的颈窝不肯起来，不一会儿，郁星就感觉到了湿意。
“阿辞，我在这儿。”小姑娘的声音还有些稚嫩，此刻人也像个大人一般安慰怀中的小人。
旁边的嬷嬷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轻手轻脚的过来，郁星伸手接下，无声的道谢。
云英慢慢退到一边守着，见郁星轻柔的将披风披在沈卿辞的后背。
“阿星，你走了好久，你还要走吗？”
沈卿辞小脸通红，因为刚刚哭过，声音还有些哽咽。
郁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确实还要走，而且归期不定。
郁星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沈卿辞答案，心里更加难过了。
“阿辞，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你。等我完成那件事情，以后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少女的声音坚定有力，穿透沈卿辞刚筑起不久的防御堡垒，确切的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郁星。
后来，沈卿辞给郁星讲了许多，讲他在镇国公府过的日子，讲太后等人对他的疼爱。
“等小表弟出生，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嗯，我期待阿辞变成一个男子汉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