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折辱
说这话时,丁然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格外狰狞。
他活这么大,确实很少感受到这样的折辱。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身居高位太久,权势蒙蔽了双眼,这个世上无论是谁,都很难一直保持站在顶峰的。
“王爷··········。”
丁然顿了顿,道:“呵,小皇帝既然想要借此拿掉兵权,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不过······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得逞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丁然看着远处的建筑,神情阴鸷:“走之前,我自然也要送黎王一个礼物。”
他既然敢私下里动手脚,那也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
况且,黎王这个人也是满腔算计,跟自己合作,不就是这样吗?
现在想要杀了答鲁,那他是不是也想杀了自己?
若不是因为现在在京都,自己又是西沙的谈判使节,恐怕这个疯子还真的敢动手。
因此···········丁然不会放过他。
南宫鸢回了家休息。
她这几日虽然忙,但是也没有忙到团团转的地步。
如今清闲下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黎王,我何时才能处理掉他?”
南宫鸢非常焦急,那种知道结局快要逼近的紧迫感无加以复,愈演愈烈。
“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能安心的走,否则怎么对得起父亲?”
她总是会想起父亲离开时候的眼神,那种带着温和笑容的神情几乎要刺痛她的心。
南宫鸢想,如果自己谨慎一点,或者更加小心些,是不是一切不会变成这样,难以挽回?
但是··········事实也证明,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黎王这个畜生里通外敌,对于毫无防备的人来说,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他必须要死。
去给父亲亲自赔罪,除此之外,南宫鸢什么都不接受。
“再等等,再等等,不能着急。”
她拍拍脸颊,希望自己不要过于急躁。
这件事情还是要小心,一击毙命才是正确的选择。
否则········该如何才能让他似的透透的?
南宫鸢清楚,这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
“鸢儿,这些日子我看你好像瘦了点儿,所以做了几件衣服。”
沈夫人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发呆。
“母亲,这些事情交给绣娘就好了,您怎么亲自动手?”
沈夫人道:“闲着没事干,况且后宅你知道的,挺清闲的。”
“也是,那我试试。”
沈夫人做的衣服针脚很密,看上去确实很用心。
“多谢母亲,我很喜欢。”
南宫鸢穿着她做的衣服,笑得很开心。
“你喜欢就好,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做,只不过多年没有做过衣服,手有些生疏了。”
“没关系的母亲,这些事情以后交给下人来,你别做了。”
南宫鸢安慰她,但是却觉得自己头一次这般笨嘴拙舌。
“你父亲离开之后,我就觉得这家里清冷了不少,还好你在,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父亲离开之后的第一次,南宫鸢感受到她的悲痛和苦闷。
从前她为了不让孩子伤心,什么都不说。
南宫鸢蹲在原地,一瞬间觉得心如刀绞。
如果,母亲再失去自己,那个后果和场面,她都不敢想。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梦想,回去本来就是··········我存在的唯一动力。”
一时之间,南宫鸢有些茫然无措。
她眼眶通红,顿在了原地。
“鸢儿别哭,你父亲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也希望我们好好生活,不要被悲伤吞没。”
南宫鸢绝望的闭了闭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那些巧言令色,强硬和倔强,瞬间消失不见。
“我··········我知道。”
离开之前,父亲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等着自己回来。
但什么都没有等到。
沈夫人本来就是性情敏感温和的人,如今失了夫君,再让她失去女儿,南宫鸢想都不敢想。
不知不觉,这个世界似乎成了一张罗网,她是里面展翅高飞却逃不开的蝴蝶。
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太好,以至于南宫鸢完全没办法那么自私的一走了之。
她坐在原地,无言以对。
“如今你封了伯爵,往后婚事恐怕是我难以做主的,阿鸢·······你怎么想?”
她不怎么想,嫁给萧鹤云,她从前也没有想过。
“我,我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夜王········我知道你跟夜王有情,你若真喜欢他,便求陛下赐婚。”
南宫鸢握住她的手,有些无措的说道:“母亲,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婚姻大事,总是避不开的,从前你没有心仪之人,我自然不过问,但如今既然有,何必错过?”
她看着母亲不说话,眼底却露出孩子一般惊吓的神情。
“鸢儿,你从小就调皮捣蛋,但很有主见,所以母亲从来没有问过你,但是你如今,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夫人对于女儿的情绪非常敏感,瞬间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我·········母亲,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想过。”
“好吧,但是鸢儿,这个世界上能够遇见喜欢的人,已经足够幸运了,若是你真喜欢,母亲不希望你错过。”
她拍拍南宫鸢的手,看着她年轻娇艳的面庞,笑道:“母亲会支持你的。”
南宫鸢咬住了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
···········
这个世界对她残酷,但却也仁慈。
她有时候真不知道,命运居然能够这般冷酷无情,却也充满温柔。
如果········如果她可以任性一回的话。
南宫鸢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她不知道该做出何种承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思绪成了两股,在不断打架,她难得做不出判断,于是将它搁置。
但该面对的问题总是避不开,好像谁都在提醒她,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