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

    1984年，广西某市某镇新村

    七月流火，农历十四，农村俗称鬼节。

    一名女婴就是在这个时间，呱呱坠地！

    产婆刚打开门，一个男人急步迎了上去，着急地问：

    “男孩吗？”

    “女孩！”

    产婆接得无比顺口，甚至没注意到问的人是谁。待凝神看清，又有些疑惑，但还是本能地张口就来，“恭喜！恭喜！喜添千金！”

    产婆一脸喜庆地道喜，压根没注意到男人问话方式不对，更加不会往重男轻女方面想。毕竟分田落户好几年，家家户户肉虽不是天天吃得起，但却都不再缺那一口粮，重男轻女的思想虽还存在，但哪家都是孩子一抓一大把，孩子生得多，男孩自然不会少，况且这一家也已经有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所以生男孩女孩都是十分值得庆贺的事。

    但有人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男人明显怔愣了一瞬间，接着不可置信地高喊，

    “什么？女的？不是都说是男的？”他神情激动，随后目光转向后面走出来的老妇人手中抱着的婴儿，抬手就要扯婴儿的襁褓……。

    在堪堪碰到襁褓时，却被另一只突然横插过来的大手挡住。

    “她刚出生！”

    这只大手的主人开口，手——坚定的挡着，神情不容置疑。随后又转向抱着婴儿的老妇人，

    “妈——？”

    刚才的男人也瞬间盯向老妇人，目光期待又隐含一丝脆弱悲凉。

    老妇人错开眼，目光不敢与男人对视，低头淡声道：

    “你不用看了，确实是女孩！……妈也求神拜佛希望是男孩啊……。”后半句已经成了喃喃自语，低不可闻。

    男人仿佛希望破灭，脸瞬间阴沉不已，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再不瞧那婴儿一眼。

    老妇人神色怔然，抱着婴孩不动，忘记把婴儿给剩下的男人看，也忘记了产婆还在。

    剩下的男人却反应不慢，连忙从一旁的篮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和红鸡蛋递给产婆。

    “英婶子，辛苦了！留下来吃饭再走？”其实就是客套一下。这个节日，谁会在别人家吃饭，若非必要，否则都不会出门。

    产婆刚看了一出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见状连忙回道：

    “不了，不了，家里离不开人。”

    她接过东西就往门外走，都是同一个村子，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大家相互间基本了解，况且她是村里有名的产婆，经常走动，村里情形就更加清楚了，但就是这样才十分奇怪。

    因为先走的那个男人并不是这个孩子的亲爸，后面这个才是。

    是男是女，亲爸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小叔，着什么急？

    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奇怪虽奇怪，但她却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毕竟村里谁都知道，这个男人……很特别……是个太监！

    说到这，就要说到一桩旧事了，这个男人——刚出生的婴儿的亲小叔。

    那时候小叔还很小，刚四五个月大，婴儿的奶奶出门干活，把小叔放在吊在梁上的摇篮里，但没有把他升到足够高的高度，这原也是为了方便大他几岁的大姐照看。

    谁都知道，七八岁的孩子懂什么事，弟弟拉了屎也不懂处理。

    那时候农村几个月大的孩子都是不穿裤子，只包着一块布，用一条绑带绑住，绑带也只从胸绑到肚子，孩子蹬几下，下半身就会露出大半。

    村子里，很多人养有狗，而且大部分人有一个陋习，兜完孩子拉屎，也不擦，就叫狗去舔孩子的屁股。这一现象，导致有些孩子五六岁了，拉完也依样画葫芦。所以不大的孩子对狗的靠近，那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更没有危险意识。

    而家里养着两条狗——闻着气味而来……！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而这名婴儿就在这样的环境和家庭下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