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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龙颜去找依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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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颜买了票,选了一个靠后的位子坐下。伸头望了一下天空,灰黄灰黄的,许多建筑树木都模糊不清,风刮的大了些在耳边肆无忌惮地吼叫。

    龙颜急忙缩回头,因为豆大的雨已经籁籁而来,打在脸上,凉凉的感觉出城后,雨大了起来,很火爆,乱糟糟的,天也更加暗了,算是真正的暗无天日,这地方就像大漠,整日刮着狂风的沙漠。

    龙颜有一丝后悔,但钱已经付了,算了,大不了找家旅馆住下,一颗凄凉落漠的心又平静下来。省道上的车辆来往穿梭,龙颜扭头目视窗外,车上静的可怕,只有发动机在低沉地叫!

    每个人仿佛断了气,坐在位子上纹丝不动,活像一具完好无损的干尸。后来幸好有两个并不漂亮的女孩子谈起话来,两人是在讨论郭富城和张学友,其中一个说:“我看张学友排行第四,郭富城才是第三位。”

    另一个女孩不甘示弱反驳说:“我分明在《时代影视》中看到“四大天王”黎明排在首位,刘德华位于第二位,接着便是张学友,然后才是郭富城。”

    龙颜觉得无聊,向前排了一位田埂要了一张报纸,借着车办几件事事浑黄的车灯观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nba比赛,上面写道:“10月20日,超言速队以98:106负于公牛队。”这是公牛队在本日连胜,他们将在本月24号挑战。

    体斯国火箭队。紧接着是足球,主标题是:阿要廷与马西是“针尖对麦艺。

    龙颜放松一下,继续看下去,雨还在疯狂地下,许多车辆都在茫茫穿行。

    那位男士看完报纸,闲的无聊,坐到后面,笑盈盈的,一副慈眉善的样子问:“小兄弟,这么晚了,回家啊?”

    龙颜放下报纸,顿时警惕起来,像老鼠看见黑毛警长似的,回答:“不是,去姑姑家。”

    “你哪里人,听说话不像本地人。”

    龙颜笑了笑,眨了眨眼,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说:“对,我家不在这里,在聊城。”

    “哦,我说呢!对了,现在上学么?”

    “上。”

    “读高中吧?”

    “对,高二,马马虎虎的。”

    “啊,小兄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我看你客观上在光满面,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龙颜在一旁乐呵呵地笑,什么烦恼,忧愁的事全忘的一干二净,问:“您是哪里人?”

    “哦,你说我啊,我是兖州的,现在去拜访一位亲戚,前面的加油站,看见没有,就在那儿下车。”

    “这么大的雨,你可怎么……?”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小眼眯的拿纳纳米天量,都估计不清楚。说:“不要紧,有人来接我。”

    龙颜点点头,车的速度还算快。加油站很快一座杀猪场般地矗立在前面,特光怪陆离。那中年男子打了声招呼就屁颠屁颠地下去了,正如他所说,在那加油站大厅底下有三个雕塑般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人。

    车又缓缓行驶起来,然后一阵急促的机器声,车便快了起来。晃晃荡荡的响,直让人害怕这车开着开着就会突然散架,四分五裂,如苏联解体。那两位女孩已经停止了激烈的争论,一个侧头小酣,一个僵尸似的目不转睛盯着车外,一切急速而过的事物,从中也有那密如子弹的雨滴,外面,黑黑的,雨,绵延不继,如似乎永久都不停下来了。

    龙颜心中又布满了愁绪,忧伤排山倒海而来,无奈眯上眼,强迫自己睡一会。车外又刮起了风,呼呼声犹如车内的发动机。

    突然,一个女孩子叫起来。“太好了,雨停了。”兴奋的手舞足蹈,看着车窗外,感觉好像外面下的不是雨,而是金银珠宝。

    龙颜急忙睁开眼向外望,果然了许多。只是在以微不足道的力量,淋淋漓漓。

    天更加黑了,一个人问售票员:“喂,卖票了,到荷泽还有多少路程?”

    售票员显然对这种低俗的称呼厌恶,漫不经心地回答:“没去过啊!早着呢……”

    “你什么地方的?”

    “问我吗,我广东的,东莞市!”怪不得,实话告诉你,不很远了,很快就到了,你来北方干什么?那人叹了一口气,话中不免有些激昂说:“南方不好混啊!像我这样的小企业家,在南方站不稳脚。老亏本,后来听朋友说北方不错,市场很好。这不来到东营,听说那是个开发区,近两年发展很快啊。我在那里开了个超市,挺红火的,我去荷泽谈生意。整天忙里忙外的。”

    龙颜听到这话又伤感起来,想南方人聪明机智,在北方吃午喝辣的,似乎无所不能做。那么依婷的父亲为什么要南去武汉,那个是个大城市,花花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

    北方人到南方没有真才实学,经商头脑的话只能当“乞丐”,不能立足。这些年北方人去南方是打工,南方人来北方当老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龙颜更加苦恼,担心依婷。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到了荷泽市区,龙颜望去,不知怎么一切都十分陌生。那树木,那建筑,那道路,那车辆,那行人,都陌生的可怕,仿佛这是但丁诗中所说的地狱。

    下车后,踏着那湿潞潞的公路迷茫地走着,龙颜不知往哪走,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四周。突然风停了,雨点又密集起来,像是美军在上七岭投下的炸弹。打湿了龙颜的头发,衣服。龙颜肆无忌惮地向自己知道的地方走。他想一步就迈到依婷的家门口,他不管依婷的父亲怎样对自己,他是豁出去了。

    路漫漫,雨越来越大,几缕头发垂在眼前,雨珠沿着头发断断续续滴下来,落在鼻尖上,感觉凉凉的,那灯越发的朦胧,行人越来越少,跟此时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有的只是来往穿梭急驶而过的车,出租车司机戛然而止停在龙颜身边,大声问:“小伙子,雨下这么大,上车上来吧。去哪里,我送你。”

    龙颜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了声谢谢。那司机一脸失望哈哝几句,匆匆走了,龙颜一路躲着车走,衣服全湿透了,脚也感觉到了冰冷的侵袭,浑身上下全是凉的,身体像是僵直了,喯褁不断。

    风不断刮过来,犹如雪上加霜,雨滴似乎没了惯性,被风一吹,扑面打来,隐隐作痛,雨又渐渐小了,最后终于停了来,但天气逐然冷了许多,狂风不断,一排排齐鸣翻滚而来,龙颜快步向那几幢楼房奔去,终于到了。

    龙颜怔在原地,愣了许久,这才想起什么,疯似的向前奔了过去,那座楼终于耸立在了眼前,龙颜惊喜万分,但他再一次失望了。心也不由得凉了。那扇窗黑洞洞的,阴森可怕。而其他窗子却那么明亮,灯火通明。

    龙颜希望看错了,但想,可能在邻居家,他们邻居都十分友好。

    对,肯定是。也许他们在邻居家告别吧。终于移开了那似看千斤重的脚,龙颜慢慢地踏上台阶,楼道幽深深的,静的可怕。龙颜有些吃力地向上攀,感到十分艰巨地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了。

    龙颜而对那冰冷阴暗的铁门,他迟疑了片刻毅然伸出手去按门铃,但手又立刻收回来,因为门铃已经坏了,他好像发觉了些什么,在那铁门上猛拍了几下,周围荡漾着铁门发出的余波,回荡着,又静了下来,龙颜又拍了拍,依旧没有反应,他失声道:“依婷,你在里面吗?宋……。”

    这时,对面的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位三十余发的男人,龙颜扭过去,那男人看到龙颜说:“别敲了,小兄弟,他家前天刚搬走,听说宋先生一家人去了武汉,你是他什么人?”

    龙颜的心在猛烈跳,他感觉心里像一把烈火,面无表情说:“我是他一个远房亲戚,没事了,打扰您了。”

    说完默默地下去了,他站在楼前无奈地望着楼房,心中一阵酸痛。泪水汹涌而来。泪珠是晶莹剔透一颗颗掉在水洼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向前方走去,心也似乎哭起来了,他甩手抹去眼泪,他不想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成这样。来到一条街,踏着洒在地上稀碎的灯光,毫无目的地走。

    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停下来,司机伸出头问:“喂,你去哪里?”

    龙颜钻了进去说:“去车站吧!”声音低沉而沙哑。

    司机将车发动,问:“这么晚了你去车站干什么?”

    “出门”!司机听到这冰冷的话,不再言语,聚精会神地开车。

    龙颜摸了一下衣服,冰冷,浑身冷的难以忍受。他又回想那男人的话,不禁更加伤心起来,眼眶里热泪翻腾。他使劲地握紧拳头,咬着牙,强忍着,不让那泪水出格,但是无济于事,那泪水就像98年的洪水,围追堵劫都是白费力气。龙颜他低着有关当局,怕司机发现,急忙把泪抹去,用湿衣服擦了擦脸,长舒一口气,理了理头发。

    司机开的专心致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似乎龙颜根本不存在似的,眼睛死盯着前方的路,忽然开口问:“我看你,你还在上学吧!”

    龙颜愣了一下回答:“对!”

    那怎么没上学?

    “得了病,还没好呢!”龙颜撒谎道。

    “噢,怪不得呢,我看你气色不对!”司机在车站停下。

    龙颜下车凑到跟前问:“多少钱?”

    那司机笑了笑说:“拿五十块钱吧!”付了钱,龙颜马上进了候车室,里面灯火辉煌,坐着许多有模有样的人,乱轰轰的一片。

    购物处被围的水泄不通,比卖票处还红火。

    龙颜什么也不想吃,看到什么就恶心,挤到里面买了一瓶酸奶,这年代真稀奇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捧着一瓶酸奶吸,郓城的车还有最后一辆,龙颜匆匆买了票,倒面无表情地爬上车。

    车上的人实在多,与来时形成鲜明的对比,前面的座位早已满员。也不知这是他妈的什么破逻辑,大雨天的,还是爱情的魔力引到这里。按照老习惯,龙颜一直走到最后,拣了一处幽静的位置坐下,接二连三地又上了一串人,个个笑容满面的,跟过春节似的。车上男真士居多,而且个个都是“烟鬼”,辆内乌烟瘴气的。他们一个个盲人,或是文盲。

    车内明显有黄纸黑字的标语“禁止车内吸烟”,但类似这样的东西,到处都是。政府恨不得在公路上都标上,“禁止吐痰”。但大众对此视而不见,照抽不误。龙颜呛的难受,于是打开车窗透个气,免的容死他乡,死的不明不白的人是最笨的了。

    打开后,一股冷风流进来,你推我搡的。

    恨不得让有湿病的患者立刻致命,可见冷风真够冷酷无情的,整的一个纳粹。

    有一个青年被冻的破口大骂。“你妈的,开什么窗户,想冻死我?”

    龙颜扭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那青年立刻吓的闭口不语,见如此英雄之血气方刚,自己肯定敌不过,可能还会被他打的满地找牙。再说公共场合,打架是违法的,一但惹出事来,又耽误时间,又浪费钱则反底是两败俱伤。于是硬笑一下扭头看窗外。宁愿冻死

    。车很快便起动了,龙颜身边又多了位三十有九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刚会跑的孩子,此时正睡的津津有味,一张小嘴张得跟樱桃似的。

    外面逐然黑了下来,好在伸手能见一指,不然有人偷钱都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司机将车内的车内的灯打开一半,一边阴一边阳的。龙颜看到溱黑的夜,又悲伤起来,心中一阵阵酸痛,比遭人砍都难受。

    此时真想啕号大哭一场,把眼泪哭干,哭他个惊天动地,悲情欲绝的,从此以后后再也不哭了。

    司机放了一盘歌,优雅的音乐抑扬顿挫,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人们纷纷停止说话,虽然他们个个滔滔不绝的畅所欲言,但歌的魔力就更大,此时就跟上课一,老师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教室里,让人来不及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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