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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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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安怀远在府里来回踱步,“这,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掉以轻心让人潜进来!”

    另一位同伙追出去这么久没回来,安怀远也猜想到会不会已经被巡防营的人抓了。如果真被抓到,重刑之下那人未必受得了,万一真的招供那他这个背后谋划之人的仕途也算是完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去见他一面看是否有别的计划可行。

    安怀远随即吩咐手下,“你去义瓷院找义凉薪跟他说柱国府夜里跑出去一名棋子,让他想办法找找。”

    “是。”

    义凉薪听闻便知安怀远要与他同乘一艘船,略思考了一番后说:“告诉你们安柱国,我会付诸行动去找的。”此时安怀远也不宜动用府里的人去堂而皇之寻找,只能委托于他。

    “看来这义凉薪进文京果然不单纯!”安怀远知晓他同意的消息后便露出心机,“我始终觉得对于义塔归顺周施,他还是有别见的。”曾经的义塔王之子如今只能沦为一瓷器商人,不但保护不了自己的族人还要被无情耻笑。说不定他来到这繁华的文京,看着这城内表面和平的景象,再想想曾经到处杀伐的义塔,或许他就已经恨上周施宁了。

    如若只是巡防营抓走的,那便是带回衙役的牢房内。如今已是上朝时间,义凉薪必须要抓紧时间劫狱把人从牢内带出来。

    “你赶紧去上朝吧,本将在此守着就好。”胡敏川提醒童景逸。

    “我既然想到进安柱国府上寻歹人也必定想到了给吏部送告假帖,”童景逸接着说:“你如今贵为越扬洲郡王,又是陛下亲封的周施辅国大将军,虽闹出此事,明眼人都知晓你是被诬陷,可你多日不上朝,也难免遭人议论纷纷,如若陛下再怪罪下来那岂不是叫胡诚老将军担心?”

    胡诚再过些年也到了致仕的年纪,到时候胡敏川还得回归周施驻守文京城,替周施宁护好一方安宁。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是对江山社稷如此重要的职位,如若君臣之间有了嫌隙,那对整个周施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那好,隐藏如此多天这作案之人骤然被抓想必会有人拼命劫狱,你务必看住了他。”胡敏川叮嘱道。

    童景逸说:“放心吧,能把他引出柱国府不易,我绝不会再让他逃了。”

    然胡敏川仅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

    安怀远见着胡敏川骑马赶来宫门口,心里盘算着他应是不知晓作案之人的位置,不然依此案件的影响力他一定会舍命看住罪犯。凭他接连好几日都罢朝不惧流言,今日若真抓到了那人绝计不会前来上朝。为此安怀远的心倒是略松了一丝。

    胡敏川从马背上跳下没看安怀远一眼径直走入皇宫门。

    童景逸伪装成狱卒把守,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为安怀远卖命。

    义凉薪自也会考虑到有重兵把守,甚至想过会与胡敏川交手,只是当他潜入牢内时竟只有几名普通狱卒看守。

    “什么人!”童景逸看到了潜进来的蒙面之人大喊。

    义凉薪还想直接撒粉末迷晕,可是童景逸已不吃此套路,快速抬手便把那粉末往地上拍。义凉薪见状干脆与之过招,可是他打得有点畏手畏脚,因为怕暴露面容。

    童景逸也看出了这点直接从后面绕来把他的面巾摘下,可眼前之人着实让他有些错愣,“义凉薪?”

    见童景逸认出了自己,义凉薪从脚背抽出尖刀一副势必要解决掉他的样子。

    童景逸不解,“此人从安怀远府上逃出,是陷害胡敏川将军的直接罪犯,你如今却来劫狱?”

    案件陷害的是胡敏川,胡怡萱的阿哥,他若此时成功劫走罪犯,让胡府上下怎么想?这些他都没考虑过吗?

    “少废话!”义凉薪不想与他讲太多,挥着刀便上前与之过招。

    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且义凉薪手上还握有武器,童景逸肩膀被划了一刀。两人打斗至牢狱门外,也引来了不少官兵,寡不敌众义凉薪也只能负伤就范。

    童景逸示意官兵收起兵器,官兵迅速走离义凉薪将他围起。

    “知你不会轻易招供,一同进宫吧!”

    朝堂上,周施宁因为许愿心有孕心情大好,众大臣们也敢进言了许多。

    “启禀陛下,针对义塔及越扬洲百姓、军属的户籍均已完成所有造册实行分制管理,各个管理县的主簿名册已上交户部,可经查阅。”

    “好。”周施宁示意一旁御史找出名册。

    堂下胡敏川再次把目光瞥向安怀远,安怀远略有一丝心虚躲闪。

    “启禀陛下,大理寺少卿童景逸、前义塔少主义凉薪请求面圣。”

    童景逸与义凉薪?听闻这两个名字,众大臣立马小声议论着。

    “准。”周施宁也想看看他们能奏出什么事情来,是否会跟胡敏川和那女尸有关。

    两人进殿跪拜。

    “臣大理寺少卿童景逸拜见陛下。”

    “草民义凉薪拜见陛下。”

    周施宁合起名册,“两位占用朕的早朝时间有何重事要奏?”

    童景逸先开口道,“请陛下恕罪,因着此事与曹永仪大人、安怀远安柱国、胡敏川大将军有关,且义凉薪方才又试图在牢内劫走重要人犯,事情影响如此恶劣,臣不得不将其带来请圣上圣夺。”

    周施宁了然,“那你且说来。”

    “几日前曹家宅子发生了一件小妾被掳奸杀事件,闹得人心惶惶。而今臣已查明是谁人所为,犯人就在殿外。”

    众人皆往门口处望去,只见两名禁军压着一人跪伏在地上。

    周施宁坐于龙椅上距离较远也看不清,“抬起头来。”

    可那人却疯狂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草民不敢撒谎,是,是童景逸大人命我深夜徘徊在安柱国府前,说是戌时到了便会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什么也不知道。”

    ……此人是在做最后挣扎?

    童景逸不敢相信回头看着那拼命磕头之人,再看向左侧的安怀远,安怀远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们两位可都是专干杀人绑架拿钱的死士,即使到这种关头也丝毫不惧撒谎试图配合掩盖真相。从他们打算干这些事起就预想到有一天会落到官府手里,自然那躲避问罪的谎话也在心里、脑里重复了一万遍,即使被抓也早就能以不变应万变。

    瞧着堂下皆窃窃私语,周施宁也只顺着话茬问下去,“童大人是怕朕给的查案时日无多了,随便找个人栽赃给安柱国吗?”

    安怀远还想站出来坐死童景逸的污蔑罪名,可童景逸脑筋转得快,丝毫没给安怀远机会,“请陛下容臣说完。”

    看来此案要有结果了,周施宁悠悠饮着碧茶,“童爱卿且说。”

    既然那歹人说了是出现在安柱国府前,那童景逸直接将计就计往下圆了事情的经过便可。

    “因着臣日夜惦记着此案,常常翻阅案宗到深夜,也经常在巡防官兵的陪同下到江月楼附近实地查看,臆想凶手是如何把尸体搬进胡敏川将军当时所住房间的。因陛下给的审理案件所剩时日无多遂昨夜还向吏部告了假打算再好好实地考察一番,结果刚到乐阳街水桥便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往安柱国府上去,跟上去还发现另有一人与之一起,未免安柱国受扰,臣便出手同他们打斗,企图把他们赶走。谁知安柱国府上的家兵门还出手帮他们反攻于我,慌乱之下偶遇胡敏川将军巡街便一齐将他们拿下了。”

    “一派胡言。”安怀远有些急了,“陛下切不可听信一人之言,臣也不曾派过任何一府兵与之打斗。”这句话倒是真,可周施宁听着仍旧无任何表情透露。

    童景逸也抓住时机接着说:“臣询问他们,他们皆承认是得了安柱国的允许才会有如此胆子进入曹大人家宅将人掳走,并进行奸杀嫁祸于胡敏川将军。臣听至此便同胡敏川将军一齐将人带回了府衙,可是将他们收押之时义凉薪却来劫狱,打晕了几名狱卒,而胡敏川将军已骑马往宫门赶,好在那歹人脚上的脚链还在跑不了多远,只跑了那名没来得及上脚链的。”童景逸朝安怀远看了一眼,嘴角浅笑,“如果臣没猜错,那人应已逃回了安柱国府上寻求庇护了,文京城乃家家户户在案有册,陛下派人搜查便知。”

    胡敏川低声笑着,看来还得感谢门外跪着的那人胡乱说出的“开头”,童景逸才好往下接,不然还真解释不清也不好抓仍隐藏在安柱国府里的另一名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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