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降罪
西北战事紧张,后宫妃嫔们即使想见周施宁也不敢冒然前去宏正殿“请安”。
“婕妤,奚大人的信。”
越程茵接过打开看之,信中言明义凉薪已进京,和在战场上煽动越扬军反抗胡敏川的事。
“他这是要干嘛?”越程茵开始有种不安的感觉侵袭全身。
信中内容还表示奚日寻想联合那些不服于周施管控的将士在战场上“懈怠”作战,等大队人马疲累之时伺机逼迫胡敏川交出越扬洲的调兵勘和,这样越扬洲的兵权就还在自己人手里。
越程茵撕扯着信纸匆匆赶往宏正殿,途经御花园看见凌源在拐角处。
“……”
“婕妤请随我来。”
越程茵左右相看,决定跟他过去。毕竟他上次带的消息是许愿心私逃出宫。
浣衣局偏门。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
义凉薪递给凌源一小袋银子,凌源便识相退后几步。
“你从商了?”
“嗯。”
物是人非,越程茵瞧他一袭商人衣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在宫中过得可还舒心?”义凉薪大有点明知故问了。他一见越程茵的脸便知晓她过得并不如意。
“不舒心,可不舒心又如何。”
义凉薪瞧着她的侧脸倒让他想起了那年她刚恢复身子不久时的虚弱青白模样。
“有没有想过再回越扬洲?”
越程茵没成想义凉薪敢如此大胆言论。“宫中妃嫔出逃可是死罪。”
“你若真正想回,除了出逃,我还有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越程茵不解看着义凉薪的眼睛,“你今日冒险进宫就是来给我献计逃离皇宫吗?”
义凉薪随即说,“几年前看你模样虚弱,如今再看你心灰意冷,如此不如意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苦苦熬着?”
“我所爱之人在此,当初既已决定跟随便一生都不离他左右。”
可惜他义凉薪现下并无所爱之人,体会不到这句话的坚韧性。
“你出宫吧,别再冒险进来了。”越程茵欲转身离开。
“奚日寻想重掌越扬洲兵权。”
义凉薪语闭,越程茵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你见过他?”
“我们一直有保持密信往来。”
越程茵再想起奚日寻信中内容,言语冰冷道:“你觉得周施宁肯吗?”
“他周施宁肯不肯我不清楚,总之从和奚日寻的交谈中能确定的是他就算破罐子破摔也要从胡敏川手里夺回调兵勘和。”义凉薪甚至还同他畅饮过一番,奚日寻对越衍的忠心不假,但他内心也藏着不小野心。正好周施宁还给了他洲郡使节的称号接触越扬军,他必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我,我要去告诉他。”
义凉薪快步拉回越程茵,“你如今去也晚了,何况还是你亲口推荐。”
是啊,她当时怎么就开了口呢!在王宫里也只听闻其是阿爹的得力谋士,不忍他一身好计谋好口才就此淹没,然也是为了替周施宁解忧才开口举荐,如今却帮成倒忙了。
“嗯哼。”凌源在不远处示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我这段时日都会待在文京城内,相信我们还会再联系的。”
“你怎么看此事?”
凌源保持着距离护送越程茵回露华宫,越程茵便同他聊了几句。
“婕妤话既已说出口便无法收回,多年来部分越扬洲的军心仍旧不坚定,那奚日寻只挑拨两句便撒手罢战,这样的将士也保护不了越扬洲,早知晓他们的面目和能耐也好。这些年周施里里外外帮了多少越扬洲,百姓们是最清楚的。相信陛下也只会认为是那奚日寻自己想贪权才会如此,等此战结束便能知晓他的结局了。”
果然,压了些日子的越扬洲“伪军”耐不住性子竟然直接在营帐里发动兵变威逼胡敏川交出调兵勘和。
“奚大人,你这”林墨芸此刻只觉得他的行为愚蠢至极。
“将士们都在外头苦战,奚日寻你当真要如此做吗?”
奚日寻把刀架在胡敏川脖子上,“我可不能再让你拿越扬洲的将士做挡箭盾,交出调兵勘和即刻停战,否则”
“外头好多麟军”一小将言语间胡敏川已手起刀落将奚日寻的头颅砍去。
“陛下密令,杀之。”胡敏川拿出特制的密令条给林墨芸看。
林墨芸:“……”
“各麟军、周施军队听令!”
“是!”
“随我杀进义塔拿下木佳泽阳!”
“是!杀进义塔,拿下木佳泽阳!杀进义塔,拿下木佳泽阳”
麟军和周施军队气势如虹,那些个越扬洲“废兵”早就吓得连兵器都拿不稳跪在地上。
而有一些坚持听令于胡敏川号令的越扬军则还待在原地,没有号令他们不敢动。
“你们敢打吗?”胡敏川大声同他们喊着。
“能,我们能打!”
“好,都是血气方刚的勇者!越扬军听令!”
“是。”
“杀!”
怜山草原先迎来胜利告捷,义塔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几日后胡敏川也带领越扬洲大胜义塔。同时那古的战场已快被清理干净……
克捷兰也派了使臣过来周施谈判交涉,结合大臣们的建议,周施宁还是同意先前约定好的那古归克捷兰领域,义塔归周施领域。
“全都处理干净了吗?”
“已全数处理杀完。”
“好。”
周施宁为免再生兵变直接命胡敏川带领麟军绞杀所有义塔仍还不死心支持义塔军政的臣民,还有原挑事的几队废兵全部处死,奚日寻后代全部诛杀。
“陛下,长月先前因无知向陛下举荐了如此谋逆之人,致使战争时日延长还差点铸成大祸,请陛下责罚于长月。”
周施宁示意张盛将她扶起,“好了,你一个深宫妇人又怎能提前预知那奚日寻要发动兵变呢。”且那日也是当着越程茵的面叫了张盛去查他的底细,周施宁定然不会降罪于越程茵。
可伴君如伴虎,而且朝中大臣众口铄金下难保陛下不会因此逐渐疏远于自己。“陛下不责罚长月,长月就每日跪在御书房门前不起来。”
“”
此话一出越程茵接连跪了大半月,她也不管宫人如何窃窃私语议论于她。
这几日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周施宁看完奏章走出门外。“张盛,拿伞过来。”
张盛连忙递伞过去。
越程茵浑身湿透跪在地上,周施宁瞧着心疼坏了,“下雨了怎得不知起身躲雨?”
“陛下在里头批奏章,长月可在外头相陪足矣。”
越程茵全身淋湿在雨中讲出此话,不说宫人们,就连张盛都被她打动。
大雨滂沱,雨越下越大。
“好了好了,以后不许在这儿跪了。”周施宁终是松了口。
“张盛。”
“奴婢在。”
“晓谕各司,着晋封程婕妤为程昭仪,主露华宫。”
“是。”
周施宁握着越程茵的手,“朕真的不怪你,奚日寻在你阿爹身边近十年,口碑一直不错,谁又知他伪装得如此之深。你自是想着为我分忧才有此推荐,何错之有?不必挂怀,也不必内心不安,朕都原谅你。”
……
云碧小筑。
“原以为她再没有与我平起平坐的机会了。”
“昭媛,昭媛莫动气,小心身子。”采芝扶着安秋玲落座。“您如今胎象渐稳,可不能因为此事动了怒气。”
前段时间太医诊出了安秋玲有喜,因着小心谨慎的缘故,且周施宁又鲜少踏入后宫,安秋玲也能隐藏得很好。
几日后观鹤楼,安秋玲也特意约许愿心出来下棋,然后告知她有孕的消息。
“恭喜你啊!”许愿心也是真的替她高兴。“算这日子将近四月了。”
“是,鲁太医这段时间一直在尽心照顾。”
“倒麻烦你挪动挪动身子,云碧小筑虽温馨,但你本也是九嫔之一,如今也有了身孕理应可主初雅宫正殿养胎的。”
“劳烦皇后替秋玲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