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澡堂
享用完大餐后，我们到了一家客栈。
我的手上拿着馒头和番薯，满穗就一直带着她那破衣服。
“两位客官，是住店吗？”
看到我手里的食品，小二撇开了“打尖”的选项。
“住店，开……一间。”
“好嘞，开一间房，一晚是50枚铜钱。”
店小二笑着对我说道，同时推过来一个小木碟。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钱，放在了木碟上，小二愣了一下。
“客官是要久住吗？”
“嗯。”
确认过后，小二拿出来一块木牌。
“楼上往右拐，最后一间便是了。”
我接过了小二手里的木牌。
“走吧。”
我招呼着满穗跟我上楼。
“良爷，等一会儿，我想问小二爷一个问题！”
满穗拉住了我的衣袖。
？
她凑到小二的附近，在柜台前露出了一个脑袋。
“吼？小客官想问什么？”
店小二看了看满穗，笑着问她。
不用怀疑，他就是被那声“小二爷”逗笑了。
“小二爷，我们是‘异乡人’，若是没有认领‘小步兵’，光凭自己也能杀花兽领赏吗？”
她问了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问题，我以为她想先玩一圈再考虑赚钱的事呢。
“这位小客官，你说的当然可以了！只要带着从花兽身体里挖掘出来的花兽精核，交到‘圣殿’那里，就可以换取一定的赏赐啊。”
“太好了！那请问小二爷，圣殿怎么走？”
“这个很简单，路边拦辆龙车，只要钱给够，就能直达‘圣殿’。”
“谢谢小二爷！”
“没事儿没事儿。”
两人的话题落幕，我和满穗走到了房间。
“真亏你能想到杀花兽赚钱啊，我们可没有‘小步兵’。”
一进房间，我就向满穗抱怨道。
不过她好像不怎么在意。
“良爷，我认为黑发人除了这个也没别的来钱的路子了，既然不是黑活，我们就去试试吧！总比继续杀人越货好吧？我相信等良爷买了一把称手的剑，就可以做到靠杀花兽赚钱的。”
满穗一脸愉悦地说道。
这小崽子，这时还不忘呛我一下。
既然她这么说，也没别的办法了。
明天就去买把称手的剑吧。
我们放好东西，准备去洗澡。
这时，我发现她把我给她买的衣服放进了橱柜。
“怎么了，等下换衣服不穿这件吗？”
我好奇地问道。
“以后要陪着良爷杀花兽，势必会把衣服弄破，旧衣服已经惨不忍睹了，新衣服当然得珍重些。”
满穗的手顺过新衣服的布料，而后关上了橱门。
“这么宝贝这衣服？”
“良爷给我买的，我当然视若珍宝。”
……
这小崽子，之前白捡的衣服不换，现在花大价钱给她买衣服却这么高兴。
我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去了澡堂。
……
宽敞的混池映入眼帘，白茫茫的气体犹如一口大锅，让我想到了曾经的一幕。
——舌头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呢。
如果来的话，你是不是也会金盆洗手，将矛头对准狩猎花兽的工作呢？
不知道，我也不想多想了。
“良爷～”
此时，满穗张开双臂，惬意地抱着浴池边的大桶，扭过头来看着我：
“你是要我进浴池和你一起洗，还是进木桶看着你洗呀？”
……
她阴阳怪气的腔调让我莫名有些不爽。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走近浴池，瞥向内部。
这水看着不像是人为烧的水，在那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发着热，源源不断地加热水池里的水。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那就是混池的底部发着淡淡的火光。
想必在这里面洗一定很舒服。
“和我一起洗吧。”
“唉？！”
满穗惊讶地叫了一声。
真是的，问也是她问，惊也是她惊，她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不想就算了……你就进你那木桶挨烫吧！”
我没好气地说道，惹得她脸上出现了不爽的表情。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她又绽开笑容，露出小猫般的眼神：
“良爷，是在激将我嘛？就是想……和我一起洗～”
……
“就是想怎么了？我懒得跟你放屁，你爱洗不洗！”
真是好话说多了让她蹬鼻子上脸了，明明早就差点被我看光了，如今还要扭扭捏捏地跟我换着花样整。
我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自顾自脱着衣服。
等我快速解下腰带，顺手将衣服扔到旁边的竹筐后，身后也传来了坠下衣物的声音。
我回过头，瞧见的第一眼就是瘦骨嶙峋的身体。
小麦色的肌肤，隐约透着粉。
脊骨、腿骨和肩胛骨的轮廓清晰可见，整个让人惨不忍睹。
……
如今一同经历过风风雨雨，她自然也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不过在我过于长久的注视后，她还是不免闹些小情绪。
“真是的，良爷说要跟我一起洗，现在又迟迟不下去，我的身体有这么好看吗？”
“不好看。”
“不好看还看这么久……”
她悄咪咪地抱怨道，将脸扭到一边。
“得了。我下去了，你也下来吧。”
我跨进浴池，满穗的脚步也紧随其后。
接着，我盘腿坐在浴池中，将上半身露在外面。
而娇小的满穗坐下后，只是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她先用手理了理头发，将头发梳到耳朵后面，然后双手撑着脑袋，扑闪着大眼睛。
……
又来了。
这种打量小孩子的表情……
如果说之前是真的在打量，那现在就是纯纯地在拿我取悦啊，这小崽子。
……
“良爷，你说为什么……在我们落魄的时候，那个人要把这么多钱留给我们？”
她突然开口，提到了那个给我们留下一笔巨款的黑发人。
她一提到那个黑发人，我又想到了别的黑发人。
身着跟我们同样的黑发，却有着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思想，做出我们根本无法预料的行为。
一群奇怪的人……
“或许是，他们很慷慨很大度吧，宰相肚里能撑船，黑发人的肚里装着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嗯，或许是吧……”
……
“良爷，还记得当年你娶媳妇儿的标准吗？”
“温柔，贤惠，漂亮。”
“现在呢？”
满穗期待的眼神照的我说不出话。
我左思右想，再三思考下确定了一个答案——
“聪明，机灵，勇敢，漂亮。”
这是在我跟她经历一系列事后，所确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