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善根的巢穴
赊岁能屈能伸，自然没有继续刺激黑弃弦，毕竟想要吃到白秽，还是需要有人帮忙的。
于是，它默默地跟在黑弃弦的身后，不再说话。
在昏暗晦明的大洞穴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哪怕是经过了之前两个小洞穴，依旧是沉默不语。
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程，黑弃弦的脚再次磨出了血泡，在吃过白秽之后，对这种的疼痛已经有所适应了。
“喂。”赊岁突然喊了一声。
黑弃弦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赊岁，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那样子好像在说，最好是有事，如果没事，你就死定了。
赊岁眼神里装着一份无辜，细长的嘴巴朝前面的方向努了努，“那里有光。”
闻言，黑弃弦眯着眼睛朝前看去，果然看到了黑暗里的一缕光亮。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顿时加快了脚步，朝着光亮的位置迈步走去。
待近了些，赫然发现又是一个新的洞口。
一层淡淡的雾霭笼罩着，那一缕亮光正是透过这层雾霭，从洞口内部照射出来的。
这个洞口比之前待过的两个洞穴都要大上许多，可容七八个人同时通过。
洞口两边的石壁上布满了绿油油的苔藓，苔藓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洞穴里的情况。
“这是不善根的巢穴。”赊岁语气笃定地说道。
“那该如何进去呢？”黑弃弦自然看出这层雾霭的不简单，他可不敢贸然走进去。
赊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中的那盏灯，“举着岁灯，直接走进去就行了，不要小看了我。”
黑弃弦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举着岁灯，往洞穴里慢慢地走去。
果不其然，岁灯上的青色火焰刚接触到雾霭，这层雾霭就被火焰驱散了。
洞穴也是终于在此刻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仅是一眼，黑弃弦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只见洞穴内的两边石壁上布满了大小各异的珍珠，而那些光线正是来源于眼前的这些珍珠。
洞穴的地面上，更是摆满了各种形状不一的银器，如银灯，银皿，银碗等等用具。
在银器的上面，堆积着杂乱的华贵服饰，服饰上面绣着奇怪的图画，再往后面看，是一些银块堆积而成的围墙，像是不善根休憩的地方，或者说是巢窝，在围墙里有着少许的武器，不乏一些刀枪剑戟。
相比黑弃弦的惊讶，赊岁都显得淡定许多。
在它的眼里，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没有之前那小洞穴里的白秽有吸引力。
不过当它看了一眼黑弃弦身上的衣服时，顿时笑出了声。
黑弃弦察觉到它的目光时，也不由地红了脸。
他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寒碜了。
用蓬头垢面与衣衫褴褛这两个词语正好形容现在他这模样。
“这些东西应该是不善根搜刮而来的。”赊岁沉声说道：“的确是符合它贪婪的性子。”
黑弃弦目光一闪，“我关注的地方不是这个，而是它是从哪里搜刮来的。”
“哦？你的意思是，在这空间之外还有其它地方？”赊岁瞬间明白了过来。
黑弃弦点了点头，眼神中尽是兴奋之色，“对！或许有人类的城池也说不定。”
毕竟到目前为止，就只有他一个活人，说不孤独是假的。
哪怕是有了赊岁这个玩意儿的存在，但说到底不算是同类。
如果之前黑弃弦只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么现在有了其他人类的信息，黑弃弦心中自然又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找到这群人类的踪迹。
“我倒是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赊岁突然说道。
无论是谁见了这一大堆价值连城的东西，肯定会忍不住扑上去，然而，黑弃弦居然对此无动于衷。
可黑弃弦摇了摇头，“你太高看我了。要是在一座热闹繁华的城池之中，我同样会疯了一样扑上去，能装多少装多少。”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这种鬼地方，就算是能将这些东西都拿走，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是徒增负担罢了。”
活下去，才是黑弃弦心中的第一要义。
“不过，换身干净的衣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黑弃弦笑了笑，直接走上前去，开始挑选合身的衣服。
赊岁在一旁默然地看着。
它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竟会有如此心性，实在是难得，特别是失去了过往记忆的情况下。
不过想了想，能在不善根的手中活下来的少年，就应该是这番心性。
很快，黑弃弦就挑选好了一件相对轻薄结实的黑色皮衣和一双黑色皮靴，旁若无人地准备着。
然而刚脱下衣服的他，看到胸口上的伤疤，就停顿了下来，随后脸色自然地摸了摸，动作轻缓，就像是在抚摸一枚战功勋章一般。
“咳咳！”
见此情形，赊岁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听到赊岁的提醒，黑弃弦神情自然，并没有觉得尴尬，毕竟在他的眼里，赊岁只不过是一件物品罢了。
但随后还是动作迅捷地穿好了衣服和皮靴，并伸手揉搓了几下脸颊。
“怎么样？”闻着衣服上的淡淡霉味，黑弃弦转过身，面向赊岁，轻声问道。
赊岁神情古怪，并未作答。
要说翩翩少年又谈不上，要说平平无奇更是扯淡。
一时之间，它也不知如何评价。
实在是黑弃弦此时的模样有些怪异，就像是一个刚从煤矿底下爬上来的少年，脸上脏兮兮的，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衣服挺不错的。”憋了半天，赊岁突然从嘴里只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黑弃弦脸色一黑，“这也太伤人了。”
赊岁嘴角一扯，“嘿嘿，说不出那违心的话。”
经过一番调侃下，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要不要找把趁手的武器？”黑弃弦开口问道。
“有我在，还需要什么武器？”赊岁语气明显有些不满，“这些破铜烂铁能做些什么？你还想用它们去砍莫须有？”
黑弃弦笑了笑，“话不是这样说的，起码也要找把匕首，届时捕捉到野兽，也能换换口味，处理的时候总不能让我用手去撕吧？”
这一次，赊岁没有反驳，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到最后，黑弃弦精心挑选了一把短匕首和几件衣服，随即便毫不留恋地走出了不善根的巢穴。
在洞穴的门口，又从苔藓上用手接了些水珠，将脸擦了干净，露出了清秀的脸庞。
一番整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干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