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须有
除了对莫须有这三个字不解之外，同时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就是留下这张羊皮纸的人是谁？
良久，黑弃弦强忍着内心的震撼，继续往下看去。
“莫须有，介于现实与虚幻之中，藏匿在暗室，当然，此介非彼介。”
“此类生物神秘诡异，非人力可敌，答案在你心中。”
看着羊皮纸显现出来的这些古怪而又合理的词汇，黑弃弦有些迷茫。
不善根是不是它所说的莫须有？
“非人力可敌，答案在你心中。”
那无明业火算不算其中的答案之一？
各种念头纷呈而至，一时之间，黑弃弦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连脑袋都要炸开了。
正当黑弃弦内心烦躁之时，耳边再次响起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声音沙哑低沉。
“上啊！莫怕，死者为大。”
这句话顿时让黑弃弦抬起了头，惊骇地看着空中的羊皮纸。
只见羊皮纸上的字体莫名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诡异的人脸！
那张诡异人脸的边沿像是被某种动物啃咬过一般，破烂不堪，在诡异人脸上又长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幽幽地注视着黑弃弦，猩红眼睛之下，挂着如同弧线般的笑容。
两道目光顿时在空中交汇，黑弃弦不禁站起身来，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是人是鬼？”
“我就是赊岁啊！算起来，我也是一只莫须有。”
那弧线般的嘴巴一张一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幽暗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黑弃弦顿时沉默，整个洞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双方静静地对视着。
似乎没有察觉到敌意，黑弃弦这才稍稍变得轻松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是谁把你留下来的？”
黑弃弦思索片刻，终究是没有忍住，率先开了口。
自称是赊岁的诡异人脸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时间太过于久远，不记得了。”
“那之前对付不善根的时候，是你在操控无明业火？”黑弃弦继续追问道。
赊岁面部一皱，好像是想做一些表情，最后实在拿捏不准，只能作罢，它嘴角一扯，“嘿嘿，小子，说起来你还欠我一句谢谢呢，要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尽管已经稍稍适应了赊岁的模样，但黑弃弦听到这里，眼角还是不由地抽了抽。
“谢谢。”这两字从黑弃弦的牙缝里艰难地蹦了出来。
可就是听到这样简单的两个字，赊岁却十分开心，在空中不停地转着圈。
见赊岁如此健谈，黑弃弦趁机问道：“那暗室呢？”
他心里有太多疑问了，如今有了赊岁作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这个问题，赊岁的动作顿时一滞，“暗室？不规则的空间或者世界，都可以称之为暗室，在暗室之间存在着通道，叫做介。”
“暗室又与那些规则完整的世界不同，它们要么隐于某个时间节点，要么藏于某个空间碎片，但它们之间又彼此连接着，如果进入了某一个暗室，只要找到了介，就可以进入下一个暗室。”
黑弃弦没有接着询问，而是沉默了下来，在脑海里消化着这些信息。
“是不是不太明白？”赊岁嘴角微微一勾，让人莫名感觉有些贱贱的。
但沉浸于思考之中的黑弃弦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赊岁侃侃而谈，“很简单，你可以将暗室当做是一个方块，介就相当于它们之间相连在一起的一个角或者线。”
“至于所谓的隐与藏，可以理解为它们是与完整的世界相叠，彼此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冲突，没有介，是碰不到摸不着的，不然它们怎么会叫做暗室呢？”
“那暗室是真实还是虚幻？”黑弃弦眉头紧皱。
赊岁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立即回道：“在没有进入介之前，它是虚幻的，一旦进入介，它就是真实的。”
黑弃弦似懂非懂，“那什么样的人才会进入暗室？”
“徒士。”赊岁只回答了两个字。
对于这两字，黑弃弦只知道它指的是服役之人。
然而，赊岁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黑弃弦。
黑弃弦张口欲言，却被赊岁打断了，“我饿了。”
“额”黑弃弦看了一眼赊岁，一脸无语地问道：“你不会又想让我献上我的寿命吧？”
不料，赊岁鄙夷地瞥了一眼黑弃弦，“是谁告诉你，我只吞噬你的寿命？”
黑弃弦伸出右手，指向了角落里的古源，“喏，就是他在石板上留下的信息。”
“哼！”赊岁冷哼一声，羊皮纸上的人脸竟显现出一个愤怒的表情，“这小子简直就是败坏我的名声，还好这小子已经挂了，不然我非烧死他不可。”
听到这里，黑弃弦接过话茬，不解地问道：“那你还吃什么东西？”
结果赊岁没有回答，只是眼睛微微一斜。
见此，黑弃弦顺着它的目光看去，顿时心领神会。
原来除了所谓徒士的寿命，地面上的白秽也是可以的。
“其实每隔一年的时间，我仍然需要吞噬一次徒士的寿命，不是非要你的寿命，其他的徒士同样可以。”赊岁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该怎么喂你呢？”黑弃弦吐出一口气，又继续问道。
赊岁将羊皮纸的一个角微微翘起，朝着地上已经拆开的花蕊指了指，“将白秽涂抹在花蕊之上，我自会将其吸收。”
“好。”
黑弃弦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白秽，径直朝着石灯的花蕊抹了上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仅是瞬间，涂抹在花蕊上的白秽就消失了，而悬浮在空中的赊岁竟露出了一个满足的表情。
这一次，黑弃弦倒是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只是尽心尽力地做着涂抹的动作。
毕竟对于现在的黑弃弦来说，赊岁可是他的护身符，哪怕让他做些更过分的事，他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对了，刚刚你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黑弃弦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没有回头。
“上啊！莫怕，死者为大。”赊岁惟妙惟肖地又表演了一次，随即问道：“你是说这句吗？”
“嗯。”
“这是以前遇到其他莫须有的时候，对某个徒士喊的。”赊岁露出怀缅的神情，“虽然很多东西记不清了，但这句话一直都记得。”
“死者为大，好像是在某个世界里，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但最初我误以为是死了可以变得更强的意思，后来喊顺口了，就没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