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集体转移，不离不弃（53）
「第53天」
好冷……
路白霜感觉身体似乎被冻住了。
他打了个冷颤，睁开眼睛，乌不渡手臂照例横在自己身前。
但似乎颜色不太对，皮肤上有许多细小斑点状青痕。
他伸手摸了摸，好冰。
感觉到寒冷的人下意识寻找热源，将他搂的很紧。
路白霜骤然清醒，推开手臂，起身摸了摸乌不渡的额头。
对方紧紧锁着眉，呼吸都带着一股寒意。
根本不需要温度计，他轻声呼唤乌不渡的名字，但对方神志不清的模样。
不是发烧，但症状很像。
乌不渡嘴唇发白，动了动，发出一声呢喃。
路白霜凑近了听才听清，他说的是冷。
“我知道，我知道的。”
路白霜心疼的将手搭在乌不渡脸上，对方微微抬头，将脸凑近手心。
他打了热水袋，但寻常热源根本不能缓解。
如果失温太久，乌不渡会怎样，路白霜不敢想象。
他将能找到的所有的被子和衣物，都盖在乌不渡身上，试图叫醒他。
但身体的冷从内而外，路白霜摸着乌不渡手指，已经有点因为寒冷而僵硬。
路白霜用通讯器联系了小队里其他人，所幸，他们都没事。
他最后拨通秦伟光的通讯。
对方没有接，但很快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能听出，秦伟光极力克制着声音颤抖，冷的牙关打颤。
他说：广播室，靠你了。
路白霜听到这句话，缓缓放下了通讯器。
他轻吻乌不渡的额头，走出宿舍。
穿过空无一人的萧条操场，进入广播室。
门没锁，秦伟光就在里面，躺在沙发上，拽着外套蜷缩成一团。
“秦教官。”路白霜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叫醒他，可对方能撑着刚才给他回音，已经是尽了全力。
他手边有一张稿纸，字迹由清晰逐渐歪斜，最后变成了鬼画符，不知道在写什么。
是他趁着自己清醒时写的。
路白霜拿起稿纸，快速读了一遍。
是应急预案。
他对于这类流程向来不甚了解，这份说明书帮了大忙。
路白霜没有耽误时间，打开广播电源，呼吸声都被放大。
“我是天眼四队，路白霜，大家不要随意走动，未感觉到身体寒冷的人，请拨通广播室频道。”
他等待了一会儿，只有几十人给了回应。
集训营里，半数以上的人都出现了失温。
路白霜握紧通讯器，拨通紧急号码。
隔了十几秒，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传来对方疲惫的声音。
“避难所名称，失温症人数，是否有研究人员。”
看来已经有不少人求援。
路白霜依次说明后，对方听到是集训营，稍微精神了些。
“部队都去转移居民了，我给你发一个地址，让未感染人的过来吧。”
“那其他人呢？”路白霜问。
失温后，连神志都不清醒了，更何况照顾自己。
但接触就有可能会感染。
对方沉默了，但很快说道：“先救能救到的人，如果有空闲人手，会安排。”
换言之，救不了。
通讯器滴滴两声，传来一串数字。
解码后，是偏北地区的一处经纬。
路白霜深吸一口气，他不可能放下乌不渡。
他将情况和未感染人数说明，集训营里，车辆和油足够。
他们经历过训练，足以自救。
“白霜，你在哪，我们在北门。”小队频道里，曹青陌问道。
路白霜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陆陆续续，宿舍大楼出来一些人。
刚才他一直听着几人说话，没有开口。
“我不去了。”路白霜说，“你们去吧。”
曹青陌意识到了什么，“队长感染了？”
路白霜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嗯，我要陪着他。”
“你……”曹青陌不知道怎么劝。
对方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他们只有尊重。
“我们等你们，一定会没事的。”曲赢接过了话。
四队里，没有同生共死的煽情戏码，但每个人的心情都一样沉重。
“好。”路白霜应了一声。
回到宿舍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热水袋的原因，乌不渡眉头稍微舒缓。
路白霜插上电热水壶，帮他换了新热水，找出体温计放在额头。
345c。
太低了，低的吓人。
现在是上午八点，乌不渡又一直没吃东西。
宿舍里只有压缩饼干和他背包里的小零食，刚想出去做点粥，就被乌不渡拉住手腕。
“白霜？”
“嗯，睡迷糊了吗。”路白霜见他眼神迷茫，用手托着他的脸，醒来就是好事，不由自主笑意轻松多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乌不渡思绪渐渐清明。
他偏头看向窗外，几辆车顺着公路远去。
“我感染了。”他垂眸道。
“你会没事的。”路白霜蹲在床边，想要亲他，但乌不渡躲开了。
“别靠我太近，会……”乌不渡身体此时还很虚弱，话还没说完，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脸。
十几秒后，路白霜喘着气，脸颊微红，霸道的宣布：“你现在任我摆布，不许说不。”
“你……”乌不渡无奈的笑，望着睫毛忽闪的路白霜，觉得这一刻死了也值了。
对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要怕。
“这类病毒你也免疫吗？”乌不渡想确定答案。
“现在还没发病，那就是没事了吧。”路白霜歪头，病毒一夜就来了，发病很急，“我去给你做点粥，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养病。”
“嗯。”
路白霜好险没有把锅烧穿，好消息是没有糊。
整个食堂，现在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他做了很多，等乌不渡情况稳定，也不能让其他人饿着肚子。
乌不渡喝了粥，感觉身体稍微热乎了些。
他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等路白霜发完粥回来，乌不渡已经又睡着了。
体温计显示：348c。
大概是好些了吧。
路白霜很想掀起被子钻进去，像往常一般，把自己塞在对方怀里。
但现在不行。
整个集训营，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了。
路白霜闭了闭眼睛，翻出许久没有玩过的平板。
电子书里，有基础医学知识。
如果病毒属于高传染性，疫苗不知道多久才能研制成功。
那他不如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