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异种」
“是我。”谭凌嘉打量两人，他没见过路白霜，但认识乌不渡。
当初用食物在他手里换了一把改装弩。
那可能是地震后，最后一批经过精加工的食物。
“又见面了，你也来避难所了。”谭凌嘉自说自话，“也是，外面的日子不好过。”
乌不渡问道：“你来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吧，记不太清，食物吃没了，不来没办法。”
谭凌嘉一摊手，“这里的执法者看我性子耿直，就安排了个记录的工作。”
“对了，你们是准备来这里常住吗？”
“不是，遇到了些情况。”乌不渡没提水草的事，“常住和暂住有什么不一样吗？”
谭凌嘉没多想，介绍道：“如果是常住，最好选离门口远的地方，现在执法者看管的严，但门口人多眼杂，还是有漏网之鱼，当心物资被偷。如果有一技之长，最好找个稳定点的工作。”
“要是暂住就无所谓了，哪里都一样，虽然不暖和，没有暖气空调，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有个容身之所。”
乌不渡朝他点头，“多谢了，房间就要这两个。”
“行，我住另一片，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晚上八点下班。”
谭凌嘉对着路白霜抬抬下巴，“这位小帅哥是谁啊，不介绍一下？”
路白霜闻言，开口道：“你好，我是路白霜。”
“你好你好，在下谭凌嘉。”
还有其他人要来登记，几人没多聊。
告别谭凌嘉，两人领上钥匙找到房间，里面空间很小，铺着一张垫子，单人躺下正好，桌子衣柜一律没有。
“好小。”路白霜放下背包，摸了摸垫子，有点潮。
外面阳光很大，搭在窗台上晒一会儿就能去除潮气。
安顿好后，乌不渡拎起装着水草的水壶，“先去找任魏东。”
任魏东现在已经晋升为避难所的管理者，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两人刚走到帐篷门口就被守卫拦下，“前方禁止通行。”
“我们找任队长，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他。”
“姓名，编号。”
乌不渡报上姓名和身份卡上的编号，两人运气不错，在帐篷外等了五分钟，就见到任魏东走了出来。
他穿着深绿色短袖，右手手臂缠着绷带，丝丝血迹渗出，还没完全愈合。
可能因为受伤的缘故，看起来比第一次见面时憔悴了些。
“好久不见了，两位，欢迎回到避难所。”任魏东见到是他们略微有点惊讶，见拎着水壶，“这是？”
乌不渡隐去改装弩的部分，把他们的经历结合洪苏木的话一起讲述。
任魏东眉头皱了皱，看向水壶，“在这里？”
“挖了根，但只要有水就能活，交给你们处置最为稳妥。”
任魏东打开水壶盖子，借着日光，能隐约看清矿泉水瓶里的水草像是水蛇一般涌动。
他盖上壶盖，面露思索，片刻后起身道：“你们跟我进来。”
总不至于杀人灭口，路白霜和乌不渡对视一眼，跟着走进军帐。
帐篷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四张凳子。
“坐。”任魏东给他们各拿了一瓶水，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果然，我们附近也出现了异种。”
他道：“其实除了跟着洪水出现的水草，各地植物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它们具有不可控危害性，基因序列发生突变，称之为「异种」。”
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但证明不是个例。
任魏东既然主动开口提出了「异种」，就是要将情况告知二人，便徐徐讲述起来。
“第一例「异种」是由含羞草演化，在地震一个月后的南方178号避难所管辖区出现，能大幅度影响人的情志，使其多愁善感，受到严重影响者会有自毁倾向。灾难过后，人心不稳难以分辨，等发现时，已经有八成以上人口死于自毁。”
“有关研究所提取了含羞草基因，逆向解码，研制出新型药剂「忘忧」，使用者能忘记疼痛，通过心理从而影响精神传导，目前应用于临时麻醉。”
“第二例「异种」原型大王花，开花后，香气辐射范围内，一切暴露在外的伤口会加剧腐烂，目前已经收容。”
任魏东抬眼看着两人，“其他「异种」资料目前还没有开放权限，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空气陷入沉默，比天灾更加难以理解的事件，终究还是降临。
他们能做的，只有接受。
顺应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广播没有提到有关「异种」的信息，不作任何预警，是有了打算……”
乌不渡语气平淡，目光望着任魏东的眼睛，“还是默认放弃。”
“两者都有。”任魏东坦然承认，“「异种」出现没有规律，聚集幸存者并不能降低异变频率，已知「异种」危害均是范围性，所以分散也是一种选择。”
“避难所除了播报注意安全结伴而行之外，说出真相并不能避免突发异变，只会徒增恐慌。”
“那你们的打算是什么呢？”路白霜问。
“地球离不开植物，如果有一天，大棚里的粮食也出现了变异，那就离真的末日不远了。”
任魏东道：“其实就和高温降雪一样，植物变异也是天灾的一种，持续时间不会很长，但因为突变提供了宝贵的基因数据，每一例「异种」我们都会尽力收容。”
他望着两人，“我讲这些，不仅是因为你们送来了水草异种的样本，更是想表达我的诚意。其实上次见面，我就想邀请你们加入外勤队，相比起在避难所的生活，也许外勤队更适合。”
“日常工作主要以搜索救援为主，想要在大环境下生活的更好，中肯评价，是个不错的去处。”
路白霜想起了上一次降雪后遇到过的大叔，“类似去城里挖尸体吗？”
“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想要多大的价值，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任魏东道：“或者说，你们想要什么，可以提出来，我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