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刃
听了沈明月的话，路白霜和乌不渡都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很少主动与外人接触，对外界发生的事件不甚了解。
收音机里报喜不报忧，经常能听到某座城市里又发现了幸存者，或者是新技术取得突破，解决了某种种植上的技术难题。
看来事实比想象的更糟糕。
79号避难所发生惨案，才促进其他避难所引以为戒，新的法规出台。
凌卫锦作为58号避难所执法者队伍里的一员，也许并不清楚，是发生了怎样严重恶劣事件，才导致执法作风发生变化，一夜之间强硬，不再留任何情面。
对于他来说，恶人有恶报，好人不再受欺压，这就够了。
“但这种做法，应该会有副作用。”
乌不渡平静道，“执法者的主观判断成为了标准，权力无限增大。”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绝对公平公正，心中天平太难衡量。
也许抽烟喝酒，满背纹龙，凶神恶煞的大汉，会背老奶奶过马路。
也许楚楚可怜，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花，会暗下杀手。
“没错。”沈明月点头，“确实如此，但新制度刚刚制定的前两天，对于秩序稳定很有效果。后续也很快完善制度再加以限制，给执法者设立不同等级，目前没出什么乱子。”
见沈明月没继续开口，而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路白霜心领神会，问道：“姐姐，你们也是暴乱时离开的吗？”
沈明月满意点头，道：“小朋友，你不怕吗？”
这让她很没有成就感。
“……还好。”路白霜想了想，捧读道：“哎呀，太可怕了。”
说完，他还靠在乌不渡肩膀上，眨巴眨巴眼睛。
“……行吧。”沈明月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真心实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单个避难所管理者之上是总长，每人顺位管理三十号，南方一位总长女儿在繁城旅游，就在79号里，因为资源限制，现在人接不回去，传了口信让帮忙照顾。”
沈明月撩了一下红发，一脸自豪：“我把她打了，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似乎是想到那个画面，她情不自禁乐了，笑音娇俏，用手指遮住半边脸。
路白霜愣了下，从乌不渡身上坐起来，认真道：“一定是她欺负姐姐了。”
沈明月笑容渐渐收敛，看着路白霜的眼睛，过了几秒才移开。
她失笑一声，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风情万种的姿态下，露出本来薄情一面，犹如一朵带刺玫瑰。
缓缓道：“重新介绍一下，红名单，代号暗月。”
乌不渡神色微动，抬眼看她。
两人一站一坐，无声交锋。
沈明月红唇一勾：“我自报家门，是给小朋友听的，以后要是这位欺负你，随时去余晖城找姐姐玩，报姐的名字，姐罩着你。”
这份好意来的并不突然，从始至终，沈明月都对路白霜很有好感。
但她愿意给出的帮助，远远大于预期。
路白霜听了她的话，点头：“谢谢姐姐，我记住了。”
红名单游离在避难所之外，有光的地方就有暗。
本质上，它们是相同的，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方式。
乌不渡黑眸中带着冷漠，隐约有股压迫感，注视着沈明月：“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是吗，那样最好。”沈明月伸个懒腰，能刺激到乌不渡让她很是愉快。
两人的关系她看在眼里，以她现在的情况，能做的事情有限，但不妨碍给出橄榄枝。
“话我带到，回去睡午觉了，大哥说，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有什么事，提前来找我们。”
不等乌不渡回应，沈明月一扭头，回宿舍楼里去了。
路白霜抬手去抓乌不渡的手，笑道：“姐姐人很好呀，你不要和她生气，我不会走的。”
乌不渡听了第一句话时，眸光暗沉，到后面才缓和。
他化被动为主动，十指相扣，阴阳怪气道：“小、朋、友要被拐走了。”
路白霜耳朵一红：“你别这么叫我。”
从乌不渡嘴里念出来，总感觉有点奇怪。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后面沾的灰：“我休息好了，要跑步去。”
乌不渡在身后声音酸溜溜的，“你都没喊过我哥哥。”
路白霜看周围没人，特别小声道：“哥哥……”
乌不渡眼前一亮，上前一步，嘴上却道：“没听清。”
路白霜多了解他啊，装傻道：“啊？”
“真没听清，再叫一次呗。”乌不渡眼神亮的令人害怕。
路白霜犹豫了一会儿，双手手指搅在一起，“那你凑近点。”
乌不渡刚一探头，就被路白霜踮起脚尖偷袭，喉结挨了一口。
酥麻温热的触感像是定身符，等他回神时，路白霜已经跑远。
他笑的一脸不值钱，抬手摸了摸，喉结上有亮晶晶水迹。
员工宿舍楼一层。
沈明月回来时，霍泽宇在用扑克牌搭塔，刚在塔顶一左一右搭好尖，一脸警惕的用手护着。
许昌盛在练肌肉，对着空气打拳。
沈明月放轻脚步走过去，深吸一口气，作势要吹。
“别！”霍泽宇双手合十，“你是我姐！”
“哼哼。”沈明月回身对龙跃道：“大哥，繁城的事情我说完了，他们似乎不感兴趣，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或者不满，乌不渡的情绪波动都没有我挖人时候大。”
龙跃坐在凳子上，慢慢擦着一把匕首，刀身银亮，十分锋利。
他答应乌不渡，不携带武器，但不代表会照做。
“正常。”龙跃并不意外，看她一眼，“挖人？”
“那个，大哥，我邀请小朋友加入我们了。”
沈明月道：“我把自己的代号给他，以后要是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霍泽宇手微抖，扑克塔碎一地，“你果然喜欢年纪小的，老牛吃嫩草。”
“滚滚滚。”沈明月白他一眼，内心却感激他故意打岔缓和气氛，心虚的瞟了一眼龙跃。
不远处，男人停下动作，匕首反握在手心，气势深沉，语气辨别不出喜怒，“你太冲动了。”
沈明月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末世已经来了，畏手畏脚还有什么意思，看见顺眼的人要主动出击，看见讨厌的人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