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优胜劣汰
江春花被松开肩膀，朝前踉跄两步。
听到被逐出避难所，她有点慌了，回头道：“不是……长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凌卫锦冰冷道：“避难所已经给了你们三次机会，屡教不改者，避难所不再收容。”
“不是……不是。”江春花语无伦次解释，比划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我们是受害者啊！”
凌卫锦悲哀的看着她，“好自为之。”
江春花还要来抱他的大腿，被躲开后，她不死心继续哭喊。
“我命苦啊……孩子不孝顺……老公现在重伤残疾，现在没良心的避难所也不要我们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她哭叫的欢，吵的人耳朵疼。
凌卫锦转头面向乌不渡路白霜：“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乌不渡点头，见路白霜还堵着耳朵，拉着他往外走。
身后，江春花追了两步，被乌不渡和凌卫锦同时回头警告。
江春花顿时像是被一条阴冷毒蛇盯上，旁边还有猎豹虎视眈眈。
她像是长在地上了似的，再也迈不开腿。
直觉告诉她，现在跟上去，真的会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江春花脱力坐在地上，被抽走魂儿似的双眼无神。
路白霜放下手，揉了揉耳朵，反手把乌不渡手掌握住。
乌不渡和玩变脸似的，感觉到路白霜的动作，充满戾气的眼神，在转头一瞬间就消散，无限温柔。
凌卫锦也带着善意，两人谈笑甚欢，谁都没去管身后之人。
凌卫锦道：“任队长也在，就在前一条街区，要去和他叙叙旧吗？”
“如果我们忙完，还有时间就去。”
乌不渡实话实说，见到他们凌厉的执法作风，笑道：“避难所开始变了，是换人了？”
凌卫锦点头：“终于能不那么憋屈，这一阵子，各个避难所逐出的人不在少数，流窜在各个城市，要小心了。”
罪不至死，但避难所不养白眼狼。
特殊时期，特殊待遇，被赶出去都是自己作死。
监狱已经是过去式，没有空余地盘和警力，那不如更简单粗暴些。
真正优胜劣汰的时代，就要开始了。
乌不渡了解了，“我们准备去仁心医院转转，那里你们搜过吗？”
“气温还没降时搜过，大型医疗设施都搬走了，你们去哪里是要找什么吗？”凌卫锦问。
“消毒液，越多越好。”
“常见医疗用具我们没动，应该能找到，我记得三层有间后勤室，门锁我们都打开过，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凌卫锦想到什么：“你们是觉得，大规模流感瘟疫要来了？”
乌不渡反问：“你们搬尸体，不是为了预防瘟疫吗？”
每次大灾过后，必有大疫。
哪怕是医疗水平高度发达的今日，依旧有无法治愈的病毒存在。
如果爆发大规模流感，后果不堪设想。
凌卫锦说道：“整个新城区我们清理完也许剩下两成尸体，太深处的挖掘水平有限，暂时处理不了，还是不要在城区待的太久。”
“多谢，我们要去医院看看了。”乌不渡和他告别：“有机会去避难所看看你们。”
“别人都是恨不得加入，你们怎么喜欢往外跑。”凌卫锦也不多问：“行，那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一路顺风。”
“嗯，你们也是。”
和凌卫锦告别，乌不渡和路白霜距离医院不过百米，能看见数十层高楼。
墙皮脱落，看起来斑驳不堪，可墙体依旧稳固。
离得近了，大门开着，门口有许多脚印。
乌不渡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路白霜跟着他往里走，从一楼开始搜索。
药房里架子空空，连金嗓子喉片都不剩。
原本应该放置床位的地方，枕头被子都不见，连床板一同被拆，还有的缺了一条金属桌腿。
来到二楼，情况差不多，但有残余。
医院又空又大，并不保暖，没人选择住在这里，倒是方便了他们，不用再起冲突。
三层，凌卫锦说的后勤仓库里，确实有不少消毒液，84和酒精款都有。
这些东西不能吃不保暖，对散户没用，拎起来很沉，还有些刺鼻，往往拿个一两瓶图个心安就算了。
医疗急救用品剩了点，乌不渡拿了些纱布和棉球，其他地方都用来装消毒液。
两人出来时，路白霜朝旁边望了一眼。
不远处两个男生相互推攘着，像是来演唱会好不容易见到偶像。
“出来了出来了。”
冯俊紧张极了，拉着杜乐走过去。
“你们好，我叫冯俊，这是我同学杜乐，谢谢你们刚才帮忙。”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花生米，巴掌大小，包装沾过尘土，有点发暗，但被擦的很干净，似乎是时常拿出来却不舍得吃。
他把花生递给路白霜，挠挠头：“送给你们，前天从避难所出来时在一家民宿里翻到的，检查过包装，很干净的。”
路白霜接过这包小零食，无瑕笑容犹如废土上的孤花。
“不用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威化饼干，递到冯俊手里，“礼尚往来。”
“不是交换，是送给你们的。”冯俊以为路白霜误会了，连连摆手要把饼干送回去，但路白霜摇了摇头。
“我们也没做什么。”
冯俊握着饼干，不知所措，在地震后，他经历了太多的欺骗艰难生活。
但在他心里，还存留着天真的善良。
在今天，这份善良被回应了，像是干涸了太久的湖泊，终于迎来了甘露。
世界还不算太糟糕。
在他呆滞时，路白霜道：“我们要走啦，以后有缘再见吧。”
“再……再见。”冯俊跟着挥挥手，看着两人并排走远。
他推了推杜乐，把饼干撕开掰成两半，香甜诱人的香气直窜鼻腔。
“给你，咱们一人一半。”
杜乐小心翼翼抓着饼干，“谢谢冯俊哥。”
“快吃吧，不然等回了避难所可能就没得吃了。”
两人珍惜的吃完饼干，冯俊望了一眼路白霜两人离开的方向，眼底坚毅。
“杜乐，以后我也要成为那么酷的人。”
……
路白霜被牵着手，重新穿过城东街道。
路上，还能听见江春花尖叫哀嚎，回荡在整个空旷城东。
他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女人正趴在地上，抓着黑衣执法队员裤腿不松手，被一脚甩开。
何大勇也捧着血淋淋的手，闹的正欢。
不过这些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了，路白霜专心看路。
现在，握紧乌不渡的手，他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