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点功德
“你们俩可别胡作非为, 天瑞，有什么事，先问过我。”林远意看到了那两货眼睛里迸发的金光, 又加上了这句。
“好的，施主。”松天瑞脸上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想要欢庆的表情已经呼之欲出，却生生按捺了下去。
施主终于不再钻牛角尖了，他的功德……嘿嘿。
“远意, 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底线，小门神跟了你这么久, 应该也是知道的，对吧，天瑞？”老赵这个人精, 一下便看懂了林远意的意思。
“嗯。我练会, 你们随意。”林远意皱了皱眉。
天瑞、天瑞，叫得倒是利索，应得也是利索, 想当初，他纠结了很久才叫出了口。
老赵, 唉……
训练室的门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一人一神突然有一种猛虎下山的冲动。
“天瑞, 我请你……喝咖啡？”楼下有咖啡店, 老赵突然有了小门神的神助攻, 想要干一番大事，居然能静下心来, 先合计合计。
“老赵，你会请吗？”松天瑞盯着那训练室的门，终于被咖啡店里数不胜数的精致点心吸引了目光, 扼止了想穿墙进去听偶像唱歌的冲动。
“会！”老赵从腋下的包里拿出一盒拆开多时的烟，冲他摇了摇说，“你看，我这有交际烟，虽然有点过期。”
看到这烟，松天瑞的眼神像熊宝一样亮了起来，愉快地说：“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老赵！”
隔着门，听到了一人一神交谈着、越走越远的声音，林远意突然有一种自家养的白菜让人拱的感觉。
藏了两个多月，最后还是得为了小门神的功德，让他和老赵见面。
只有老赵能好好运作他的事业，能让他涨粉。
说不定，某只小门神会因为功德，留下来呢？当然，小门神没说过走还是留。
但林远意对松天瑞的去留问题，没有多少信心，毕竟，刚开始，他对松天瑞不是太友好，还想把他送回去。
林远意轻叹了一声，从架子上捡了一把民谣吉它，双手触弦的一瞬间，才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老赵，施主……他，在弹吉它……好好听！”精神海里，松天瑞已经听到了林远意在弹琴轻吟的歌声，顿时手中啃了一半的黑森林蛋糕都不香了，心猿意马起来。
“天瑞，你可真是意米头头！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听！”老赵敲了敲松天瑞面前的桌子，看了一眼服务员的方向，禁烟餐厅里偷偷点了烟，一次还是三支，被发现后会被赶出去的。
“那是！老赵，你说咱们怎么保证施主会在金嗓选秀时一举夺冠？据我所知，这种比赛的冠军都是内定好的，晨星影视的几个名额应该也早就排好座次了吧？”拜经常上网所赐，松天瑞对别的事懵懵懂懂，但对娱乐圈的这事，还是有点捕风捉影的机灵。
“天瑞，有你在，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你不是会法术吗？到时候，咱们给评委洗下脑，不就ok了？”老赵的声音压得极低，在防别人以为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定是疯了。
“施主，会同意？”松天瑞将蛋糕啃得满脸都是，听了老赵的建议，有些犹豫。
“嗨，远意不是说了，你向他汇报一下不就行了？我总算知道了，远意突然不再清高，居然是为了你？”老赵的眼神有些深意，可惜松天瑞看不出来。
“嗯，如果不挑战施主的原则，他应该会同意的。”松天瑞自我打气了一下，继续啃起了蛋糕。
一人一神喝完了咖啡，吃完了小点心，聊了聊对未来的畅想，又溜回了公司。
老赵这个人精，喝着咖啡，套着话，便从单纯好骗的松天瑞那里打听出了之前看起来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那封莫名其妙的感谢信、电视台制片人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弯，又趁机让松天瑞恢复了之前被消除的一部分记忆。
现在的他接受能力已经很高了，还对自己第一次看到杯子在空中飞时的心情表情自嘲了一下。
在训练室门口等了一下，老赵拦住了想要进去的松天瑞：“天瑞，远意他没有说过，他练歌的时候不想让人打扰吗？”
“没有啊？我还没见过他唱歌呢！一直都看他拍戏来着！要说，施主戏演得那么好，可是演戏居然不是他最擅长的，真的好厉害呀！”某个意门头头开始吹捧起自己的偶像来。
“唉……这不是一直被人打压嘛，也好，今天了了这桩心事！唱歌，才是远意的强项！”老赵叹了一口气，目光渐渐清明起来，有一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好想去听听呀……”松天瑞搓着两手，十分期待地盯着训练室的门。老赵说林远意不喜在练歌的时候被打扰，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差点要惹得施主不高兴，他缩了缩头。
“天瑞。”这时，精神海里，林远意终于叫了他一声。
“哎！老赵，我去去就来，你在这等我会……”松天瑞没等说完，就原地消失了。
老赵：“……”
原来，林远意和小门神有一种他不知道的秘密联系方式。他才是那个外人……不过，林远意让他和小门神见面，证明，他没把自己当外人。
谁能没有些秘密呢？
长舒一口气，他坐在了训练室外面的休息长椅上，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天不到的时间，让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施主，你叫我？”松天瑞第一次进林远意的这间训练室。
这一层都是公共训练室，公司里的艺人只要登记过，便可以轮流有偿使用。
只不过，一些有经济条件的歌手都在自己家设了私人的训练室，就不会来公司与别人共享训练室了。
对于一名歌手来说，训练室与老婆一样，不能与他人分享。
“擦擦脸。”林远意用手按住琴弦，一抬眼便看到两腮粘满了黑森林蛋糕的某只小门神。心想，老赵怎么也不提醒他一下，虽然别人看不见，但不提醒，好像不太厚道吧？
松天瑞抬手便把蛋糕碎渣抹到了手背上，一脸期待着盯着林远意手上的吉它：“施主，你在弹琴啊？”
“天瑞，刚才我有灵感，随手谱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听，听完告诉我感觉。”林远意看了一眼松天瑞，没有意外地发现小门神的大眼睛骤然睁大了一圈，头点得像小鸡琢米。
从那双大眼睛里如期看到了自己抱着吉它的影子，林远意满意极了。
手指一划，吉它的弦便流畅地响起，一句歌词从林远意的喉咙底溢了出来：“秋日的夜，凉凉的风，一眼看到你站在风中，朝我露出浅浅的笑……”
他的歌声如同他本人一样，像带着一股秋夜的凉风，清新凉爽，能荡涤人心里那丝杂念，仿佛空灵的天外之音让人沉醉。
松天瑞完全沉浸在歌曲里。
一段唱完，林远意弹着间奏，眼睛却盯着松天瑞。
“这是……写给我的？”松天瑞的大眼里积聚起了莹光，许久不落泪的眼睛极不争气地包裹不住厚重的眼泪，很快，他的胸前便湿了一块。
林远意被那不住掉落的眼泪晃了一下神，却很快稳住了，弹完了间奏，很快唱起了下一段：“你的笑像花一样香，你的心像清泉一样纯……”一一数着松天瑞的美好。
林远意回忆起了两个多月来与松天瑞相处的点点滴滴，将心中的那丝悸动清楚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他确实对这个单纯可爱的小门神动了心，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这首还是心谱，他弹唱了两遍便把歌词填上了，那会儿松天瑞正在与老赵吃着蛋糕，他闭着眼睛，松天瑞的笑脸便撞进了脑海，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这首歌。
第一时间，便想让松天瑞来听。
一首赤裸裸的情歌。
看起来，某只小门神听得很入迷，眼里全是惊喜和感动。
“天瑞，留下来吧。之前，想送你回去，是我的错，就用这首歌给你道歉，留下来吧！”唱完了这首歌，林远意按住了琴弦，说了这句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他看到歌声一停，松天瑞突然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白板鞋。他突然有一丝的惊慌，按着琴弦的手重重地压了压。
想到之前严厉地训松天瑞的情景，林远意懊悔万分，他怎么能这么做？风水轮流转，如今，他变成了忐忑不安地等着宣判的那个人了。
他放下了吉它，站在松天瑞面前，盯着松天瑞黑黑的发顶。
“呜呜——”松天瑞的肩剧烈地抖动起来，他低着头撞了过来，在堪堪要穿过林远意的身体时，突然停住，将头虚靠在林远意的胸前，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是我的错，之前老是训你。”林远意抬起手，在空中虚拍了一下松天瑞摸不到的背。
“不！施主，你对我太好了！我……我之前还害怕契约时间到了，你会又一次把我送走呢！”松天瑞抽泣着说，鼻子闷闷地全是鼻涕。
听到这话，林远意的心突然一松，悬起来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瑞瑞。”林远意轻叹一声，动了动喉咙。
松天瑞第一次听到了林远意对他的新称呼，从林远意的怀里抬起了头，脸上是一塌糊涂的泪痕，瘪了瘪嘴说：“施主，什么事？”
“别走了。好吗？”听到老赵也熟稔地叫着“天瑞”，林远意便不想再叫“天瑞”，刚好“瑞瑞”这个称呼很配现在的气氛。
“嗯。只要施主不赶我走，我还想蹭蹭施主的流量！”松天瑞退后了一步，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脸上便干净如初了，两眼发亮。
“那……说说这首歌？”林远意把自己狂跳的心按捺了下来，幸好，松天瑞现在不是实体，要不然，他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不把这只乖巧的小绵羊扑倒了。
“施主，这歌……听得我心痒痒，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产生。”松天瑞思忖了一下，搜肠刮肚地想形容一下这个感觉，却始终开不了窍。
“瑞瑞，你……”可喜欢我？
林远意没有问出来。
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不能一下子把小羊逼得窘死。
化身为大灰狼的林远意，如是想着，最终只问了一句：“你觉得这首歌参加金嗓选秀如何？”
“嗯嗯嗯！非常棒！”望进林远意深不见底的眸子，这位意米头头除了说棒也想不出别的词。
“那……你给这首歌取个名字吧？”林远意突然轻笑了一下。
松天瑞的小心肝颤了颤，他急忙捂住了胸口，脑子已全然宕机，随口便说：“不如叫‘相遇’？”
“好，就叫‘相遇’！”林远意满意地虚刮了一下小门神的鼻子，伸手开训练室的门时，回头对后面呆楞着的小门神说：“瑞瑞，等契约时间到了，你别再叫我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