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也不能幸免
男人带着与平常绅士儒雅不符的轻愠低缓,被晚风吹散进女人的耳蜗,2秒之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平常一副金口难开的,今天多说了一句。
“站稳,你摔倒,我也不能幸免。”
木质的音色在春夜晚风,车水马龙间荡漾,像大提琴一样低醇带着成熟男人的妥帖。
藏在女人宽大袖口里的手却没那么安分。
沉影单手握拳,靠在男人的昂贵的西服布料上,感受到刚刚被人拉拽的力度。
靠,她的手腕肯定红了,握的这么紧做什么?
刚刚还想把她拉过去,吧?
沉影不太确定,两人现在是不认识的,也不该认识的。
“不好意思。“
绵软的女声带了点旅途上的沙哑和鼻音,随着脱口而出的客套话,轻轻扭动了手腕挣脱开男人的手,脚步朝着右边平移了一大步。
“宋董,这……“
厉经理看着一上台阶就莫名其妙的越走越歪的宋景明,这还碰上个差点摔着的女人。
“走吧。“
他看见女人脚下的动作,皮鞋缓缓上抬,站到了和她同一级的台阶上。
男人很高接近1米9,已经走远的女人堪堪到他的下巴。
正小步的往更上更远的台阶上挪,侧边一束光从他的右后方打了过来。
是谁说的,影子是灵魂的投射,男人高大的黑影将女人完全罩住。
沉影发现这人怎么还一直盯着自己,一副做错了事的学生样,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常,于是只能低着头开始一动不动装鹌鹑。
男人顿了几秒,余光瞥了一眼像是见到鬼了一样越走越远企图把自己藏进黑暗里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
但女人又忽然顿住,站在原地不作声。
一双沾了水渍的帆布鞋脚踝很细,踩在他的黑影上,不偏不倚的落在心口位置。
“宋董,方少他们都在包间里等着。“
厉经理诚惶诚恐的声音响起,只瞥了一眼远处的女人。
“嗯。“
宋景明阔步朝着大厅里走进去,厉经理看着这一位神色坦然,目光坦荡。
电梯平缓向上,越过宁静的走廊,陈秘书没将刚刚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推开预定好的包间门。
“surprise!!!!”
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响起,礼炮的小纸条和彩带铺满了陈秘书的头。
可能是为了庆祝他刚刚过去的生日,7岁之后,他就没过过生日。
他总是很忙,宋景明在包厢前顿住。
厉经理佝偻着的背一僵,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先去工作。”
清隽的声音收起那一刻旖旎,藏着不容人拒绝的冷厉。
宋景明扯松褐色领带,解开西装扣子,长腿一伸迈了进去。
神色阴晴不辨。
“真没意思,怎么不是你进来啊?“
一声大大咧咧地声音响起,方衡穿了件宽松运动外套,仍藏不住一身的腱子肉。
“真来了?有些人连轴转了两星期,真是铁打的?“
宋景明漫不经心的听,他脾气一向不错对人总是淡淡的温和,嘴里的话一直不多,将自己的西装随手一扔,坐在一边:
“玩什么呢?继续玩。”
方衡从沙发上一跳,看着颜烟倒了一杯维林递给宋景明。
宋景明伸出手接过,敛着眉眼抿了一口橙黄的酒液,他的确有点口干:
“大英的那件事,你办的不错。”
颜烟风姿绰约的坐在距离宋景明不远不近的位置。
宋氏的私人医院在京城的总院院长宋明奇,见宋景明一口将杯里的维林喝干,嘴里碎碎念着:
“哥,还睡不好呢?”
宋景明缄口不言,显然是不愿意讨论这件事。
“宋景明,你说你烦不烦人,一进来谈公事的谈公事。”
“看病的看病,我方中校好不容易休假,听你们在这上班呐?“
宋景明嘴角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盯着方衡:
“中校,当年那个被我揍的弟弟都中校?“
一个抱枕从方衡哪扔了出来:
“滚滚滚,要点脸。“
宋景明即便是休息之余也端坐在沙发上,一副商务腔有点无聊的点评道:
“力度见涨。“
然后一如既往,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颜烟看着宋景明的脸。
他总是这样,好像话都在工作上说完了,私下里忽然就不愿意再开金口。
宋明奇指他表哥问:
“烟姐,怎么了?“
“别理他,谁搞得清。“
颜烟笑了笑,她要是能知道宋景明的心思,也不会在他手下做了7年的副总。
“真没劲,还是叫东哥来好玩。“
林东是国际上顶尖的赛车手,最近去国外打比赛。
颜烟拿出了一副扑克牌,对着另外两人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壳。
三人将酒放下打起了扑克牌。
鬼精鬼精的一个个,打一副扑克牌玩出了80个心眼子。
宋景明看着远处的du集团里灯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边上车水马龙,身后的三个人打着扑克的声音愈发清脆响亮。
高楼大厦堆成的钢铁森林里密集到看不见月亮,单手插兜,指腹细细的碾磨着刚刚不散的细腻。
他盯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目光又追寻到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正拢着衣服坐在mean的大厅外象牙白的很偏很侧的台阶上。
一个脑袋探头探脑的东看看西看看。
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窗边,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目光此刻睥着女人不放,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男声。
“兰斯彻的战争,三楼是不是能玩?”
是方衡的声音,方衡将自己手头的烂牌一扔,站了起来。
他在里头待的都快待腻味了,风平浪静的别说战争了,就是冲突都没有一点。
“宋哥,和我去看看?“
方衡混不吝的声音响起,当年宋景明还在部队的时候沙盘推演也有一手。
三楼的游戏区里头。
沉影的室友,南迪差点被人从1楼的酒吧区赶出去,好在她熟悉这里的楼梯。
整个人喝的晕头转向,却强撑着一股气爬上了三楼。
又看见唐菲坐在宋长清的对立面,玩起了一个战争游戏。
她最近常来这地方,知道这游戏在这一群权贵手里异常火爆。
但是规则复杂,南迪根本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