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捷足先登
在记忆深处里,他曾经见过那个凶残的少年,出手毒辣,丝毫不拖泥带水。
黑夜之下,那幽绿色的眼眸望向自己时,他整个人毛骨悚然。
现在的江景宴倒是极为乖顺,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鲜少见到江景宴这样,林祈白心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江景宴”
被缠的没有办法了,温念只好拿出了这个办法,“我早就给出你答案了。”
看着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语,眼前的男人脸色几近灰白。
阴沉的气息间夹杂着颓丧,仿若一瞬间枯萎的枝干,被随意的踩断。
他的万般算计与祈求,都不及林祈白的一句话。
面对着这至高的差距,江景宴嫉妒的发狂,眼眸里的不甘几欲将他淹没,拉入深渊之中。
渺小的幻想破灭,他愈发觉得身体发冷。
“我知道了”
身体摇摇欲坠,说出的话语带着声声的低哑。
江景宴强迫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想让小公主感到不喜,更是想要遮挡住自己满身的狼狈。
林祈白那夹杂着得意的神色打在他的身上。
嘲笑着他像一个小丑一样费尽了心计。
得到的确实只是这样的结果。
因为不被喜欢,所以他又一次被抛弃。
挪动着僵硬的四肢,却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江景宴转身,看到了两人进入画室的身影。
阳光正好,一高一低的身影格外相配。
‘郎才女貌,那样的般配。’
‘对啊对啊,他们两个啊简直是天作之合。’
那些声音再次涌入他的脑海里。
“呵”
男人低低的笑着,掌心里折着的小星星被他捏扁,用力的按进自己的掌心。
他缓缓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庞,低语着,“我也可以的”
无声的回答着那只被关押着的愈发狂躁的野兽,乌沉的眸子里溢出癫狂。
—
“姐姐”
“姐姐”
“姐姐”
江景宴不断重复着这些话语,他对照着镜子反复的练习着。
写满字迹的笔记上记载着的是另一个人的神态动作。
他在心里琢磨着,回想着说出这句话的神韵。
“姐姐”
尾音上调,对他的声线来说有些困难。
喉咙有些干涩,江景宴却还是在练习着。
林祈白的声线偏向清润,有着独属于的轻快感。
他的声带受到损害,这是唯一无法模仿的地方。
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江景宴吃下药粒。
寂静的房间内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笔记本掉落在地上,随意的翻开着。
紧抓着心口的手背青筋凸起,男人的身躯弯曲着,呈现着蜷缩的状态。
心跳愈来愈快,让江景宴的呼吸越来越稀薄。
“快好了”
他不断安慰着自己,攥着衣服的手越来越用力。
五脏六腑似是移位,铺天盖地的疼痛包裹着他,将他的身躯一片片打碎,再重新组合。
手臂上黑色的犹如藤蔓的丝条发出着诡谲的暗光。
男人的身体发抖,紧接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身体没有了力气,只是软趴趴的瘫在地上。
冰凉的温度贯穿他的身躯。
江景宴一步一步爬到镜子面前,明亮的光线下,出现在镜子里的竟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那样的俊朗,是温念会喜欢的存在。
只是违和的猫耳朵在镜子里晃动着,彰显着与另一个人不一样的地方。
身后的尾巴紧缩着,地上掉落的是白色的猫毛。
脱落了许多。
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的面容,江景宴轻笑着,喉咙里泄出哑声,“成成功了”
曾经的尝试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江景宴无声的落泪,晶莹的泪珠砸在地面上。
“我也我也可以了”
他也可以爬上那个位置了,可以让小公主的目光为其停留了
多年的想法得到了践行,他也获得了那份资格了。
“老板,这是关于项目的资料已经送过来了。”
左叶站在门口敲了下门,等待着里面的回答。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左叶也不敢直接进去,他把资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静静等待着。
哐当——
屋内传出响动,让左叶有些不放心的走近。
“老板”
他开口喊着,脑海里想到的是自家老板回来时那样落魄的神色。
就跟丢了魂一样。
现在屋内又传出这样的响声。
犹豫在霎时间闪过,左叶敲了下门在没有回应后立刻闯入。
发现自家老板竟趴在地上,周边流淌着鲜血。
“老板!!!”
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左叶立刻上前查看。
他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上写着‘林祈白’的名字。
即便心里存在着疑惑,但他没有开口。
刚准备拿出手机拨打120,却被江景宴制止。
男人的唇瓣因为沾染上鲜血变得有些人气,却也极为妖冶夺目。
“不用”
艰难的吞咽着,想要把残存在喉咙里的血咽回去,“我很好”
侧脸处也不知何时沾染上了鲜血,衬得他的面色呈现着灰白。
左叶转头,看到了地上的一撮猫毛,那正是从自家老板尾巴上掉落下来的。
这一刹那,左叶好像知道原因了。
他缓缓放下手机,用力将江景宴扶起来。
让其依靠着左叶的力量走到床上休息。
“老板”
左叶面容担忧,“要不还是打电话”
“你知道的”
江景宴出声打断着他的想法,“那些药物于我没有用的”
这句话让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跟在江景宴身边的这几年,左叶早就猜出了些答案。
在外人看来得到林家老爷子器重的养子,风光无限,只不过是林老爷子手里应允的试验品而已。
“老板”
看到江景宴拿着药吃下,他赶紧倒了一杯水递上去。
又拿着纸巾将他脸上那分外突兀的血液擦干。
连带着掉落的汗水,一同被擦去。
—
“姐姐可以了吗?”
浴缸里传来林祈白有些坚持不住的话语。
他穿着笨重的鱼尾服躺在浴缸里,冰凉的水浸泡着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