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外
“嗯”
回答她的声音很小，江景宴快速的跑了回去。
温念站在外面等了一会才重新踏入校园里。
她戴着乖软甜美的面具，依旧如当初那般稚嫩无害。
—
“江景宴，你出来一下。”
还在上课时间，韩墨突然间站在教室门口喊着。
下午有些打瞌睡的学生听到是自己班主任的声音也立刻端正自己的坐姿。
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看见男人冲着自己招手，江景宴放下手里的笔走出教室。
“老师，我今天上午没来上课是因为……”
本来以为韩墨过来是来向自己追问上午没上课的原因，却看到韩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件事情等以后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江景宴的手就往走廊的楼梯口处走。
“江景宴，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让你赶紧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江景宴把家属联系人的名字增添了韩墨的手机号。
避免自己接不到电话接收不到医院的通知。
听到这个消息，少年的身体刹那间的僵硬。
“她”
“我赶紧开车带你过去吧，医生说再晚可能就见不上了”
听出了男人语气里的着急，江景宴的心里惴惴不安着。
即便已经告诉自己内心千万次要更冷血一点，但听到那个女人的消息还是会牵动着心神。
江景宴呆呆的跟随着韩墨到达了医院，他看着往日里的病房有不少护士冲进去。
“过去看看吧”
韩墨看着眼前呆愣的少年，出声提醒着。
“家属呢？家属”
护士在一旁呼喊着。
“这里!”
韩墨立刻应答着。
“主治医生，家属过来了。”
看到终于出现的家属，主治医生上前，将病例呈现在韩墨的面前。
“你先看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江景宴猛地夺过男人手里的病历，仔细的看着。
他的眼睛猩红，里面灌满着厚重的薄雾。
凶狠的模样让在场的人有些害怕。
“他是家属，情绪…有些过激了…”
韩墨在一旁解释着。
“理解理解。”
主治医生在一旁点头附和。
“病人已经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了，家属可以去跟里面的人告个别”
望着眼前的少年肩膀颤抖的样子，出声安慰着，“还请节哀。”
这是他们身为医生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姜医生，病人突然醒了!”
病房里突然传出护士的喊叫。
听到这句话，江景宴快速的奔向病房。
“什么快去看看!”
主治医生连同旁边的护士也紧随其后进入病房查看情况。
“嗬嗬”
女人灰暗的双眸打量着四周，仿若是第一次看着这个世界。
最终视线停留在病床旁站着的江景宴身上。
少年直挺挺的站着，神色平静的注视着她。
“你”
许荣艰难的吐出模糊的话语，她的手指不断的往少年所在的方向伸着。
主治医生在检查完之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低低的摇头。
所有人都知道病床上的人要离开人间的真相。
江景宴却固执的望着她吃力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言语，更是没有伸手回应着她。
往常到了这一步的病房里早就充斥着无尽的哭声，可这里却犹如死寂。
眼前的少年就如同一个怪人一般，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
女人费劲的开口，“对嗬唔不起呃”
伴随着她的动作，眼角温热的泪珠悄然间滑落。
别人只看到在临死前不断想要得到回应而挣扎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江景宴那因为这句话而逐渐崩裂的平静。
时间在一瞬间静止，女人的手重重坠落在床上。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方向一直是江景宴所在的位置。
嘀——
旁边的仪器发出鸣长的声响。
宣告着死者的离去。
屋内只有这一道突兀的声音，医生和护士轻轻摇头走了出去。
韩墨在一旁看着，他想了想上前拍着少年的后背。
发现在就抖得厉害。
“逝者已矣，节哀”
身为他的班主任，韩墨也只能给予这一句话。
终归是无力的。
“嗯”
江景宴压抑着音调回复着，“老师我等会不回学校了”
分明在极力克制，却依旧遮不住他话语里的颤音。
“好，我回去跟任课老师说一声。”
手机震动的声响再次传来。
“老师，你先去忙吧。”
事态紧急，韩墨最终点头，“嗯，江景宴，老师相信你会振作起来的。”
这是他对自己最期待的学生的鼓励。
等到韩墨离开后，病房里再次恢复一片死寂。
沉闷的呼吸里，江景宴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着。
“恭喜你解脱了”
他擦掉眼尾湿润的泪珠，不让其落下。
倔强的盯着女人的指尖，像是赌气一般不愿意为她掉下泪珠。
手指却不由自主的碰上去，也算是圆了许荣的一份念想了。
—
“江景宴”
温念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孤单寂寞的身影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显得荒凉。
白炽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透射出一片阴影。
江景宴缓缓抬起僵硬的头颅。
他乌黑的眼眸隐匿在那层阴影里，于黑暗中凝视着温念。
这样阴冷的人目光，如同暗藏在黑夜里的鬼魅，让人看的心里发毛。
却又是格外的死寂，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分明只是分隔了一个下午，他就变得如此的憔悴。
少年的身体微微弯着，仿若在这一刻折断了所有的傲骨。
脸上的神采也消失殆尽。
“你没事吧”
温念过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听到了自己人的汇报。
她虽然有着安慰人的经验，但江景宴的状态实在有些吓人。
倒叫她有点不敢上前。
他就像是陷入孤寂的小兽，整个人躲藏在黑暗里窥探着外面的世界。
温念想了想，主动的上前一步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如果很难过的话，哭出来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