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事相求
莲衣本就在躲着朱家人,这会儿更不可能出来露面,任桃符劝,只说今日的账目还未算清,秦袂月跟前有桃符伺候便够了。桃符也不想在此耽搁太久,便随她去了。
见桃符没将莲衣带来,秦袂月心下了然,也便装作不知。
朱棠借口更衣,实则想在府里转转,秦袂月也没拦。
朱棠的位置刚空出来不久,便来了个红衣妇人与令狐氏见礼,令狐氏称她为苏夫人,给秦袂月引见,这便是撷珍阁苏掌柜的夫人林氏,也是二房林敏慧的堂姐。
秦袂月瞧着她眼熟,林氏先开口道,“此前唐府冬宴上,我与少夫人见过。”
秦袂月行礼,“久仰。”
林氏坐到朱棠的位置上,“正是,我亦久仰少夫人许久了,闻柳与我家子玉是好友,我们很该多来往才是。”
秦袂月觉得这位苏夫人待自己的态度微妙,于是只笑着点头,并不多话,只听她与令狐氏说得开心。
朱棠在新府里转了几圈,并未瞧见自己侄女,又闷闷不乐的回来,苏夫人忙起来让座,桃符见此,便又叫人添了个凳子来,让朱棠坐到秦袂月旁边。见她机灵,苏夫人多看了几眼。秦城女子多娇美,这秦袂月的丫头也生得不错。
便偏头过去与三人道,“与几位说个玩笑话,我家子玉做生意,平日里接触的人也多,我本是不担心的,谁想有一日,他竟跟我说遇见个姑娘,生得貌美,又极为擅画,颇叫人动心呢,连闻柳见了,都连问了好几句。”
“闻柳都问了几句?”令狐氏表现得十分感兴趣,“那想来是个妙人。”
“可不是嘛,子玉还当着我的面惋惜,只可惜他与闻柳皆已成亲,不然怕是有些想法。”
苏夫人边说边掩面一笑,“这些男人呐。”
秦袂月面色无异,“苏掌柜真是有趣。”
“妹妹就不担心?”苏夫人很是关切的样子,“也是,你们才成亲多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呢。”
“林妹妹担心?”
令狐玉眉笑道,“满瞿塘谁不知晓苏掌柜惧内啊。”
听得令狐玉眉这般说,苏夫人也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完了方道,“如今有了年纪,我倒担心别的了,你也知我这身子是不会有孕了,便想着为子玉纳个妾室”
桃符不小心听了一耳朵,添茶时一时分神将茶杯碰倒,险些撒在苏夫人身上。当着外人面,秦袂月轻责了一句,桃符告罪,收拾好后便站到秦袂月身后。
苏夫人不以为意,继续道,“子玉待我好,我也不希望他日后没有子嗣,我自己也想要个孩子,子玉说抱养一个,可他本可以有自己孩子的,我想着不如纳个妾,纳个人老实忠厚的,可心的,横竖我不是那种坏了心的主母,总能善待她。”
“那何不就寻你家子玉见了的那个?”令狐玉眉道。
朱棠好半天没说话,这会儿搭了句,“怕不是那位家世好?不能为妾?”
苏夫人瞧了秦袂月一眼,“怕是呢。在座都不是外人,袂月这,我日后也会多走动,便请各位有合适的,也替我留意着。”
“竟是在说真的?”
朱棠诧异。
令狐玉眉叹气,“她若想养个孩子,自己想清楚了,如此倒也可行。”
四人聊得还算愉快。
只是苏夫人说话间总有试探秦袂月之意,秦袂月摸不准她的目的,话便少了许多。
往日的宴会,因着与唐闻柳关系亲近,朱棠都会提早来或推迟走,今日请的都是自家人,用过膳后大家还要避逛园子,便耽搁到临近傍晚才散。
朱棠未走,直言要留下用晚膳,待得与秦袂月单独相处,便问,&34;褪月,朱姨不拿你当外人,便问了,你府上可有个叫朱漪的婢女?&34;
这话她憋了一下午。
&34;没有,&34;秦袂月道,&34;不过有个叫朱莲衣的。&34;
&34;朱莲衣&34;,朱棠跟着念了几遍,道,&34;能否叫来给我看看?&34;
&34;莲衣今日身体有恙,不便来见朱姨。&34;
既叫了不来,便是刻意避着,秦袂月不想勉强她。
&34;那我可否去看看她?&34;
朱棠有些失态,见秦袂月望着她,犹豫了下便坦诚道,&34;唐二夫人与我说,你府上这个婢女,便是我那失踪的侄女朱漪。
&34;怎未听过?&34;
秦袂月给朱棠递了杯花茶,朱棠是云城人,很爱喝这个。
从唐闻柳待秦袂月的态度,朱棠便知秦袂月是可靠的,也就不隐瞒了,&34;说来家丑不可外扬,但袂月,你不是外人。&34;
&34;我有个侄女叫朱漪,现对外声称是染病离世了,实则是失踪。漪儿在朱家很受宠爱,被养得天真可爱,前几年,漪儿说完父亲在外遇到个贫苦人家的孩子,生了侧隐之心,允他在朱家的私塾中求学,这孩子比漪儿大了五岁,开蒙又晚,实在没什么天分,好在是勤勉,竟也一步步考了上去,那年秋闹前,他向漪儿父母求亲,我们这才知道,二人早就生了情愫。&34;
朱棠拉了秦袂月的手,&34;那是个农家孩子,得了朱家的助力才改变了命运,漪儿的父亲如何能不生气?嫌他恩将仇报,几乎将人打死,那时漪儿已经有了身孕,我母亲,你朱婆婆,便说两人若有情意,让那书生先去科考,若一朝得中,便正经请了媒人来求娶我漪儿,可那书生被打成那般,又在雨夜被丢出去,怕是早丢了命。寻不到人,秋闱榜上也无名,漪儿的肚子开始显怀,她父亲便给她灌了药,强行流了孩子。”
听到这儿,秦袂月皱起眉头。
“想着那书生是没命了,孩子也没了,漪儿伤了心,便从云城跑了出去,无了音讯,传着传着成了私奔,她父亲嫌丢人,便对外称漪儿是染病离世了。”
想是真心疼爱朱漪,朱棠眼里有了泪意,“袂月,二夫人说的可是真的?漪儿可在这儿?”
“府上这位朱莲衣,右边眉尾有颗黑痣。”
“是,”朱姨笑中有泪,“是漪儿,漪儿眉尾有痣。”
“朱姨不必担心,漪儿姐姐在这儿很好,如今在帮我管家呢,是府上的女管家。”
朱漪始终是世家的小姐,在府中被好好教习过,于掌家一事上颇通,帮了秦袂月很大的忙。
“袂月,你说漪儿在给你管家?听说她之前是闻柳的妾室,后来遣散了,说的那日,好似我也在。”
秦袂月点头,“正是。”只是不知闻柳当初救朱漪时,知不知晓她就是朱姨的侄女。
朱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袂月,朱姨有事相求,只是怕话一出口便要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