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妾室竟要和我一同回门
我和桃符曈曈守着金银财宝睡了一夜。
太过兴奋的缘故，怎么也睡不踏实，三人眼下一片青黑。
正纠结着该如何进新房，进去后又该怎么应对唐闻柳，便听得张嬷嬷来报，唐闻柳天还未亮便起身走了。
甚好。
“桃符，将床单被罩全换了，洒扫一遍。”
“”
张嬷嬷看了眼天色，“小姐，得梳洗去给唐二夫人敬茶了。”
梳洗时，张嬷嬷站在一边，鼓足勇气似的开口道，“小姐，奴婢这些日子也帮小姐打听了下这府中人员情况，只是怕小姐不敢信我，犹豫着该不该说。”
张嬷嬷原是秦袂英房中的，看我父亲和对我不管不问，任由宋阳春对我呼来喝去，甚至还要跟着奴仆干活，渐渐的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跟着旁人欺负了我不少次。
不见得就坏得无可救药，更多是为了向宋阳春表忠心罢了。
“张嬷嬷，前尘往事不记，如今在瞿塘，我们也只有相互照应了。”
听一下也无妨。
曈曈年轻，很多事虽尽力去做，可能也不如她随便和人掰扯几句得来的信息多。
张嬷嬷激动的连声应着。
“唐二夫人姓王，闺中名字唤作素亦，乃瞿塘除唐家外最显赫的王氏嫡长女，是原来唐府当家夫人令狐氏的表亲，当家夫人过世后，只有这二夫人尚能撑起几分，生前又得当家夫人信重，便担掌家之责，她的儿媳林敏慧出自渝州林氏，家中做丝绸生意的，哦，唐二夫人娘家，也在做这个的，对这个儿媳喜欢得不得了，唐二夫人还有个女儿，唤作唐茹，尚在闺中，与三房唐海老爷的独生女儿唐清清一同送在秦城芝兰学堂念书，长房夫人老爷都过世了的，只留姑爷这个独苗，二房老爷也不在了，唐二夫人生了一儿一女，长子唐明枝在瞿塘唐家开的铁器铺中管事，三房唐海老爷尚在，但不喜舞刀弄枪，喜好读书”
张嬷嬷讲了很多，其中不乏各种细节，如，今年年节的时候唐二夫人的长子唐明枝喝酒赌钱，将三房唐海老爷的一册孤本偷出去卖了，气得唐海老爷这个文人站在二房门口骂了三天。
再比如，唐二夫人年轻时喜欢她表哥，表哥拒绝了，结果人到中年来家中做客，竟然主动撩拨起来，被唐明枝打了出去，在床上躺了半年，
这唐家内里也乱得和秦家差不多嘛。
张嬷嬷道，唐闻柳的十七房妾室她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个人的名字来历也记住了，需不需要一一禀告。
曈曈劝住她，说小姐一会子消化不了这么多，私下讲给她和桃符听就行。
张嬷嬷还有些失望。
我到唐府的主庭清晖堂时，唐二夫人和她的儿媳林敏慧正相谈甚欢，旁边坐着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打扮得很是隆重娇艳，满头朱翠在晨光下都有些晃人眼睛。
坐得颇为端正，时不时附和两句，掩面轻笑，三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应该是梅芸了。
“问二夫人安，林姐姐安。”
我恭顺行礼。
三人抬眼望过来。
林敏慧一贯的那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唐二夫人一如既往的和善中又带几分虚伪。
梅芸则满眼探究。
瞳瞳端着茶盘与我近前。
“敬二夫人。”
我恭敬的递茶。
唐二夫人点着头接过，正想说些什么，我端起第二杯递给林敏慧，“敬林姐姐。”
林敏慧接过，我不等她说话，便理理衣裙坐到偏座上，瞳瞳站到我身侧。
“我说妹妹，你也太没规矩了。”
林敏慧将茶放下，“新妇敬完茶，得听完婆母训话，婆母让坐才能坐的。”
唐二夫人不语。
“二夫人，我婆母过世得早，不能亲自给婆母敬茶，还累得二夫人这么早起来，陪袂月全了这个礼数。”
唐闻柳的母亲几年前就过世了，说是病中还挂心儿子的亲事，对唐二夫人这个妯娌几番托付。
这些都是张嬷嬷打听来的。
说唐二夫人倒真真切切为唐闻柳考虑，不过想的都是从自己族中挑选听话的人选。
秦袂英是唐闻柳自己提出来的。
张嬷嬷还说了许多，说唐二夫人私心是想自己亲生儿子继承家业的，但令狐氏待她极好，唐府面上倒也风平浪静。
在秦府时，桃符也被张嬷嬷欺负过，对她印象不怎么好，让我少信些。
瞳瞳说，张嬷嬷儿孙都在秦城当差，想回秦城去，给秦袂英写了几封信，都没有回音。
如今似乎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那嫂嫂走得早，有什么自然是我该替她担着的。”
唐二夫人笑着，“你可别生敏慧的气，她这人心直口快。”
“袂月不敢生林姐姐的气，只是我进来，见梅姑娘在那儿坐着不动，便以为瞿唐和秦城的规矩不一样，是想坐便坐的，便也坐下了。”
“夫人。”
梅芸慌忙站起来。
唐二夫人拉着她，
“你一进来自顾自的，哪儿给了我介绍的机会。这便是我的侄女芸儿，昨日与你一同进门的。”
“夫人。”
“坐吧。”
我笑着，先唐二夫人一步让梅芸坐下。
“夫人，有件事要跟您禀告，秦城是有成亲三日后要回门的习俗的，如今秦城远在千里，自然是回不去，但秦府在瞿塘置办的宅子里供有秦家先祖牌位，袂月想明日回门。”
“你远嫁来此，该省的规矩就是省了也无事。”
“夫人，若无秦家牌位在，自然可以免去，如今秦家牌位在，多少该去尽尽心意。”
“回门要闻柳一同，”唐二夫人顿了下,“闻柳怕是不愿。”
“无事的夫人，我远嫁来此，该省的规矩就是省了也无事。”
我从未想过要唐闻柳陪我去。
他去做什么。
我带着桃符，拜祭完祖先，还可以去苏掌柜的店里将彩头带回来。
“那你便去吧，明晨我让管家给你备车。只一点，不要耽搁太久，罚你抄的家规也还没抄呢。”
“谢谢夫人，明儿回来我便抄写。”
“嗯。”
唐夫人点点头。
“夫人，芸儿能否与夫人同去？”
梅芸的声音温柔极了，“家父正是府上的梅管事，若夫人应允，芸儿明日也能见见父亲了。”
呔！
哪里来的妖女，我进门你进门，我回门你回门！
“芸儿一片孝心，便让她与你同去吧。”
唐二夫人道。
“也省得再派车。”
林敏慧帮腔。
“梅姑娘思父心切，我哪能不成全，明日便给梅管事放假一日，梅姑娘便回家去与父亲好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