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黄雀在后
虞白虎见王谢勇猛,忙拨开众人,走到最前面喝道;“小子,尔是何人快报上名来!”
“我乃是齐国府王家,王二郎是也。你们这群反贼还不快引颈受戮。”
虞白虎见王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怒吼道:“王二郎你何以如此狂妄,便是你兄长亲临我也未必敌不过他,看我拿你!”
说罢,虞白虎挺枪便战。他与王绣同朝为将,却并不知道王谢的深浅。
一经交手,这才晓得王谢的厉害。二人斗了十余合后,虞白虎的枪法渐渐乱了。
徐叹本在一旁掠阵,见虞白虎如此不济。刚要上前助阵,就被王德手持偃月刀拦了下来。
见来者是名年过花甲的老汉,徐叹一脸不屑道:“你许大年纪,犹不识羞,竟还敢来舞刀弄枪,是要找死嘛?”
王德怒道:“竖子欺吾年老!吾手中宝刀却不老!可惜我这把偃月刀,竟斩你这鼠辈首级。”
他二人一言不合,复战成一团。
徐叹想着速战速决,好去相助虞白虎。但几个回合间,就被王德杀得心惊胆颤,冷汗直流。
徐叹暗叹道:“老匹夫刀法竟如此精湛,我非其敌手!”
正思忖间,虞白虎惨叫一声,已被王谢一槊砸碎头颅。徐叹知不可敌,拖枪转身往本阵奔去。
哪曾想王德脚快,几步追了上来,脑后一刀,将徐叹斩杀。
王德捡起徐叹的头颅,高声呼喊道:“主犯尽皆伏诛,尔等还不速速倒戈乞降!&34;
但这些叛军都是虞白虎的死忠之士,见主人被杀,全都大呼报仇,向王谢猛攻而去。
齐国府的家丁虽然不少早年都跟王欢上过战场,但那已是数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真正的能战之士,少之又少。
而虞白虎的部曲,是朝廷允许组建的。披甲之士竟有半数之多,齐国府的家丁哪是对手。
王谢王德二人,一时陷入苦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宫之内,剿灭刺客已经进入尾声。
只剩二十来个刺客围成一圈,将沈枕云护在中间。
沈枕云不由天得仰天长叹道:“卓山飞你是干什么吃的,我今日死在此处了!”
“圣女莫怕,卓山飞来也!”
上千人马从宫门急驰而来,领头说话之人正是那名持棍护法。
卓山飞挥舞镔铁棍,在羽林军中横冲直撞,抢至沈枕云处,随后对着殿内呼喊道:“杨佑坚,鱼俱罗将军已经跟随我弥勒教起事。他尽率万余铁骑,已经夺了宫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此话一出,王公大臣全都色变。
这些反贼能打进宫中,宫门那边自然已经沦陷。
鱼俱罗天生重瞳,素遭猜忌,此人造反倒也有理由。可他那一万五千精骑若真冲入宫中,岂非把整个南楚王朝一锅端了。
杨佑坚倒还十分镇定,他虽惊讶这些弥勒教能闯开宫门。但绝不相信鱼俱罗真的带了万余精骑来。
毕竟他在鱼俱罗身旁,以及那三万铁骑里都放了不少暗探,倘若他们真的有异动,自己早就知道了。
“笑话,你们这些反贼,死到临头了,还在蛊惑人心,梁国公乃我大楚基石,说他叛乱简直是无稽之谈。”
杨佑坚这番话虽然在场的王公大臣们都不大相信。但确也安稳住了羽林军的军心。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弟兄们,并肩子上,今日就把杨佑坚这老儿给做了。”
卓山飞招呼一声,领着众教徒猛攻。
王绣见贼兵势大,也不得不与江春、薛亮等将一齐抵抗。
这一场厮杀,只杀的愁云惨淡,星月无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坐在僧璨和尚身旁的络腮胡武僧,眼见楚军败势渐显,不禁向僧璨问道:“师尊,这些弥勒教的人近来行事愈发嚣张了。我看楚人就要抵挡不住,我去相助一下可好?”
僧璨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寂信我知晓你是坐不住的,那你便去吧,只是切勿胡乱杀伤性命。”
寂信和尚作揖点头称是,随后冲入战场之中。但看他赤手空拳,纵横来去,无不披靡。一见楚军里有人有性命之忧,立即纵身过去解围,拳风所到之处,弥勒教徒纷纷人仰马翻,真如猛虎入羊群一般。
王绣见了,也不由得暗自称赞其勇猛,他平生所见人物中,除了二弟王谢外,再无一人可敌。
本以为一击即破的局面,没想到却是久攻不下。沈枕云焦急不已,这样愈是拖下去,局面便愈对他们不利。
“卓山飞,怎地只到了我们的人?虞白虎那边怎么回事,莫非他中途反水不成?”沈枕云冲着卓山飞沉声问道。
“他的部曲都来了,只是宫门突然杀出了一支人马,他现在还在抢夺宫门呢。”
“建康城外的楚军支援这么快嘛?”
卓山飞一边奋战一边答道:“应该不是楚军,我瞧着带头之人,似乎是前几日追杀我们的王谢那小子。”
“又是他们王家!”
沈枕云历来做事顺风顺水,计划谋略无有不成。可自来到建康后,竟在王绣手下几次受挫。
她不禁心想道:“难道这王绣真是我命中克星不成?”
没过多时,忽又听得一阵轰隆巨响。
卓山飞喜笑颜开道:“定是虞白虎他们带兵过来了,杨佑坚今日纵然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这动静可不是区区几千人马能搞出来的,至少也得上万。整个建康能随意调动万人以上队伍的,只有杨佑坚一人!
果然,片刻之后,这支队伍已经冲杀过来。
为首大将身披金甲,面带老色,长须灰白,手拿一把八卦金纂开山斧,端的气势不凡。
此人正是王绣的顶头上司,江春之父,黄国公卫将军江流。
他跳下战马,隔着众人,对着杨佑坚方向行一军礼道:“老臣救驾来迟,死罪,死罪!”
原来,江流之所以没在宴会之中,是因为杨佑坚早就察觉到今晚弥勒教的人必在宫中有大动作。
于是早早便派人持虎符,诏江流带北军五营的军队入宫护驾。
方才王谢与王德正在宫门酣战,正遇到江流大军赶来。
北军五营乃是中央禁军,战斗力可比羽林军强多了。一分清敌我,江流就迅速歼灭了叛军。
随后便带着王谢与王家家丁,急援宫中。
“阿兄,阿兄,你在哪里啊。”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不合时宜的呼喊声突然响起,王绣听到尴尬得扶住额头。
这声音分明就是他二弟王谢。不过他心中倒也高兴。
毕竟王谢活蹦乱跳,便说明他并没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