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选择
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汪冉如涅槃重生般走出了酒店。
他把所有的不甘与留恋都留给了黑夜，放下过去也不过是一瞬间。
现在他要回a市了，他要和他的家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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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鸣硕从未想过，他人生的第一次彻夜长谈，竟然是和上司齐颖欣。她把他死死的堵在了办公室里，如果不把和汪冉的过往全部老实的向她交代清楚，她的架势好像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办公室似的。
凌晨，齐颖欣伸了个懒腰，她好似听了一部爱情史诗一样，浑身上下的感到痛快。在她充满理智与现实的三十多年人生里，这样有意思的爱情，从未在她身边发生过，她那颗从未被激活的八卦之魂，仿佛就要在这一刻苏醒了，她真的很好奇章鸣硕口中的完美之人汪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完美，于是她突发奇想的对章鸣硕说：“我能认识认识这个汪冉吗？”
在回顾了与汪冉的点点滴滴之后，章鸣硕深刻的感觉到他真的已经来到人生的分岔路口了，如果不现在做出选择，他似乎就要永远的失去真正宝贵的东西了。
接着，他比齐颖欣想认识汪冉还更荒唐的说：“姐，婚前合同恐怕要留给我妈签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了！”
“现、现在？”齐颖欣很惊讶，怎么随便聊聊天就把死去的爱情复活了？
“对，就是现在！”三年里，章鸣硕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过。
“我可不会批你假的！”
“我辞职！”
“你疯了吧？辞职我爸和你妈会怎么想？”
“我已经听话太久了，我又不真的只是妈宝男！”
齐颖欣愕然，她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仅有那么一点点泛白的天边，略带思虑的说：“你知道当初老爷子把你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其实是很讨厌你的吗？”
“知道。”
“你知道？”
“虽然你没表现出来，但是站在你的立场是应该讨厌我的。”
“呵，你果然很聪明，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吗？”
章鸣硕茫然的摇摇头。
齐颖欣一个苦笑：“因为我就是听话的孩子，我所有的反抗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比如把你拉下水陪我演戏。”
“姐，你…”章鸣硕第一次看到齐颖欣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没事的，鸣硕！”齐颖欣正襟危坐，又恢复到以往自信的样子说：“假结婚那个计划本来就很儿戏，这种可笑的约定早就该毁了！至于订婚，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了。至于你那个有野心的妈，你和她不一样，只要你不参与其中，我还认你这个弟弟，并且我的公司永远有你的位置。如果你再能把汪冉那样的人才挖到我公司来，回来我直接升你为副总！”
“真的？”章鸣硕愣了。
齐颖欣哈哈大笑：“除了升副总，剩下都是真的！去吧，交接完工作你就可以走了，对外我会说你出去考察了，期限不确定。但如果你妈妈察觉到不对劲来找我了，那我也不会再帮你隐瞒了。既然做了决定你就要一直勇敢下去，别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章鸣硕万万没想到齐颖欣会做到这一步，他感动的眼圈泛了红：“姐，谢谢你！我一定会做到的！”
临分别时，齐颖欣又说：“你的存款够坚持两个月的吗？主动辞职的可没有n+一赔偿哦！”
章鸣硕傻傻的回：“半年都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他也会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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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把电话递给我，告诉我是章鸣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你竟然还活着…”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鸣硕倒是很开朗，他热情的说：“恭喜啊，小樾，新婚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我万分疑惑。
“我昨天就在你隔壁厅举行了订婚。”他轻描淡写的说。
“在我隔壁？订婚？”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更关注哪个了！
“哎呀，反正都是闹着玩的，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就在昨天的酒店呢，因为汪冉根本不接陌生的号码，我没办法才来酒店找你和常见的联络方式的，我现在想找他。”
此时已是下午，我知道汪冉一早就已回了a市，可章鸣硕突然之间冒了出来，我哪能冒冒然的就这么让他去找汪冉，于是我看了看常见，试探的问：“你找他之前，我们能不能先见个面？你突然出现，实在是有点诡异…”
章鸣硕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他说：“那你现在就来酒店找我吧！”
我和常见驱车来到酒店时，章鸣硕已经点好一桌子菜在等我们了，落座后，他递过来一个红包，对我和常见说：“老同学，恭喜你们啊！”
我示意常见可以接下红包，然后我开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打量着章鸣硕。
此刻的他，身穿挺括的衬衫和笔直的西裤，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职场精英特有的自信与干练气质。曾经那个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挥洒汗水的少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终于在无尽的感慨与质疑中，问出了那句话：“这几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整三个小时，章鸣硕毫无隐瞒的对我和常见讲述了他消失前后的种种经历。
起初，我愤慨章父怎会如此恶劣，竟然完全不顾妻儿的死活，去做那种事。
然后，我开始佩服章鸣硕妈妈的选择，也理解了章鸣硕的突然消失。
最后，我傻眼的问章鸣硕：“你竟然骗了身价上亿的富豪？还把你妈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他无语皱眉，重新强调我的理解：“我只是无奈配合的小角色。是齐叔对我妈动了真感情，颖欣姐才会出这种下策骗她爸的。”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钱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我只想知道，你就这么离开了会有什么后果？”
章鸣硕歪头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后果，可能就是一辈子都住不起别墅了吧。”
他说完真挚的笑了下。
我转头看向常见，问：“你会为我放弃少奋斗三十年的机会吗？”
常见也真挚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又成为章鸣硕与汪冉关系的关键人物了，面对章鸣硕恳求的目光，与他真挚的讲述过往，我似乎已经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可是我仍在犹豫。
这时常见突然问：“为什么非得是他，纠缠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章鸣硕一愣，他与常见并不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好在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问题，他只是撇嘴一笑，悠悠的重复着：“为什么非得是他？可能…这就是命吧，一种没他我会没命的那种宿命。”
我和常见对视一眼后，心中各自暗叹：真是服了他了！
结果这时章鸣硕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他暴躁、焦急、凶巴巴的对我吼到：“唉呀！小樾！你俩就别问东问西的了，快点告诉我他在哪吧！我现在表面云淡风轻的和你俩吃饭，其实心里早就和油煎的一样难受了，他昨晚把我拉黑了，我再不去找他就要来不及了！”
克制了三个小时的章鸣硕，终于露出他本来的模样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
“哈哈哈哈！安啦安啦！”我赶快安抚他：“汪冉的回程车票由我来买，要不要加你一个呢？你敢和他去北京吗？”
“敢。”章鸣硕没有一丝犹豫的说。
“真的？”我垮下脸严肃的问。
他一边难掩慌乱的翻找着身份证，一边偷偷含泪郑重的回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