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汪冉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被章鸣硕扶下了车，然后他一把将他推开了。
“章鸣硕，你别碰我！”推开章鸣硕后，汪冉有些站不稳了。
“欸，你干嘛？”章鸣硕被汪冉突如其来的力气吓了一跳。
汪冉摇摇晃晃的扶住了车，背靠在机盖上。
章鸣硕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伸手去拉汪冉，可面对耍酒疯的他又有点不敢招惹。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汪冉低着头，声音低沉嘶哑的说。
章鸣硕被问的有些懵，他不知道汪冉现在有几分清醒，几分喝醉。
汪冉接着又说：“明天是你生日了，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送你生日礼物呢。”
说完他茫然的抬起头，冲章鸣硕露出了一个傻笑，笑容里的眼神还闪着泪光。
“你喝多了，走吧，先跟我回家！”提到了明天的生日，章鸣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汪冉这个样子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跟你回家？为什么跟你回家？”汪冉再次打掉了章鸣硕来拉他的手。
昏昏沉沉中，汪冉看清了他现在是在一个地下车场，他突然张开双臂大声说：“这里好温暖啊，是你停车的地方吗？”
章鸣硕无奈的把汪冉高举的手臂拿了下来，放到自己的肩上说：“先回家，有什么话到家再说。”
“好！我和你回家，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汪冉突然变乖的主动搂住了章鸣硕的脖子。
章鸣硕小小羞涩了一下，撇着嘴说：“我爸妈都不在家，今天随便你闹。”
汪冉嘿嘿的傻笑了两声，说：“你怎么对我一阵好，一阵又不好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哪有对你不好？”章鸣硕争辩着。
说着他们来到了电梯口。
按完电梯站稳后，汪冉抬头眼睛布灵布灵的盯着章鸣硕近在咫尺的脸，然后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睛里滑落下来，他说：“对我好，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一直盯着电梯楼层变化的章鸣硕，没注意到汪冉的脸，等电梯到了他才不经意的看清汪冉的脸，此刻他的脸上，已挂满了泪水。
“你…”章鸣硕瞳孔震动。
电梯门关上了。
汪冉双手顺着章鸣硕的脖子，划到了他的衣领，然后他死死的抓住了衣领，表情从悲伤逐渐变的狰狞：“说啊，你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说你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分手？”
章鸣硕惊慌了，他连忙解释着：“我以为你当时不联系我，就是想躲着我了，我以为你害怕别人知道，所以…”
砰！
章鸣硕话没说完，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到了他的嘴角，一丝血味在他口腔里弥漫开来。
挥舞完拳头，汪冉重重的撞在了电梯门上，他没想过自己第一次打人，竟是对最爱的人。
“你真是…”章鸣硕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一脸无语的说：“你是不是压根没喝多？”
汪冉把脸上的眼泪抹干净，站直了腰说：“对，我根本没喝多。”
可下一秒，他就几步跑到了电梯间外的垃圾桶上，疯狂的呕吐起来。
章鸣硕跑回车里拿出矿泉水和纸巾，等汪冉趴在垃圾桶上吐完，他递上已经拧好盖子的矿泉水，又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衣服上的污渍。
汪冉的喉咙难受极了，混沌中他用了一整瓶水漱口，可还是不管用。
章鸣硕没有一丝责怪的对他说：“知道难受下次就别喝这么多了。”
“我难受你在乎吗？”汪冉眼睛红红的。
章鸣硕看着他，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你说我在乎吗？”
汪冉轻轻摇着头，苦笑着说：“我不知道…”
然后眼泪又噼里啪啦的从他眼睛里掉了下来。
他想脱离章鸣硕，他边后退边说：“我不知道你在乎谁，你身边那么多男男女女，在乎谁不在乎谁，我真的不知道！曾经我以为我很重要，可是我们已经结束太久了，我现在是你的谁，我也不知道了…可是，可是我想见你，明天是你生日，所以我想见你，我想和你说生日快乐，像去年那样快乐！可是你故意不透露你会不会来同学会，难道你是在等我主动问你吗？可是从前都是你主动的啊，是你主动太多累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哭了多久？我崩溃的大半夜给常思樾打电话，我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怕那些眼光了，可你却和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你知道这句话让我多心碎吗？我学习学习学习，没日没夜的学习，我麻痹我自己，我让自己必须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对不起，我到现在都没有做到，我好累啊，章鸣硕，我真的好累啊……早知这样，我们当初就不该成为朋友，如果不认识你，我明明可以一个人过的很好的…可是现在…现在…”
汪冉的声音已经嘶哑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毫无逻辑，毫无条理的宣泄着，说着那些他清醒时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话，他甚至不能确定步步紧逼的章鸣硕是否能听清他说的什么，可他就是想像一个疯子一样倾诉、宣泄…这些他想让章鸣硕知道，让他知道忘记他真的太难了…
章鸣硕的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此刻的汪冉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只有真相没有伪装的人，章鸣硕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喃喃的在他耳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我不知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从和孟青青在一起，再到主动提分手，章鸣硕每次都会揣测汪冉的心理，可每次他都会猜错，因为他始终不敢相信，汪冉的爱，已经超过了他。
“对不起，我们回家吧。”章鸣硕温柔的说。
汪冉由于情绪释放的太多，刚刚又吐过，现在已经快晕在章鸣硕身上了。
章鸣硕看着已经瘫软在他怀里的汪冉，没办法只能像扛麻袋那样，扛起了他，然后两人就这样上了回家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