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重逢
走下舞台，汪冉疲惫的好像灵魂都要被抽走一样，他今天紧张的比第一天来这里还严重，现在他要去厕所洗一把脸，好让自己浑浊的大脑清醒一点。
长长的洗手台，散发着静谧缱绻的光，这就是整个串吧的装修风格，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夜晚城市的暧昧情愫。
汪冉双手捧着冰凉的水，一把又一把的冲洗着脸，终于他的心有一点平静了。
“欸？”章鸣硕倚靠在洗手间一进门的地方，长长的空间里，现在只有他和汪冉两个人。
汪冉猛然转头，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脖子上，现在他还是只穿着那一件薄薄的白衬衣演出服。
“你、你不是…”汪冉后来明明确定过a05的座位已经没人了。
章鸣硕从倚靠的姿势直起了身，然后伸出了长长的胳膊抽了两张纸巾走到汪冉面前，递给了他。
汪冉伸手接过，却没有用来擦脸，因为他现在感觉自己做什么动作都很不自然。
“不擦一擦？”章鸣硕问。
他说着又把纸从汪冉手里拿回来，然后抬手帮他擦起脸来。
汪冉马上闪躲开了，他低着头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没走？”
“我走了，但又回来了。”
章鸣硕说的是实话，汪冉唱第二首歌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可启动车子刚开出停车场，他就又绕了回来，他不知道如果这次走了，仅凭缘分下次两人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回去做什么他不知道，但至少应该和汪冉面对面的打个招呼。
“怎么会在这唱歌？”章鸣硕第二次伸手给汪冉擦脸上的水。
这次汪冉没躲，余光里他透过镜子看见了章鸣硕的脸，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还和从前一样温柔。
这时有同事进来看见了汪冉：“你还没下班？”
“哦，这就走了。”
应答间汪冉还是没忍住抬眼看了章鸣硕一眼，七个月没见，他看起来好像一点没变，可又感觉哪里变了。
章鸣硕用擦过汪冉脸的纸，又在自己的手上擦了两下，然后把纸扔进纸篓后，说：“我送你吧，还是住你姐家，是吧？”
汪冉的手指暗地里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表面却故作轻松的说：“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说完他与章鸣硕擦身而过，离开了洗手间。
换好衣服，从后门走出来，汪冉抬头看见昏黄的路灯下，稀稀疏疏的又飘起了雪花，他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烟，压了压鸭舌帽，向地铁口走去。
当他路过串吧的停车场时，一声车笛声把他吓了一跳，隔着身后三四台车的距离，章鸣硕放下车窗，招呼着他。
“过来！”
一阵风吹过，烟迷了汪冉的眼，他肩膀微微动下，打了个寒颤。
章鸣硕叹了口气，他开门下车，几步走到了汪冉面前，然后拿掉他嘴里的烟，扔了到地上。
“跟我上车。”章鸣硕握住汪冉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副驾驶。
开门，把人塞进去，关门。
章鸣硕上车后不容反驳的说了句：“安全带系上。”
汪冉看了他一眼，乖乖照做了，现在他的两只耳朵冻的通红。
车子驶出停车场，章鸣硕把亮着屏幕的手机放到了汪冉腿上，说：“输地址。”
汪冉拿起手机输入好后，导航开始指引章鸣硕向唐洁家开去。
车里的暖风开的很大，汪冉热的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下一半，屁股下面章鸣硕还给他开了座椅加热，就像上一个冬天那样。
他们曾经在这辆车里做过什么，不知现在两人脑海里是否闪过画面，只不过他们现在一个在认真开车，一个别过头淡漠的看着城市倒退，沉默中，没人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呼吸的气息，剩下的就是导航的喃喃自语。
突然，导航开始提示：您已偏离路线。
汪冉看了章鸣硕一眼，他希望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路线选择错误。
可导航再次提示，他们真的正在偏离路线。
章鸣硕单手把手机上的导航退出了，然后在一个向左转可以回到唐洁家的交通岗，他开上了右转道，这是完全与唐洁家相反的方向。
汪冉疑惑的看向章鸣硕：“你要去哪？”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章鸣硕说。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汪冉知道现在自己反对也没用，因为方向盘掌握在章鸣硕手里。
“连说分手你都不回应我，你对我也太狠心了吧？”章鸣硕开玩笑似的突然开口说。
想到自己曾哭了那么久，为他流过那么多眼泪，汪冉带着怨气说：“你不也就比我多说了一句话而已嘛。”
章鸣硕被气笑了，说了个好字便没再说话。
而他那一笑，汪冉竟诡异的觉得好看死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然后再次把头转向窗外，外面的雪，变大了。
“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啊？”章鸣硕又问。
“就…老样子。”汪冉不敢用太大的声音说，他怕章鸣硕能听出他的颤抖。
章鸣硕看了汪冉一眼：“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我怎么会知道。”汪冉嘟囔着说。
“你刚和我分手那会儿，我投了一个游戏公司，现在我带你去看看。”
汪冉很惊讶：“你还会做游戏？”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叫我和你分手，分手明明是你和我说的！”
章鸣硕一撇嘴：“你不就是希望我那样做吗！”
汪冉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章鸣硕。
章鸣硕马上又缓和了态度说：“好了好了，争这个有什么意思，反正都分这么久了。”
又开了一段路，车子来到了地下车库。下车后，章鸣硕带汪冉乘电梯来到了五楼，那是公司所在的楼层。
来到办公室里，打开灯映入眼帘的先是几张简单的桌椅和高配电脑，然后是房间周边的一些游戏元素摆设，简陋中透着中二。
“呃，做游戏就是这样的，有的甚至一个人在家也能做，我这有四个大神规模已经很不错了！”章鸣硕马上解释说。
“哦，挺好的，挺厉害的。”汪冉这个厉害的夸奖是真心的。
“这…这个就是我退出校队时和你说我要做的事，现在你看到了，那我们走吧。”章鸣硕说着开始关灯，然后把汪冉推出了门去。
汪冉满脸的懵逼，他开车把自己带这么老远来，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么一眼？
就在汪冉完全不能理解的时候，章鸣硕已经去等电梯了，他用眼神示意汪冉赶快过去。
汪冉走到电梯口，刚要说他自己打车回去就行，电梯门开了。
章鸣硕抢先一步走进电梯，按了23层。
汪冉疑惑他为什么不按一楼或者负一，这时章鸣硕才幽幽的说：“忘了告诉你，我住在这的23楼。”
汪冉马上伸手要去按一楼的电梯钮，结果被章鸣硕一把将手按到了电梯墙上，章鸣硕把脸逼近汪冉的脸上说：“别乱动，在电梯里危险。”
被抵在墙上的汪冉，心狂跳不止，他瞪红了眼骂章鸣硕：“混蛋！王八蛋！”
叮，23楼到了，章鸣硕一把将汪冉甩出了电梯，然后他走下电梯死死的抓住了汪冉的胳膊，几步走到房门前，指纹锁瞬间就打开了。
汪冉被推进了漆黑的房间里，章鸣硕在他身后开了灯，刺眼的灯光下汪冉把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这是一间单人公寓，短短的玄关两边是开放式厨房和磨砂玻璃门的卫生间，里面的厅里有沙发、茶几、衣柜，再里面是一张大大的双人床。
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裹成一团，沙发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
章鸣硕在身后掐着汪冉的后脖颈，告诉他：“脱鞋。”
然后将他一步步的推到了沙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就在汪冉的身下。
“章鸣硕你tm有病啊！”汪冉双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回头骂站在他身后的章鸣硕。
章鸣硕只是撇撇嘴不说话，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你、你要干嘛？”汪冉被章鸣硕这举动吓的直往后缩。
“不干嘛，换睡衣。”章鸣硕把全身脱的只剩内裤后，果然在汪冉屁股底下抽出了一套睡衣，然后穿到了身上。
汪冉怀疑他是怎么在这一堆衣服里，精准的找到他的睡衣的？
“沙发上的衣服都是干净的，你随便换一身舒服的就行。”章鸣硕说着去了卫生间。
汪冉起身往门口走，嘴上说着：“我不想和你闹，我要回家了。”
章鸣硕一个健步从卫生间出来，把汪冉拦在了玄关：“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章鸣硕一边用电动牙刷刷着牙，一边逼退汪冉。
“你到底想干嘛？”汪冉真的很生气。
“不干嘛，就想让你待着！”
“章鸣硕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没说我们有关系呀。”
章鸣硕把汪冉又逼回到厅里。
步步紧逼之间，汪冉推了章鸣硕一把。
章鸣硕却借势一脸不在乎的回洗手间漱口去了。
汪冉又来到了门前弯腰准备穿鞋，章鸣硕从洗手间出来，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一个用力把他拖拽回了厅里，并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汪冉一下子被摔的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章鸣硕已经骑在他身上了。
汪冉终于知道章鸣硕哪里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应该是健身了。
“今天我是不可能让你离开了，除非你打的过我！”章鸣硕此刻就像个流氓。
汪冉的耳朵一红，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打架他都不是章鸣硕的对手。
这时章鸣硕开始在汪冉身上掏着什么，不一会儿在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章鸣硕站起了身，用手上的手机威胁汪冉说：“如果你敢走，我就把你手机扔进马桶里，然后每天去你上班的地方骚扰你，反正我现在也闲的很。”
“你疯了吧！”汪冉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章鸣硕弯下腰一把将汪冉拽了起来，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沙发上的衣服都是干净的，你随便换一身舒服的。”
然后他带着汪冉的手机大摇大摆的去洗澡了，并且没有关卫生间的门。
汪冉感觉如果他现在敢再次离开，章鸣硕就会全身赤裸的从浴室里冲出来，想到这汪冉心里咯噔一下，他放弃了。
章鸣硕洗完澡出来，沙发上的衣服都不见了，他打开衣柜门，汪冉把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
此刻汪冉盖着自己的羽绒服，穿着他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章鸣硕想伸手想摸汪冉的头，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汪冉看起来真的很累，他现在睡的很香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