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像从前
汪冉躺在床上，就那么睡着了，他每次长途旅行都会感到疲倦，何况刚刚还经历了那样激烈的运动。
待他自然醒来，天已经黑了，睁开眼，有关门的声音。
是章鸣硕走了吗？
他猛地起身，焦急的在黑暗中寻找答案，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小餐桌旁。
“醒了吗？小冉。”是章鸣硕在说话。
他没走…还好…他没走…
“嗯。”
汪冉嗯了一声，哐的又躺了下去。
“起来吃东西吧，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就叫了外卖。”章鸣硕说。
汪冉伸手开了灯，他躺在床上能看见整间屋子的布局，现在的这间公寓和以前的差不多。
章鸣硕在餐桌上，一个个的打开外卖包装。这画面，好像回到了从前。
美食摆好，餐具摆好，章鸣硕走向床边，想伸手把汪冉从床上拉起来。结果没等他动手，汪冉蹭地自己下床了。
章鸣硕感觉到了汪冉还是有点排斥他，他手伸在半空中，尴尬的说：“面要坨了，快过来吃吧。”
“哦。”
汪冉懵懵的刻意不看章鸣硕，先去了洗手间。
汪冉的睡眠一直很乱，有时夜里难入睡，下午又一觉睡到六七点。每次他在傍晚睁开眼，看着朦胧黑黑的天空，看着空荡的房间，都会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孤独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今天，章鸣硕打碎了他的孤独，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走出洗手间，章鸣硕没动筷子，他一直在等他。
“海鲜面、拌菜还有卤肉。”章鸣硕抿着嘴说。
汪冉到餐桌坐下，面对眼前的章鸣硕，睡前那件事的羞涩感，后知后觉的爬到了他心上。
他不敢再看章鸣硕了，一声不吭的拿起筷子开始埋头吃起来。
章鸣硕也早就饿了，他为了等汪冉一起，才一直忍到现在。
两人的这顿晚饭，像饿狼扑食一样，短短的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章鸣硕坐直了身体，用纸擦了下嘴，笑了。
“咱俩好像饿死鬼投胎。”
汪冉也停下了筷子，垂着眼说。
“我很久没一顿吃这么多东西了。”
章鸣硕眼神颤动：“你瘦了好多。”
“现在已经好一点了，刚来北京那年，我瘦了二十斤。”
汪冉的话，刺痛了章鸣硕，他伸手去抓汪冉的手，却被躲开了。
汪冉抬眼，终于敢看着章鸣硕的眼睛说话了，只不过羞涩褪去，换来的却是悲哀：“我一直相信你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现在知道了你的经历，我也想试着去理解你。可是，我们分开的实在太久了，不是三个月，不是三天，不是三个小时，而是三年！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你没有一点消息，可你明明就能看到我的苦苦哀求，你却始终不肯…你到底有没有…”
汪冉说不下去了，他只有哽咽和绝望。
章鸣硕起身伏在汪冉的腿上，他单膝跪地，抬头伸手给汪冉擦着眼泪，嘴上忙不迭的道着歉：“对不起，小冉，全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你不要哭了，不要伤心了，看你这么难受，我的心也碎了…”
章鸣硕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可汪冉的情绪已经克制不住了，他怨恨着，哭诉着：“你知道我每天活的都很煎熬吗？我都不知道这三年我到底在等什么，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你以前那么爱我，是不是都只是我的幻觉，我等的，可能只是我的幻念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章鸣硕紧紧的抱住了汪冉：“你等的是我，是我！小冉，我爱你！别放弃我！我回来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你这三年我也丢了半条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两人哭了好久，章鸣硕才把埋在汪冉怀里的脸抬了起来，他直起了腰，用手抚摸着汪冉泪眼婆娑的脸，然后他无法抑制的试探着去亲他，亲他的眼泪，亲他的嘴角，用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他都没有被躲开…
混乱的情绪大爆发，让他们俩人都晕晕的，亲着亲着，他们又亲到了床上，汪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摆布，可又想亲手把怀里的章鸣硕揉碎，他的灵魂已经矛盾的快要扭曲了。
“停、停下来…”
章鸣硕亲吻到汪冉腰间的时候，突然被叫停了。汪冉一个后撤，脱离了章鸣硕的双臂。
“我们…我们都冷静一点…我有点…有点…”汪冉支支吾吾颤抖的说。
章鸣硕双肘撑住了床，眼睛依旧红红，但笑着说：“没关系，这就够了，你现在躺着别动，我去收拾桌子。”
说完章鸣硕伸头又亲了汪冉一下，然后他从床上弹起来，开心的去收拾桌子了。
汪冉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极了，明明上一秒还在控诉，怎么下一秒就滚到床上来了，他真是服了自己了。
“那个…”汪冉开口。
章鸣硕已经把垃圾放到门外了。他乖巧的站在地中间，等待着汪冉说话。
汪冉不敢看他，本来想说让他明天离开的，可是一开口却是：“我明天还要上班，先睡了。”
说完他就躺到了床上，用后背面对章鸣硕。
章鸣硕看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九点呢，他抿嘴一笑，没说什么。
嘀嗒嘀嗒嘀嗒…
章鸣硕只在他沙发的位置，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看着手机里妈妈的询问，他依旧用谎言应付着，他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是这次他真的不会回头了。
想到这，他看着床上汪冉的背影，忍不住走了过去。
他悄悄的绕到床的另一边，蹲下看黑暗中汪冉的脸，他知道他根本没有睡。
“吃完东西还没刷牙就睡了？”章鸣硕轻柔的问。
汪冉颤抖的睫毛把自己暴露了，他睁开眼，眼神闪躲的直面章鸣硕的脸。
章鸣硕用左手抚摸着汪冉的头发，依旧细语轻声的：“我没有牙刷，你这有多余的吗？”
汪冉眨眨眼：“好像…有。”
“那你起来帮我找。”
章鸣硕说着，右手放到了汪冉的后背上，他好像要扶他起来，又好像要抱他，手指又不老实的在碰他。
“你…走开。”汪冉烦躁的推开了章鸣硕，实则在黑暗里他已经红了脸。
下了床，汪冉来到洗手间翻找新牙刷，这个动作让他回想起了初中同学聚会那次，他在章鸣硕家醒来，章鸣硕也像自己现在这样，到处翻找着牙刷。一晃多年过去了，他的家，应该早已换了主人吧。
“还真有一个。”汪冉手里拿着牙刷，起身要递给章鸣硕。
结果章鸣硕就站在他身后，两人的身体，又贴在了一起。
汪冉退无可退，章鸣硕一边接过牙刷，一边故意往前凑。
汪冉马上用手臂挡开他，放着狠话：“别找揍！赶快走开！”
说完他仓惶的逃出了这小小的洗手间。
在外面的昏黄灯光下，汪冉终于能好好看一下房间的变化了，茶几上多了章鸣硕的两部手机，茶几下面有他的电脑包。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前只有简单几件衣服的柜子，现在已被塞的满满的了，还有那个大箱子，就躺在最下面。
回头看向墙角，多了几个鞋盒，还有各种小物件，摆放的到处都是。沙发后面墙上的木板台上，汪冉放充电器和眼镜的地方，也多了章鸣硕的充电器和眼镜。他才出现几个小时，就让这个房子，变成了他们从前的家的样子。
章鸣硕从洗手间走出来，汪冉马上收回流露出别样的神情，故作冷淡的说：“你还是睡沙发吧，我这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你打地铺。”
那小小的沙发明显不满足章鸣硕的身高，可他还是一脸高兴的答应了。
汪冉也来到洗手间刷牙，因为有心事，他手上动着，脸上却在发呆。这时章鸣硕突然站在门口说话，吓了他一大跳。
看到汪冉被吓到的可爱样子，章鸣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汪冉不管自己还有一嘴的泡沫，恼怒的冲章鸣硕大吼：“你干嘛！要吓死我啊！”
正在往洗手间里进的章鸣硕，就这样被喷了一脸牙膏沫。
这个洗手间太小了，里面的玻璃浴室还好，就是一进门这个洗手台和马桶的位置，同时站两个大男人确实有点挤。
汪冉也没想到章鸣硕的脸会被喷到，他赶紧心虚的去漱口。
章鸣硕假装生气的站在他身后，说：“帮我擦掉。”
汪冉一边弯腰漱口，一边气呼呼的说：“不管！”
“你管不管？”
“不管！”
结果话音刚落，汪冉一下子被后面的人死死的顶住了屁股，身子也被按在了水池上，头差点撞到墙。
“章鸣硕你tm疯了！”
这姿势简直是…汪冉的脸唰的红了。
章鸣硕又把手臂环住了汪冉的腰，一个用力让对方站了起来，他又把下颌放到了汪冉的肩膀上，傻呵呵的欣赏着镜子里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
章鸣硕失神的说：“像不像回到从前了？”
汪冉放好水杯，又把自己和章鸣硕的牙刷同时放进杯子里，再扳开章鸣硕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然后猛的回头给了他一拳。
打完这一拳，他就逃走了。
回到床上躺下，汪冉的心砰砰跳着，章鸣硕在这个房子里，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无处可逃。刚才那个涩涩的动作，他们从前玩过太多次了，他甚至觉得章鸣硕刚才那样子，可能就是下意识的动作，有那么短暂的几秒，他们好像真的回到从前了。
“可以给我钥匙吗？”章鸣硕又来到了床边问他。
汪冉抠着床单，压抑着心跳不回复。
“你明天几点起床？几点上班？我想去给你买早餐。”章鸣硕又说。
“…不用。”汪冉赌气的说。
“那…”章鸣硕挠着头：“那你去上班我要出门怎么办？”
汪冉忍不住笑了出来，但马上又板着脸，从床上坐起来说：“那你还是去住酒店吧，反正我这也…”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章鸣硕竟一跃扑到床上，哐的砸到了他身上。
“靠！床要塌了！混蛋！”汪冉被砸的差点断了气。
“不许再提酒店！不许赶我走！明天我要出去买菜，把冰箱填的满满的，以后给你做好吃的！”章鸣硕的鼻尖就贴在汪冉的脸上说。
汪冉被压制的一动不能动，他心想自己真的应该吃的壮些了，不然根本反抗不了这个家伙。
“好，我给你钥匙，你先从我身上下去行吗？”汪冉挣扎着说。
而这时，章鸣硕的呼吸已经变的粗犷起来了，他的气息就扑在汪冉脸上，无法克制的欲望，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汪冉眼神颤抖。
“我…我想要你…”
说完，章鸣硕霸道的吸吮上了汪冉的唇，这一次，他不会再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