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到达康城
“铁血十八陆军，护送县长安全上任。”
“我们，不吃饭！”
马儿嘶鸣，星光璀璨。
铁血十八军，是马邦德就近请的一支雇佣兵。
听说，口碑很好。
一行车队，在山涧间行走，离康城大道越来越近。
走在路上，
“叫武智冲来。”贺强掀开马车车帘。
他心中还有疑问，要问对方。
眨眼功夫，武智冲小跑了过来，“老爷，听说您找小的。”
“上车。”
马车内。
贺强看着身强体壮的武智冲，缓缓开口，“听说，你是练武的？”
武智冲呆了一下，没想贺强找他是因为这个缘故，“老爷，小的确实练了几年的武。”
“几年？”
“十八年。”
那就不是几年，还知道谦虚。
“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了。”
意思是，从十五岁开始练的。
&34;但是，看着你不像三十多。&34;贺强打量了武智冲一番，“更像四十来岁。”
武智冲尴尬挠了挠头，如实道：“练武练出岔子，不小心伤了身体。”
“那你真是光绪年钦点的武举人？”
武智冲更加尴尬，又不敢欺瞒，“老爷哪能啊，我当时上擂台，第一轮就被打下来了，不过当时那孙子下黑手，他”
不想听。
但懂了，骗人的。
“行了。我再问你，练武，练的是什么？”
武智冲停顿了一刹，目光中突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神色，是贺强在他眼中从未见过的神情，好似是真诚。
是的，贺强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武智冲眼中的是坚定、是真诚，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
“国术。”
武智冲开口道，在这一刻，他神情郑重，眼睛有光，好似瞬间拥有了完整的人格。
“国术？”贺强喃喃重复。
一个在他耳中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词。
从小到大，他看过不少关于武打的影片，在小时候被欺凌时，也悄悄幻想过自己是一名武林高手，脚踢南北，拳打东西。
但，那只是不着实际的幻想。
事实证明，现代社会中，并没有什么国术。
气功大师一手推翻数十人，那不是国术；
七旬老人会打闪电鞭，那不是国术；
八岁孩童能隔空取物，那更不是国术。
凡是真实的，必是虚假的。
凡是有名的，必是炒作的。
擂台下有千言万论，擂台上已生死不明。
久而久之，
‘国术’这个词，多少都带上了点贬低的意味儿。
你要说你会国术，恐怕不会敬你、畏你、羡你、赞你，反而嘲你、笑你、鄙你。
这世道，哪来的武术？徒增笑话耳。
只是
深知武智冲真实实力的他，现在却笑不起来。
反而，心中有一片火热。
“什么是国术？”
武智冲回道：“按我师傅说的，杀人放火、为非作歹、惩恶扶善、打抱不平，完了还能全身而退的术，就叫国术。”
贺强眨了眨眼睛，对这国术定义，有些意外。
“这么说，你还有师傅？”
武智冲当然的点了点头，他要没师傅，这武艺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你既然有师傅，为何跟了那黄四郎？”
武智冲说，“师傅被仇家找上门，一刀结果了，我们门派也就散了。”
“你跟你师傅练了几年？”
“四年。”
时间不算太久。
“没想过跟你师傅报仇？”
武智冲摇头，“我没去，他们都去了。”
“后来呢？”
“后来我帮他们挖的坟。”
这是剩的独苗了。
“你们帮派叫什么名字？最鼎盛时间有多少人？”
武智冲回忆，骄傲道：“叫杆子帮，外门几十人，弟子三五人。”
“练的什么功法？”
“鸡爪功。”
武智冲知无不言，没有半点隐藏，反而贺强听得眉头直皱。
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呢。
这取名，未免太随意了吧？
“老爷不要小瞧了我练的武功，这是我们杆子帮祖师，观察公鸡在泥地里刨食创造出来的，厉害得很。”
贺强心中更虚，“你前面说，你练武伤到了身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武智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师傅把秘籍传给了我，但人走了，我就一个人照着上面练，练啊练啊的，身体就出问题了。”
啧~
贺强听闻更难受。
他还想让武智冲指点一下他来习武，如今一听，越听越心慌。
“老爷打听这么多，是想练武？”
武智冲在一旁大胆猜测道，他一点不反感，也不担心贺强觊觎他的门派功法，反倒语气开心：“老爷别慌，我已经是入了明劲的高手，指点新人绝对没问题。”
“明劲？”
“练国术，有境界之分。”
“听我师傅讲，分入门、炼体、明劲、暗劲后面还有，但我也不知道了，师傅没讲。”
贺强咂吧了下嘴巴，疑问道：“那你怎么判断，你到明劲了？”
武智冲解疑，“黄府家门口有两尊石狮子，每个都有千斤重，我铆足力气，两只手能把它举过头顶，就说明我到这个境界了。”
贺强一时间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但看向后者，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
举起千斤重，
这以现代人的思维来看，根本不可能，天方夜谭！
关于举重的世界纪录是多少？
现代一个来自格鲁吉亚国家的举重冠军，以105公斤的体重，举起了220公斤重的哑铃，震惊世人。
这是人类纪录中的最好成绩，而在武智冲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前者连他一半的力道都没达到。
更别忘了，这才是明劲，
要到了暗劲，以及其他境界，这力道不是更强？
还叫什么人类，干脆叫超人得了。
“国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贺强连连感慨。
这民国，跟历史中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现在来看，更有其独特之处。
起码他没听说，
哪个炎国近代史中的大师有这么牛逼过。
“武智冲，如果我现在开始练武，什么时候能入门？”
武智冲当场哑巴，想了好一阵才不确定道：“大概四、五年吧。”
四五年？
才入门？
你要这个时间去加入国军啊。
太迟了，太迟了。
“那我入明劲，岂不是要十多年？”
武智冲再次思考，“老爷，我十八年入明劲，是个例，其实练武没你想的这么容易”
贺强一时间气得咪咪疼。
十多年都说少了？
那岂不是，等他年入五十，和外面马邦德一个岁数，才成明劲？
那还练个勾吧！
怪说练武之人少，被扫进历史尘埃中，真是有道理的。
不对，不对。
贺强又在心头摇头，醒悟过来，不能全听了武智冲的话。
刚刚的交谈，说明了后者只是武术界的一个苦哈哈，没什么师门，没什么背景，更没什么资源。
完全就是手里拿着一本书，乱练一通，歪打正着有了点成就。
他的话，可以听，不能全听，可以信，不能尽信。
“等后面在康城安定下来，再做计较吧。”
“就算不能一直跟武智冲练，但入门这块，怎么也该会吧？”
定下主意，让武智冲离了马车。
又过了两个时辰，
车队慢慢停了下来。
马车车帘从外面被掀开，马邦德一脸欣喜探入脑袋，
“恩人，康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