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这个家，谁做主？
陆婉宁和裴蓉都被吓了一跳，老太太的脸色更不好看：
“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做什么？”
陆庭昭手背在身后，眼神冷漠地看向地上那奄奄一息的桑儿：
“这丫头每日半夜在孙儿和意浓的餐食用具上抹毒，被意浓手底下的丫鬟抓了个正着。”
“连夜拷问了一番，说是王姨娘给的毒药，二婶母下的令。”
说到这里，陆庭昭的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笑意：“孙儿害怕极了，赶紧把人抓过来讨个公道。”
陆婉宁看着这样的陆庭昭，又想到了当初他溺死三个通房丫鬟的情景。
那时的陆庭昭还小，并不会用君子的皮囊来掩饰什么，神情阴冷得如同毒蛇一般可怖。
他不会变的，他只是长大了，善于伪装了而已！
老太太气的手抖：
“你……竟敢下毒？！”
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去把王姨娘和孟氏给我叫来！”
陆庭昭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祖母，意浓这个孙媳妇儿，您还满意么？”
陆老太太皱了皱眉：“自然是满意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庭昭笑了笑：“下人嘴杂，说您想让意浓给表妹铺路，我就随口来问问。”
说着，眸光凉凉地略过了陆婉宁和裴蓉：
“看来是下人多嘴了。”
他看似说的漫不经心，却让老太太与陆婉宁心中一跳。
裴蓉不在场，可老太太和陆婉宁是咬耳朵说了这些话的！
当时连房嬷嬷都不在场，这些话，他是怎么听见的？
老太太心头大骇，故作怒意：
“哪来的下人这么搬弄是非！我非得把他打一顿不可！”
“既然祖母说了没有，孙儿自然当做没有这回事。若是祖母真有这个打算，您也该知道孙儿会做什么。”
陆庭昭双手放在扶手上，垂眸不再说话。
老太太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陆婉宁心头也有些后怕，却被紧随其后的不满给冲散了。
裴蓉是她唯一的女儿，如果陆庭昭真的要动手，她也不介意和陆庭昭鱼死网破！
裴蓉一头雾水，被陆婉宁给赶了回去。
王姨娘受传召的时候正在给张氏捏肩，听说是老太太传召，张氏才放她去。
孟氏就不一样了。
不单单是苏杭，就连通州扬州，还有蜀地的生意都受到了牵累！
一模一样的手法，甚至速度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各大掌柜过来送信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到了无法翻盘的地步。
苏杭是贪污有关，蜀地与通州则与命案有关，扬州则是牵扯到了派系争斗里去。
偏偏桩桩件件，都是真实存在的！
做生意难免会碰到难事，暗地里总会做些不得已的事情。
孟氏也想不到，这些事会有一天一齐反水！
几位大掌柜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辞，最快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把手头的生意盘出去。
虽然有点损人，但绝对利己。
老太太正好又派人过来请，孟氏不知为何，心下总有点不安。
“母亲，我陪您去吧。”
陆昀尧走过来，听说是老太太过来请的，就想陪着一道过去。
孟氏摇摇头：
“你好好看书，母亲去去就回来。”
“母亲……”
“好好看书！”
孟氏压下心底的恐慌：“有什么事，等母亲回来再说。”
陆昀尧不明就里，但在她走后，还是问了问母亲身边的丫鬟。
得到的答案，不过是因为生意不好，所以心情也不太好。
……
孟氏在院门口撞上王姨娘的时候，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
王姨娘原本不慌，可在见到孟氏的眼神时，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而在老太太处见到陆庭昭的时候，王姨娘的心理防线就坍塌了大半。
桑儿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是被一盆水泼醒，气若游丝地说：
“是……王姨娘给了奴婢砒霜，说每日少量涂抹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餐食用具上……”
“后来二太太私下找到奴婢，让奴婢涂抹的分量再多一层，每日观察大少奶奶和大少爷的气色……”
说着，跟着过来的青瑶又将包裹在手帕里的砒霜展露出来：
“这是在桑儿那里搜到的剩下的砒霜。”
陆老太太沉着脸点了点头，冷笑一声：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姨娘身子发抖：
“我……我……”
她想了想，稍稍冷静了一下：“我并不……”
“王姨娘，慎言。”
陆庭昭突然开口：“有话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这丫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攀扯我。”
孟氏反应极快，哀求地看向老太太：
“老祖宗，昭哥儿是咱们陆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我知道他撑起了咱们陆家的门楣，又怎么会害他呢？”
“这人也不是我送到青松苑的，青松苑又一直如铁桶一般，我又如何能收买丫鬟？这都是说不通的啊老祖宗！”
整个过程中，陆庭昭一言不发。
老太太看着陆庭昭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更何况陆庭昭如今是整个陆家的门楣，她决计不能就这样姑息！
“昭哥儿。”
并没有听王姨娘和孟氏的诡辩，老太太看向陆庭昭：“她们两个，就交给你吧。”
孟氏猛地看向老太太！
什么意思？
她是要放弃自己了吗？！
王姨娘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她不想被陆庭昭给溺死！
陆庭昭呵了一声：“不用，就关押在祖母这里吧。每天一碗水一个馒头伺候着，总有说实话的那一天。”
说完，一堆的人就留在了这里，自己带着护院就离开了老太太的院子。
等人走了，孟氏还想上前求情：
“老祖宗……求您救救我，求……”
“把她们分开关押，就按照大少爷的吩咐，每日一个馒头一碗水，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老太太已经懒得看她们：“至于这个丫鬟，也先关起来吧。”
陆婉宁瞧着覆水难收的场面，只觉得凉意直冲脑海。
孟氏挣扎着和王姨娘一起被拖下去，陆婉宁眼中带着极致的惊恐：
“母亲，昭哥儿怎么会知道……”
“这个家，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陆老太太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先试着劝劝蓉姐儿，要是她愿意，给她在京中说一门亲事；若是不愿意……就只能回通州了。”
再留在陆家，只怕是要把命都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