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他就是个疯子
罗意浓嗯了一声：
“她奇奇怪怪的。”
陆庭昭脸色一凛，不过很快就散去，并未叫罗意浓察觉到。
“她都说了什么？”
“说她定亲了，让我放心之类的。”
罗意浓也不好把自己的揣测说给他听，免得回头她以为自己疯了：
“大概是好心吧。”
罗意浓想不明白，李国公府这样的百年世家，怎么可能有朝一日要陆庭昭相救呢？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正斯文吃饭的陆庭昭。
然后自己的面前就多了一块鱼。
“快些吃吧。”
罗意浓哦了一声，低头吃鱼。
……
陆昀尧是第二天傍晚了才到的，二房的人都前去迎接，回来就直奔了老太太那里。
罗意浓和陆庭昭到的比较晚，远远地就听见了里头的笑声。
罗意浓有些惊讶，陆庭昭却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
陆昀尧向来讨老太太欢心，总是三言两语就能逗笑她，此刻正说着过完年不走了，在家中安心准备春闱，乐得老太太拉着他的手欢喜的不得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到了。”
陆庭昭夫妇二人一走进去，气氛突然怪异地安静了下来。
罗意浓打眼就看到了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少年，看起来很是开朗，只是在见到陆庭昭的时候，脸色一沉。
“快，快些坐下。”
老太太率先打破了这份古怪的寂静，等夫妻二人落座了之后又道：
“你们两个事忙，来的晚些也不碍事。”
罗意浓心底明白，老太太这是在说他们来晚了呢。
这倒真不能怪她，她向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落人口舌，是陆庭昭不愿意早些过来的。
“的确事忙。”
陆庭昭淡淡地回应，看向陆昀尧，勾了勾唇角：
“二弟回来的也不早。”
陆昀尧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二弟他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累了。”
孟氏连忙出来打圆场：“昭哥儿，你可别往心里去。”
陆庭昭依旧淡淡地看着陆昀尧，没有说话。
罗意浓突然觉得身侧的人气场不对，他一贯都收敛的很好，可现在气势仿佛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反正如果是她被陆庭昭这样看着，是要觉得喘不过气的。
终于，陆昀尧受不了他的眼神，别扭地开口：
“大哥，对不住。”
陆庭昭嗯了一声，却没打算放过陆昀尧：“对不住什么。”
陆昀尧死死地咬牙，半天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不该不和您打招呼。”
陆庭昭这才收敛了眼神。
整个过程，大老爷二老爷四老爷，就是老太太，都没有开口。
而屋内刚才还是一片欢声笑语的，此刻却好像放不开了一样，彼此说话多少带了些拘谨。
罗意浓看了一眼身旁的陆庭昭，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仿佛这个家，他就是个外人一样。
就连大老爷也能和陆昀尧说笑。
见状，她胸口莫名横了一口气，看了陆庭昭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祖母，孙儿身子不适，意浓要照顾孙儿，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完，夫妻二人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却听见老太太说：“昭哥儿，哪里不舒服了？”
陆庭昭头也没回：“人不舒服。”
罗意浓：……
等人走了，屋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陆昀尧会讨老太太欢心，好久了才散场。
回去的路上，孟氏却特意交代了一番：
“如今是你长嫂主持中馈，就算你和你大哥有再多的不对付，对你长嫂，你还是敬重一些。”
陆昀尧想起了今天和大哥一起走进来的那个人，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可容貌上看十分年轻，甚至带着点逼人的美艳。
这样的人，当个花瓶也就算了，怎么真能把中馈的权利交给她？
陆昀尧皱了皱眉：“母亲，您管了中馈两年多，怎么突然就交给她了？”
孟氏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现在陆庭昭还好端端的活着，陆昀尧就决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忍了，你就忍不了了？”
孟氏说话严厉了起来：“总之这段时间，你给我先忍了！你的婚事还得她来操办呢！”
陆昀尧撇撇嘴，没有说话。
他向来是敬畏母亲的。
“不过，她知道陆庭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陆昀尧还是气不过：“那样的人，还能有正经姑娘家嫁给他？他就是个疯的！”
孟氏听罢，嗤笑一声：“你以为她就是个吃素的？”
陆昀尧一惊，这位长嫂看着就像一朵脆弱的花，经不得外头的风吹雨打，难道还是个绵里藏针的？
孟氏却不愿再和他多说这些，转而问起了他的学业。
……
罗意浓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心里的一口气就散了许多。
这样的场景，她也经历过。
袁氏母子三人和她的父亲是一家人，自己和二哥反而像是打扰人家相聚的孽种。
不过还好，她总归还是有二哥相伴的。
可陆庭昭没有，他一直就是一个人面对这些。
罗意浓想了想，斗篷下的手牵起了他的手，触到了他手心那道狰狞的疤痕。
真冷啊！
他不用暖炉，手冰的不行。
陆庭昭好好地走着，忽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温软，脚步一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抿了抿嘴唇：
“你……会冻着的。”
他理智想要将她的手推回去，生怕她冻僵了自己的手。
可温软的触感却让他有些舍不得。
罗意浓也没有松手，只是自己嘟嘟囔囔地拉着他往前走：
“你下次出来也得拿个手炉，反正你人不舒服。”
陆庭昭的嘴角难以遏制地上扬，所幸她低着头走路，没有看到。
手轻轻地紧了两分，尽量不让她的手露在外面：
“这样的场景，我从小到大都在经历。”
陆庭昭的声音温和：“不算什么。”
罗意浓笑了笑，推了他一把：
“谁问你了？赶紧回去吧，晚上可更冷了。”
……
第二日，罗意浓惯常来给老太太请安，却正好碰上了陆昀尧。
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是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陆昀尧也追了出来。
“长嫂，昨日没和您打招呼，还请见谅。”
罗意浓摇头表示无碍，刚要走，就听见陆昀尧在她身后道：
“长嫂，你怎么会同意嫁给一个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