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父亲真是明察秋毫
大老爷接过供词看了，半晌，将供词狠狠扔在地上，指着两个刁奴就骂：
“一派胡言！”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攀诬主子？！”
王姨娘心头一颤，连忙捡起供词来看，然后立马扔到一旁：
“大胆！放肆！你们居然敢胡说八道！”
说着，又哭着扯大老爷的衣角：
“老爷！这些事，妾身从来没做过！他们一定是受人唆使的！”
“受谁唆使啊？你说啊！谁敢借着这种盗窃的由头，贪咱们自家的钱财？！”
张氏也气的不轻，又指着林飞：
“好你个见利忘义的狗奴才，我平日里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居然敢给王姨娘那儿通风报信！”
“父亲，父亲！”
陆长宁从外头哭着跑进来：“父亲！我娘到底怎么了！”
看到王姨娘跪着，“噗通”一声就跪下，一头扎进了王姨娘的怀里：
“娘！娘你到底怎么了……”
“父亲，娘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是，你也不要责罚她呀！她心眼儿是好的！”
罗意浓静静地站在陆庭昭身侧，看着这哭成一团的众人，只觉得事情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她的原来只是想借着盗窃这个由头，直接把王姨娘的人手给拔了，敲山震虎。
可现在看来，牵扯出了不少王姨娘的旧事。
大老爷气的站起来冲到两个刁奴跟前：
“你们快说！到底是谁，叫你出去卖主子们的金银首饰的！”
林飞虚弱地抬头看向大老爷，颤着手指认：“是王……王姨娘……”
“你胡说！”
王姨娘凄厉地喊起来：“我是院子里最得宠的人，老爷给我的东西数不胜数，我需要盗财吗？！”
“呵，照你这么说，我不得宠，我需要？”
张氏嗤笑：“你可别忘了，我手指头缝里漏点钱，都比你的身家还多！”
大老爷盯着徐嬷嬷：“那你呢！”
徐嬷嬷双目无神：“是王姨娘……让奴才去少奶奶房里，给她通风报信……”
王姨娘一听，大喊冤枉。
“行了！”
似乎是被这混乱的场面弄的糟心，大老爷大呵一声：
“这两个刁奴盗窃不算，还敢攀诬主子！打一顿后就发卖了！”
说着，又看向罗意浓：“你去办。”
“不……不！”
徐嬷嬷仿佛突然间回过神了一般：
“既然这样，青瑶也得发卖！她身为大少奶奶身边的贴身丫鬟，居然偷盗大少奶奶的财物！”
说着，把青瑶当初暗里说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
青瑶惊讶地看向徐嬷嬷：
“你胡说什么呢？青松苑伺候的人都知道，大少奶奶库房的登记造册，都是雪织在管的，钥匙也在她手里呀！”
雪织听了，也是一脸震惊地点头，然后从衣袖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钥匙：
“库房钥匙，奴婢是从不离身的。”
徐嬷嬷愣了，又指了指地上的金银：
“那……那这……这些都是青瑶从库房里拿来的……”
“这些？”
青瑶蹲下捡起来：“这都是大少奶奶日常用的东西，我们从不收进库房的。”
张氏一听，心中瞬间了然，冷笑一声：
“还用说么？平常就放在屋子里，这老虔婆肯定是偷偷进去拿了，现在眼见要被发卖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说着，又指了指青瑶：
“你就看看青瑶身上的东西，就说明大少奶奶平时赏赐的不少，就为了这点钱财犯险？”
大老爷看向徐嬷嬷，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满口胡言的东西！”
说完，转身就要走。
“父亲。”
陆庭昭沉沉地说：“王姨娘，不处置了？”
“你没听见吗？这刁奴满口胡言！”
大老爷转过身：“她说的话，怎么能信！”
“父亲明察秋毫。”
陆庭昭一本正经地说着，换来的是大老爷的勃然大怒：
“你还想怎么样？”
“我哪句话说错了，父亲明示。”
“你……”
“大哥……大哥！”
陆长宁显然也有点怕陆庭昭，但或许是为了王姨娘，又或许是为了她自己，还是站出来：
“大哥……您绕过我娘吧……求求您了……”
“娘不会做这些事的，大哥……”
罗意浓皱了皱眉：“长宁还未出阁，这些事，不用操心。”
“是啊孩子！”
张氏十分配合地跳出来，握住了陆长宁想要去扯陆庭昭衣服的手：
“这些事，我们来处理就好。”
说着，不由分说要把陆长宁给送回去。
奈何陆长宁扭头就死死抱住了泣不成声的王姨娘：“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能让人欺负我娘亲！”
大老爷愤怒地压低声音：
“你看看！非得闹成这样你就满意了？！”
陆庭昭却没有继续犟：“我说了，父亲明察秋毫。”
他也没说非得将王姨娘怎么着。
“父亲。”
罗意浓见状，只能站出来：
“既然父亲说是胡言，那咱们可以当胡言听。可人言可畏，如果这个时候王姨娘还管着长房的事务，恐怕不能服众。”
王姨娘的哭泣一顿，心中顿时惶恐不安。
大老爷也知道，今天自己这个睁眼瞎当的太过分了，所以也没有开口辩驳。
王姨娘有些心慌：“老爷……”
“这段时间，不如先让婆母掌家更好。”
罗意浓这番话，挑不出半点错处。
也算是陆庭昭和大老爷对峙的折中选择。
“就这么办吧。”
大老爷指了指王姨娘：“明儿就把对牌钥匙拿给大太太。”
说完，转身离开，那脚程飞快。
王姨娘愤恨地站起来，手指着罗意浓，想骂什么，却忽而对上了她身旁，陆庭昭那漆黑的双眸。
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几年前，阖府上下就没人敢在陆庭昭面前放肆，好像府内隐隐就从大老爷为主导，变成了陆庭昭为主导。
要不是他从前从不插手内院的事，自己恐怕都威风不了这么多年！
可他现在开始插手了……
王姨娘心底恐惧蔓延，可罗意浓却已经处理好两个下人的事宜，然后对着雪织道：
“一会儿你随王姨娘去那对牌钥匙。”
一听这话，王姨娘回过神，陆长宁也愤然：
“大嫂嫂，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娘拿着对牌钥匙吗？父亲都说了，让娘明天再给！”
方才大老爷在时的委屈与可怜浑然不见，指着罗意浓的鼻子就胡言乱语：
“自从你入府，我娘就没有好过一天！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长宁。”
陆庭昭冷冷地看着她，虽然没有继续说话，可威胁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