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割舍过去
因为烦闷的心情，张知言晚饭并没有多吃，虽然当下还算决绝地做出了应该是正确的决定，但那些迟来的情绪慢慢攀上心头，还是有点难过，便想着出去吹吹风，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座亭子。
“汪！”一声狗叫。
定睛一看，是熟悉的柯基，顺着牵引绳向上看，是徐清禾。
“好巧啊。”张知言顺势摸摸柯基长长的毛。
“天气转冷了，怎么在这里坐着？”徐清禾看得出张知言的心情算不上好。
张知言沉默了。
“要不陪你走走吧。”徐清禾站在在张知言身前。
张知言蹲下来低头一下一下继续认真地顺着长长的毛，良久，才回答，“好吧。”
直起身来，和徐清禾并肩，两人没有说话，就是这样走着。
“之前怎么没在你家看到长长？”张知言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率先打破沉默。
“在爷爷奶奶家玩。”徐清禾牵着长长走，好似真的是在认真遛狗。
在冬日，夜幕总是降临得很快，吃饭前还有晚霞，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天上一颗星也没有。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了住宅区。
“觉得冷吗？”徐清禾感觉有风吹来，而张知言看起来没有穿很多的样子。
“还好。”张知言的声线听起来一如从前。
“想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而已。”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如果说因为一个奇怪的梦境而想到自己的人生像个笑话这种事说出来未免有些神经。
徐清禾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消失。
“我……”
“没关系的。”张知言打断他。
两人走到了江边，张知言停下了脚步，靠在栏杆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张知言看着江面倒映出的繁华城市喧嚣。
面对徐清禾就意外说出来了，其实张知言并不是那种容易对别人吐露心声的人，相反，是会将心事锁在心里的那一类，自己在漫长的时间里消化掉坏情绪。
“抱歉，对你说了出来。”张知言停顿了，她继续看着江面不抬头。
“没关系的，想说的话就说吧，或许这样会好一点。”此时徐清禾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柔和一点，长长也只发出“呜”的声音，似乎是在认同徐清禾的话，就连尾巴都停下了摇晃。
“那就太麻烦你了，对你来说，就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张知言有些语无伦次，情绪也不像之前那么平静，那被抑制已久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一起涌出，无法克制。
徐清禾看着泪珠从张知言的眼角从面庞滑落，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右手还未完全抬起便放下了，悄悄握成了拳，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帮她将那泪水拭去的念头，此时此刻的他没有这种资格，只能说出那么无力又苍白的话语。
他想他是卑劣的，她终于和那个人分手了，可是，她还是为那个人伤心难过，留下了珍贵的泪水，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心脏像被人紧紧攥着，这种感觉超过了嫉妒以及心仪许久的女孩终于分手的喜悦。
出去留学没有陪她一起长大的那段时光是他心底化不开的一场雪。
“我……我果然很失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比赛没有拿到大家期望的名次，以前学习也学不好，就连恋爱都谈不明白……”张知言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声音都有些发颤，“就像是一个配角，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画画，可是还是好不甘心……”
话语被吞咽在抽泣中。
徐清禾多次放下又抬起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张知言的发顶，牵着牵引绳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没关系的，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拿到的也是大家都得不到的名次，只是一次比赛而已……”徐清禾不知道如何安慰张知言。
“不是的，不是的……”在呜咽声中，张知言否定着，“如果没有拿到第一名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梦境说出去换成谁都不信的，自己在原文中就是在比赛之后不画画了。
“可是比赛结束之后，你也可以继续画画的啊，没有人不让你画画，但是你自己不想画了也没有关系啊，以前学习不好，可是现在的你就读于国内的顶尖学府，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谈恋爱……谈恋爱你也不是只谈这一次，让自己快乐就好，如果画画让你不开心了就不画，恋爱不开心就不谈，你开心最重要，你现在说的一切在我看来都不是失败，人生还会继续的，可能之后这些事你还会再体验到，也有可能不会……”
徐清禾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其实剧情里根本没说自己为什么没有继续画画，细想这只是一次比赛，还会有其他比赛，没有说不可以继续画画，只是自己选择了不画，可是画画很累，一开始想作为艺术生和祝筠琦考进一所大学才开始，之后发现了天赋，才被期待，被老师林舒称赞，被同学们称赞、仰慕，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继续画下去了，自己的人生真的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走到了现在……
“你小时候可不这样，小时候每天看上去都很开心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傻乐什么，你那个时候跟我说因为你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现在怎么忘记了？觉得太累就休息吧，休息完了，再继续出发，还有啊，让我想想，你以前喜欢画一些卡通人物，小花小草也很多……”
“打住，怎么开始说我小时候了！”张知言抬头，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攥着徐清禾的衣服，看着面前有些湿润，多了很多褶皱的布料，顿时生出了些歉意，“对不起，把你衣服弄皱了，还把眼泪弄上面了。”
张知言的眼眶还红红的。
“没关系，现在好点了吗？”徐清禾拍了拍张知言的头。
“好点了，谢谢一直陪我。”张知言一点点从徐清禾身边退离，两人之间又有了些距离。
“没事的。”没有一直陪着，对不起，因为自己出国了，如果真的一直在她身边，她今天还会这样难过吗？徐清禾忍不住这样想。
“阿嚏！”张知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由于刚刚号啕大哭，风吹过，脸颊传来阵阵刺痛感。
“好了，该回去了。”徐清禾看向张知言的眼神中透露着自责。
或许是自己太钻牛角尖了，自己提前分手，而不是被祝筠琦分手就已经是改变剧情了，她应该不会再和梦境一样了，她该割舍掉过去剧情影响之下的自己，开始新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