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汲取温暖
公祖晨瑜话音落下，赵曦萌便仿佛卸下了一部分担子一般稍稍的喘了口气。
脑海里开始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她只记得自己在镜像人冲过来的瞬间闭上了眼睛，挥刀乱砍，这种情况是一种不理智的失智行为，她不认为对方会这么被自己轻易杀死。
内心里抱着一种侥幸，她希望那个人只是被自己捅了一刀并没伤及性命；在这种信念的加持下，赵曦萌缓缓睁眼。
黏腻的液体有些许沾染在睫毛之上，有些厚重，多少有些影响视线，赵曦萌顺势抬起手臂用衣服擦拭掉眼边的液体，恢复视线的刹那便被眼前的一幕定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与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人影此刻正瘫软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胸口处还插着自己手中的唐刀，鲜血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红色的液体将地面染出一片红晕。
“噗通——”那人瘫倒在了地面上。
“啪嗒——”赵曦萌手中的唐刀也掉落在地。
赵曦萌的内心瞬间被恐惧所淹没，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个人倒在地上的画面，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切。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双手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冷。
此刻，内心的负疚感和自责折磨着她，红色液体晕染的画面冲击着她的眼球，空气中蔓延的咸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突然，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想吐！
“萌萌，出来！”下一刻天地扭转，赵曦萌只能感觉到面前的画面在旋转，然后眼前满是星光。
赵曦萌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身旁沾满鲜血的凶器，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她弯下腰，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呕——”
她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声音，身体扭曲着，试图摆脱那可怕的感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内心被恐惧和自责所淹没。
每一次呕吐，都让她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杀了人，这个事实让她感到绝望和无助。
呕吐过后，赵曦萌虚弱地靠在墙上，身体仍然不停地颤抖着。她的眼神迷茫而恐惧，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未来似乎变得一片黑暗。
“萌萌！你怎么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赵曦萌原本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
宋西辞？
来人的身上有一个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是赵曦萌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能闻到的。
“萌萌，你怎么了？你说话，你别吓我。”宋西辞将赵曦萌扶了起来，看着她脸色苍白满身血污的样子心痛极了。
“我没事，这些都是别人的血。”赵曦萌安慰宋西辞，努力的想找回一点力气坐起来，奈何刚才吐得太狠，此刻早已虚脱。
“晨瑜奶奶，萌萌怎么了？”宋西辞看向公祖晨瑜，此刻的问话中已经有些哽咽了。
公祖晨瑜叹了口气，对于赵曦萌的反应看在眼里，此刻的她的确需要有一个人帮助她走出恐惧，“她在角斗场里杀了一个人。”
“杀……人？”宋西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赵曦萌，她的第一反应是：萌萌在角斗场里杀了人？而不是萌萌为什么杀人？
“西辞，陪一陪萌萌。”公祖晨瑜带着宋成寒离开，留下了两个人在原地对视。
“萌萌，不怕，有我呢。”宋西辞有些心疼，或许是记忆复苏，家人惨死在面前的场景历历在目，所以她对死亡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理解，她能接受死亡也能看淡死亡，因为她觉得人的终点不是死亡而是遗忘，因为神明尚且存在，更何况鬼魂，所以人的死亡不过是血肉之躯的毁灭，血肉之躯无非就那点东西而已。
可是，如果是萌萌杀了人，那她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很害怕，毕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生命至上，众生平等，所以此刻的萌萌应该是觉得自己犯了错，同时也被那种血腥的一幕吓到了吧。
“阿辞，我杀人了，她死了……”赵曦萌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只知道那一刻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第一次被鱼怪啃食的画面，那种极致的血腥和混乱让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她害怕自己的死亡同时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在疯狂挥刀的时候占据上风的是求生的渴望，在刀刃刺入对方身体，血液迸溅时尚能冷静的与公祖晨瑜对话，那是自己理智的平静，那一刻的自己也只是紧张一下自己杀了人而已，并没有此刻这般的害怕甚至是恐惧；直到看见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的时候才恍然发觉自己不是害怕杀人，是害怕自己死亡。
这种在人性和道德之中挣扎的失衡感让她对自己恶心，矛盾的觉得自己是病态的，想通一切后的赵曦萌只觉得全身冰凉，彻骨的冷意将她拉回了现实。
“阿辞，让我抱一下，抱一下我就好了。”赵曦萌想要汲取一点温暖，一点人情味，一点正常人的温度。
宋西辞张开怀抱，拥赵曦萌入怀，赵曦萌的双手穿过宋西辞的腰肢，在宋西辞的背后紧握，隔着衣服布料的紧密相贴让赵曦萌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宋西辞身体传来的温热感，来自少女身体的芳香传入鼻尖。
“阿辞，抱得紧一点好吗？”赵曦萌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宋西辞的耳边响起。
宋西辞感觉耳边有些痒痒的，热意在耳后蔓延，逐渐遍布整个脖颈，打眼看去通红一片。
“好……好的……”宋西辞磕磕绊绊的给了答复，双手不自觉的缓缓的收紧，压力之下，宋西辞能够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异样触感以及那有序跳动的心跳，“咚——咚——咚——”
心跳好快啊……萌萌的身子好软……味道好香……
莫名的，宋西辞沉溺在了这份怀抱里，全身心的放松在了赵曦萌的气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