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序猿的神族血脉
艾伟生,一个普通的眼镜背包理工男,在成都某大厂游戏部门做程序员。
和所有游戏程序猿的生活日常一样。
周一到周五有写不完的运行脚本和搞不完的测试,周六和周日是学不完的新技术培训提升。
艾伟生作为一名互联网民工,薪水虽然不算低,还能攒下一些结余。
但是,这工作和生活仿佛是一条黑暗的长长隧道永远看不到头。
他的午餐和晚餐每天基本只能在格子间里面完成。午餐的内容不是黄焖鸡就是麻辣烫,最多来顿新疆炒米粉调剂一下气氛。
伟生最悲惨的不是工作繁忙,而是他有一个非常让他抓狂的女上司,这个35岁左右的轻熟女不懂技术,喜欢交流,天天抓住这群程序猿没完没了的开会。团队有了业绩功劳都属于自己,团队有了麻烦,顶包就一定会找伟生。原因嘛,就是欺负老实人,艾伟生是整个团队里面干活最多,说话抱怨最少,最守信用,加班最多的那个人。
伟生的好朋友朱笑章总是挖苦他说,这就是典型的采阳补阴了。
每次女上司铺天盖地的抱怨或者咆哮让他上头的时候,他就会感觉鼻腔到胸腹,都有一种沉重的窒息感,头部还有隐隐作痛的钝痛传来。
他每次在恢复正常体感之后,都要复盘那种不适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的回味,潜意识中他总觉得是一浪又一浪的洪水,在汹涌冲击过他的身体之后,又反复淹没过了他的头颅带来疼痛感和窒息感。
他从小生活在四川盆地,大学呢,是在浙江上的,也没有经历过大型的水灾,他自己对此也非常奇怪。
但在伟生的身上,诡异的事情不止于这点。
打从有记忆开始。
每月农历十五的夜里,他都会梦见一个面目朦胧的的妙龄女子,这女子眉目清秀美丽,肌肤之间闪耀着一种莹白的光泽。他每次在梦里费尽了吃奶的力气,都始终看不见女子的下半张脸长什么样。
那女人和他之间仿佛有什么神秘的联系,他梦一次眼泪流一次。泪水流下来之后,他就会看见一只七彩的凤凰和听到一阵清越的琴声划过他的梦境。
他幼年就无数次有过这个梦境,他奶奶因此带他去见过乡间的灵婆,灵婆说他的血管里留着上古时代神明之血,那血液将让他累世不得安宁。
奶奶问什么时候可得到安宁?灵婆幽幽叹了口气,望着灶上的炉火喃喃说了一句“:他真正转世成功的一天神族血脉就会让他安宁下来。”
他的父母和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乡村的灵异传说,没有把这话当回事。
伟生做了程序员以后,他特有的理工男的执念,还使得他专门建立了一组函数公式输入电脑。
他给记忆中那张脸做了一个简单的3d建模。
为此,艾伟生专门去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基础素描光影关系,以及透视学原理和造型结构色彩原理等等系列和他本专业基本不相关的东西。
伟生觉得,必须这样专注的准备,才有可能完美建造出他印象中那个女人的脸。
然后,他把感觉会接近适配的几万个黄种人美女的鼻子和嘴唇都进行编号来进行计算。
结果都没有和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脸匹配上。
梦里的琴声让让他养成了爱听古琴琴曲的习惯爱好。
十多年来他听过了无数名家弹奏的名曲,但是都没有听到过梦里那般清越的琴声。
忽然有一天,这个清越的琴声,终于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这是从一个小视频里刷到的,当时他正在成都1号线下班的拥挤不堪的地铁人群里无聊地刷着视频消解疲乏,一个风神俊朗的汉服古装男子弹古琴的视频,随着后台的大数据莫名奇妙地推送出来。
此时,他前方一个穿着时髦的漂亮姑娘正拿眼睛打量着他胸前忘记摘下来的大厂工牌“企鹅游戏”,盘算着这个长相不是很起眼的小伙子的年薪到底是十几k还是二十几k。
视频里的男子长相很清秀,穿着一身白色的汉服,弹琴的背景是在一个很雅致的庭院里面,庭院里开满了纯白色的玉兰花,有微微的风在吹着这几株玉兰,纷纷的花瓣飞花碎玉般地在男子的身后飘散,恍然如梦。
这个男子大概20多岁的样子,眉型很漂亮,隔着屏幕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每根眉毛都很分明有种英气的同时又带着一股柔美的风雅。配着这样漂亮的眉毛的是一个微微带一点弧度的鼻子,鼻翼下面的嘴唇的唇形有明显的新月型弧度。
虽然伟生是个标准的直男,他还是不禁赞叹这是个标准意义上的仿佛雌雄同体美男子。
视频里的镜头摇近的时候,紫黑色琴身上铭刻的“凤紫“”和“西蜀雷氏制琴“两行小字赫然入目。
美男子有双很修长的漂亮的手,在几根弦上来回拨动。伟生的想象中是长着透明双翼的精灵在林间跳舞,这个想象是他读《指环王》的小说中得来的,作为一个标准的工科生,伟生的想象力空间充满了各种几何形状的重叠,这个重叠贯穿空间和维度,每个空间和维度在伟生的脑海里都有对应的函数公式,比如复数所处空间是一维,可以用共轭复数a+bi来表示,因此伟生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
所以,他听到这个视频里的熟悉琴声以后,他变得有点犹豫而且谨慎起来。
在地铁喧嚣的人潮中,他仔细看了看视频的标题沧浪庭主人匡逸我古琴雅集。
匡逸我---这个名字有几分古意。
不知为什么,匡逸我这张脸也让伟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艾伟生在企鹅游戏干得并不是很开心,他的本科和研究生都在浙江大学计算机系完成。2000年的浙江大学,那时候的计算机系宿舍还在著名的浙江大学第四食堂,川菜食堂旁边。
艾伟生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他毕业于成都石室中学,这所学校在成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所有成都市区的小学生和初中学生都以能够进入这个学校为终极目标。艾伟生的中学成绩一直在石室中学处于中等偏上这个区间,这个区间的学习成绩就是石室中学用来推保送生的区间,高中毕业的时候,他在几所同等级别的高校中选择了浙江大学,除了对于浙江大学的保姆校长竺可桢充满敬仰之外,他家有条淡黄色的枕巾,他从小睡到大,那条枕巾上绘着橘红色的宝塔,下面是同色的三条水波纹,旁边绣着两个仿宋体的字“杭州”。
选大学的时候,他看了下浙江省的地图,浙江大学就在杭州西湖边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他还没来得及和父母商量就毅然选定了浙江大学。虽然现实中的杭州和小时候从枕巾上“杭州”两个字里想象中的杭州还是很大的不同。
本科毕业以后,艾伟生选择在浙大继续读研,这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朱笑章,朱笑章是河北保定人,他本科是在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完成,研究生考了浙江大学,所以和伟生见面的时候他自称自己是半个成都老乡,笑章生得修长而清秀,1米85的大高个,白皙而立体的北方人特有的脸部轮廓和热情爽朗的个性对伟生这种个性相对含蓄闷骚的南方人是种致命的吸引。他们很快成为莫逆之交。
三年研究生生涯很快结束,朱笑章在成都电子科技大学本科时候的恩师召唤他回去继续读博,附加条件是电子科大和美国杜克大学联合培养的博士,笑章就立刻回到成都去读博士。
成都人艾伟生不愿意立刻回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故乡,除了作为独生子他不想忍受父母的唠叨之外,他还打算在外面继续闯一闯,尤其是他喜欢的第二故乡杭州。
令人遗憾的是伟生在杭州的职业生涯并不顺利,他第一次入职的那家某互联网海归大佬在圈到几轮融资之后很快宣布公司倒闭,第二次入职的某游戏公司的工作环境又让他感到微微窒息。
终于,当伟生在这家公司干到第八个月的时候,笑章从qq上发了两行文字给他。
“钱多,事急,妞漂亮,速来!“
伟生冲动了一把,连咨询电话都没有给笑章打一个,就立马给人事上打了辞职报告。
匆匆收拾行李回到阔别了好几年的成都老家。
见到笑章之后,伟生才了解到原来笑章推荐的工作是杭州某互联网公司在成都天府三街成立的游戏分公司。
伟生现在要干的工作是给这家游戏公司做一款新的大型单机游戏至尊雄风的游戏地形图建模。这家公司给的报酬确实相比北上广的同类公司而言都是相当丰厚的,公司做运营和游戏推广的女同事大都确实年轻漂亮。
虽然伟生自己的业余时间也会打游戏,但是对于他从小就在父母引导下的科学家梦想而言,这个职业基本是背道而驰,因此他还是没有感到真正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