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置办房产
众人面面相觑，中介是谁？
许延皱了皱眉，解释道：“姐姐说的应该是牙行，中间人的意思。”
舅母心里的大石头落定，脸上笑容真切了一些，笑着道：“大冬天的，饭菜凉的快，先吃饭。”
吃过午饭，许悠悠与弟弟没打算休息，和大舅舅借了牛车，准备带着母亲出发去福来镇看房。
舅舅、姨丈们拗不过兄妹俩，又从隔壁邻居家借了两辆牛车，十几人呼呼啦啦出了门。
冬日里寒风凛冽，体感温度接近零度，冷风如刀，割得人脸颊疼。
许悠悠第一次觉得冬天如此难挨，双手戳进袖管里，缩起脖子，像极了畏寒的小老太太。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镇子上。
福来镇不大，一条繁华主街道，一眼能望到头。主街后面各一条街，亦是用来经营生意的小门面，规模和生意均不如主街。其余皆是民宅。
繁华地段的宅子他们不敢想，手里这点钱，勉强买个偏僻点的院子凑合住吧。
牙行见呼呼啦啦十几人进门，还以为寻衅滋事的来了，拿起打狗棍迎出来，面露凶恶，态度强硬地呵斥，“站住，别再往里走了。”
大舅舅停住脚步，其余几个舅舅和姨丈也跟着停了。
大舅舅道：“小兄弟别紧张，我们是来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民宅转卖，一家三口能住下就行。”
听说是来看房子的，凶神恶煞的陈经济这才放下戒备，笑容殷勤，“咳，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闹事的呢。”
“你们来的巧了，我手上刚好有几处空置的宅子，我先带你们去看看。”
陈经济取来宅门钥匙，带领众人去看房。
这几处宅子不大，都是一进院，三间正房，两间厢房，房价差不多。
许悠悠仔细询问宅子前主人是何职业，以及房产用途，有无非正常死亡情况，事无巨细。
最后选中一处距离主街较近的院落。
宅子前主人是举人，两年前考中了进士，去京城做官去了，父亲死后，他便将老母亲接去京城养老，打算把宅子卖掉。
许悠悠不懂风水，在她看来这宅子风水好的不得了，充满文人墨客的气息，读书氛围最重要，适合弟弟。
就是价钱有点小贵。
他将弟弟扯到一旁，姐弟俩商议一番，由许延前去商讨。
许延按照姐姐说的复述道：“我们看中了这处宅子，只是价格太贵，您看这样可好，我们分期付款。”
陈经济头一回听到新鲜词，笑着问：“何为分期付款？”
许延解释道：“这处宅子价格六十二两，我们先付五十两，剩余十二两算我们借的，按月还，十个月还完，每个月利息一钱银子。”
陈经济垂头拨弄算盘珠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大舅舅一挥手道：“我们兄弟还在这儿呢，向牙行借什么钱，不就十二两银子的事儿，我们八家凑一凑就有了。”
陈经济拨弄算盘珠子的手一顿，“行，先交定金。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就去县衙办理房契更名。”
许悠悠道：“刚才我是想着借你们牙行的钱，才没有讨价还价，现在不借你们钱了，这宅子的价格要重新议价。”
“呦，你们家来了一群大男人，放心让一个小姑娘做主啊？”
“有能力不分男女，说罢，最低多少钱。”
“六十一两。”
“五十八两，卖不卖。”
陈经济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是他小瞧了这姑娘。
见陈经济迟疑，许悠悠转头便走，“那我们再去别家牙行看看。”
到嘴边的鸭子怎能让它飞了，陈经济一路小跑追上许悠悠，殷勤道：“卖，五十八两便五十八两。”
许悠悠停步，转身朝娘亲吕氏道：“娘，给陈经济拿十两银子定金。”
吕氏没有主心骨，看向大舅舅，大舅舅朝她点了点头，她才从包袱里取出十两碎银子，交到陈经济手里。
立了字据，又和陈经济商议好提前搬家一事，陈经济把宅子钥匙留下了，舅舅们帮着一起收拾，院子小，人手多，天刚擦黑便收拾好了。
吕氏张罗做饭款待娘家兄弟，大舅舅怎好让穷困潦倒的妹妹破费，几个舅舅姨丈凑了二两银子，塞给吕氏，“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必麻烦张罗做饭，我们回去吃。我们出门没带太多钱，先凑了二两，你先拿着，等我们回去再凑一凑，明天给你送来。”
“这……”吕氏推脱，“我不能拿。”
“拿着吧，算你借的，有钱再还就是了。”
舅舅们走了，院子里顿时变得死气沉沉，陌生的环境，不确定的未来，失去丈夫的伤心欲绝，公婆逼迫她分家的委屈，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吕氏坐在门槛上失声痛哭。
许延是个半大小子，不会安慰人，傻愣在原地。
许悠悠没有上前安慰，和弟弟道：“泪水可以缓解四成心理压力，哭一哭对娘有好处。”
说着掏出一两银子给弟弟，“你去街上看看酒店食肆关门没有，买些吃食回来，今晚不做饭了。”
宅子前主人留下来的炊具俱全，洗洗还能用，只是许悠悠懒得做。今天太累了，心神俱疲。
脑袋上还有一个口子，这年头也没有破伤风疫苗打，存在安全隐患，她得吃好喝好，保持充足睡眠，增强免疫力。
任凭吕氏哭了一阵子，许悠悠才坐在门槛另一端，安慰道：“娘别伤心，人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能畏惧风雨，要有重新开始的勇气，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天爷对您不错，把聪明的姑娘还给了你。”说完她就去烧水了。
吕氏坐在门槛上，看着姑娘忙碌的身影愣神。
她的傻妮不傻了，她本该高兴的，可为什么面对亲生闺女，她感到无比的陌生。
许悠悠洗漱一番，不等弟弟许延回来，便选了个朝南的屋子，将分家带出来的被褥一铺，倒头便睡。
许延回来不见许悠悠，问坐在门槛上发愣的吕氏，“娘，我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