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雪
头一天晚上，在欧烨磊跟欧岩汇合前……
欧烨磊浑身无力般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酒杯，时不时仰头灌下一口，仿佛只有酒精才能暂时驱散内心的烦闷。巨大屏幕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关于虎门销烟的历史剧，但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屏幕上，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屋内除了欧烨磊之外，还有两个人。他们是欧岩特意安排在这里的，美其名曰保护，可实际上谁都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监视罢了。
“来人啊！”欧烨磊突然喊道。
其中一人闻声迅速走到跟前，毕恭毕敬地问道：“磊哥，您有什么指示？”
“再去给我买两瓶啤酒，顺便带一份凉菜回来。”欧烨磊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的，请您稍等。”得到命令后，那个人转身离去，留下一片寂静。
随着那个人的离开，房间里原本嘈杂的氛围似乎也减弱了一些。欧烨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完全瘫倒在沙发上。此刻，他的脑海中正不断思考着欧岩所谓的 “大计”，以及隐藏在其后那颗充满野心的心。这一切究竟是否真是自己所追求的呢？曾经，作为五班之王的他已经感到心满意足，然而如今，却不得不时刻处于他人的监控之下，甚至连独自相处一会儿都成为一种奢望。
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多久呢？未来又将走向何方？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让欧烨磊感到一阵迷茫和无助。
欧烨磊越想越郁闷，他把罐子猛地砸在地上，靠在门口小憩一会的男生猛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见无事发生又扭过头，这让欧烨磊更加不爽，自己的小弟从来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他用手臂压住眼睛，挡住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十分钟，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磊哥，酒菜买回来了，还有个人找你。”男生说。
“让他滚，老子现在谁也不想见。”
“但是……”
“欧烨磊。”
欧烨磊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自纳闷：“这声音？”
他一边想着，一边移开手臂，艰难地坐起身子。此刻的他仍然感觉头晕目眩，甚至怀疑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宿醉后的一场幻觉罢了。
当他下达送客令的时候，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但独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那个让他一直牵肠挂肚，魂牵梦萦之人。
“你，你怎么来了……”欧烨磊喃喃自语道，就好像久处阴霾之下的人突然看见了阳光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期待。
然而，顾茉秣却并未回应他的热情，而是径直从一旁小弟手中夺过一罐啤酒，随手递给了欧烨磊，并冷冷说道：“我找你，难道是来陪你喝酒的吗？”
“茉秣，难道你回心转意了？”欧烨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欣喜若狂之色，激动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试图伸手去拉住顾茉秣的胳膊。可事与愿违，顾茉秣却敏捷地侧身躲开了他的触碰。刹那间，欧烨磊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般急转直下，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他默默地缩回手，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说吧，找我什么事？”欧烨磊开了一罐啤酒，并没有接顾茉秣手里的，继续靠在沙发上。
见顾茉秣迟迟不发言，只是用一种麻木的眼光看着自己，欧烨磊长叹一口气，让门口的两个小弟去外面待着。
“放过夏麒，你再对付他，就等于杀了他两次，你会遭报应的。”顾茉秣开门见山。
一听到夏麒两个字，欧烨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笑话，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他，是他自己挡在了我前行的路上，这怪不得我。”欧烨磊说。
“我知道，我劝不动他，所以才来求你。”顾茉秣说。
“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把我逼上这条路的！就算现在把当时的情况反过来，让他来苦苦哀求我，我绝对不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他！也不至于让欧岩那个大恶棍把他视为眼中钉！他活该！”欧烨磊千言万语也说不清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层榴莲皮盖住了，只要敞开来就是臭气熏天。
“那求求你去跟你们老大好好说说，放过夏麒吧。”顾茉秣说。
“凭什么？”
“只要你肯帮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好！这可是你说的！给我来点诚意先。”欧烨磊说完，把让小弟买来的四大罐啤酒全部打开，放在了茶几上。
“把这些全喝了，再跟我谈事。”欧烨磊说。
顾茉秣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她弯下腰拿起一罐正要喝又被欧烨磊叫停。
“谁让你站着喝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入乡随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顾茉秣本来不想搭理他，结果下一句话直接让她难以接受。
“给我跪着喝，而且中间不准停。”欧烨磊说。
“欧烨磊，你！”
“怎么，就这么点诚意啊，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请吧。”欧烨磊指了指门口。
顾茉秣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夏麒，她必须做出牺牲。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跪了下来，拿起一罐啤酒，仰头开始喝下。
当那白皙的双膝撞在地板上的那一刻，欧烨磊简直心如刀绞，看着顾茉秣跪在地上，曾经高傲的顾茉秣屈服在自己的脚下，就为了一个几天前还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喽喽，他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了。
欧烨磊点燃了一根烟，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着顾茉秣的屈辱。
顾茉秣强忍着泪水，一罐接一罐地喝着啤酒。她的胃开始翻腾，但还是咬紧了牙关继续喝着。这是唯一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
“你狠！”欧烨磊看着顾茉秣喝完了最后一罐啤酒，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了。
顾茉秣感到一阵眩晕，她努力保持着清醒，抬起头看着欧烨磊，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你可以放过夏麒了吗？”
欧烨磊站起身，走到顾茉秣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放过他？”
“是的，只要你们别为难他，我不止能为你做喝酒这么一件事。”顾茉秣紧咬着嘴唇，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欧烨磊牢牢控制在手中，但她没有选择。为了夏麒，她愿意做任何事。
“草泥马逼！”欧烨磊再也忍不了了，他一把将啤酒罐摔在墙上，狠狠抓着顾茉秣的脖子。
“都什么时候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替他求情？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算是快大难临头了，你还是要来这里，站在这里，甚至跪在这里替他说话？！”
“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顾茉秣没有被吓到，而是重复着同样的话。
“妈的！”
欧烨磊一把将顾茉秣拎起来 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顾茉秣重重摔在沙发上，晕眩感开始把她拖入沉睡的泥潭。
“怎么着，是你脱衣服啊，还是我帮你？”欧烨磊说。
顾茉秣闭上眼睛，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开始缓缓解开身上的扣子，但是头越来越晕，最后视线被一层黑暗盖住。
其实那天晚上欧烨磊什么也没做，只是把衣服盖在了顾茉秣的身上，为了防止夜里冷还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我哥说得对，我已经做了不少的坏事，眼泪是不会因为说对不起而消失的，至于我为什么放过你，也许是我的私心吧。”
“干脆让我死在明天算了，跟着欧岩早晚也是死，你可千万不要被欧岩发现，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顾茉秣已经陷入沉睡，还翻了个身面对着即将离开的欧烨磊，看着她绝美的睡颜，欧烨磊好想在走之前，感受一下那嫩唇的温度。
看着看着，欧烨磊一时间又鬼迷心窍了，他的头缓缓靠近过去，似乎马上就要跟自己最爱的人共享呼吸了。
“夏麒……”
这勉勉强强挤出来的声音却被听了个清清楚楚。
近在咫尺的梦想轮船触礁了，欧烨磊的眼光也冰凉了。
“来人。”
“在。”
“岩哥找我，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