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的危机
张根源猛地从床上惊醒，后背冷汗直流。
是梦吗？
如果是，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些。
这一举动，惊扰到正在假寐的杨平。
“做噩梦了？”
张根源喘了几口粗气，扫视一圈陌生的房间。
白色的床单，空气里还残留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我怎么会在医院？”他不解地问道。
“就是我去追人的时候，顺便看到你睡倒在马路边”
杨平简单解释一番事情经过，顺势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和卷烟。
奈何泡过水的火柴盒有点软，火柴好不容易在上面划着，就见张根源皱着眉头道：
“杨队长是吧？我想医院里应该不让抽烟。”
杨平：
听到这话，杨平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僵住，透过火柴的光亮，能看到他的嘴角在抽搐。
最终他还是将火焰熄灭，张根源也坐在病床上，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屋里变得鸦雀无声。
半晌，张根源率先打破氛围。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正好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杨平回道。
张根源点头，一脸认真道：“我奶奶的尸体呢？”
“你奶奶？”杨平一愣，旋即摇头。
“当我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一名女性非凡者的尸体，经过确认是当年从欺神道里叛逃的【未】。”
“未？”
“对。”杨平继续道：“欺神道这个组织非常特殊，虽为邪教，但其信奉的欺诈之神很少会降下登神阶梯，再加上其神藏的位置早已无法确定，所以核心成员数量并不多。
“欺神道的首领自称万相之主，据说是实力达到八阶的非凡者，但从来没有对方出手的事迹。
“他的四位直属干部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然后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位高手，以及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12位最活跃的基层。
“欺神道以骗人为生，最近一次关于他们的报道，是骗一半个镇子的人以为自己是猪，然后整个村的老母猪都，咳咳，总之是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根据情报，十多年前的【未】带着某个高阶咒物叛逃组织，一直到今天才发现她尸体死在你的旁边。
“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什么？那名混沌教廷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说完这些，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张根源，似要将对方看穿。
后者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沉默，脑海中不由浮现张欢英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以及过往的点点滴滴。
虽然他不是张根源，但融合完全部记忆后，这位一手拉扯他长大的奶奶，早已和真正的亲人无异。
半晌，张根源抬起头，眼眶微红。
“你口中的【未】，就是我奶奶。”
杨平：？？？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欺神道的叛徒，是这小子的奶奶？？？
但貌似只有这样，才能说通这一切。
杨平大脑飞速运转，渐渐肯定这个说法。
而对方思考的模样，全部落在张根源的眼中。
他选择坦言和张欢英的关系，其实是刚刚短暂考虑后的结果。
即便有人想拿他奶奶是欺神道的身份说事，他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推掉大部分责任,剩下的无非就是调查。
这点张根源不怕，毕竟原主之前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总不能父母是杀人犯，就判他是死刑吧？
既然如此，那就给执法局一个能把故事前后串起来的说法。
更何况张根源没把握，能骗过眼前这个执法局的四阶非凡者。
少说少错，剩下全靠对方脑补。
果不其然，杨平现在看他的眼神中，隐隐带上一丝同情。
“还有一个问题，你最后选择的是哪个途径？”杨平又问。
张根源愣了愣，随即又释然。
当时动静那么大，对方如果当时就在赶来的路上，不可能看不见。
“我选择的是——奇迹途径。”
奇迹？
杨平闻言，眉头拧成川字型。
“怎么了？”看到他的样子，张根源不免好奇。
杨平顿了下，开口解释：“目前已知的登神途径一共只有10条，生命、圣洁、全知、全能、秩序、战争、死亡、混乱、堕落、欺诈。
“前面六个是我们信仰的正统神明，后四个是异端邪神。
“除此之外还有两条罢了，它们并不是很重要。
“至于你说的这个，联邦从没有出现过。”
张根源：啥？？？
他刚要说话，被杨平打断：“不必紧张，有新的成神途径这百年间也发生过两起，你这个听起来并非是异端邪神那一类，但具体的还有待观察。”
“所以？”张根源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
杨平则站起身，掸了掸风衣的下摆。
“既然你成为一阶非凡者，那你有资格直接加入我们执法局，正好人手不够。”
“我？？？”
短短几分钟，张根源被震惊好两次，惊讶地用手指指着自己鼻子。
“没错，怎么你不愿意？”
杨平眯着眼睛反问。
张根源连忙摆手，“不是，那啥，我之前的嫌疑呢？”
“除去混乱途径的非凡者，其他人要是成为共生体只会被噩堕污染，最终变成畸形的怪物。
“换而言之，当你踏上登神阶梯时，就已经洗清共生体的嫌疑，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你会是共生体。”
杨平语气不疾不徐，可张根源听进耳朵里却根本没法淡定。
他机械般转过脑袋，瞥向窗外。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轮猩红的月亮高高挂在半空，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俯瞰着大地。
已经晚上了？！
相比于窗外的寂静，他的内心却被一股巨大的不安所笼罩。
欺神道也好，混沌教廷也罢，尽管发生这一切的源头始于那晚雨夜。
可伴随108条人命死去，关于他死而复生的秘密彻底被淹没在黄土里，他方能表现出刚才的从容。
或许是刚刚苏醒，又或者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他差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血检报告今晚就会送回来。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体内有一只货真价实的噩堕，大概率真会被查出点东西来。
——不行，奶奶好不容易让我活下来，待在这里就只有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