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迫降职
就在我回老家处理那几套父母留下的平房的时候，京城公司就变了天。
助理小周的微信一条一条密集的发过来，显得十分慌张急迫：“菲菲姐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小乐哥顶替了你的位置，大老板把好多资源都倾斜给他了。人事变动还没全下来，你要尽快想好对策啊！”
意料之中的事。
我坐在人头攒动的高铁站候车厅，盯着手机苦涩的笑了。
都是打工人，顶层需要你在哪，你就得在哪；需要你做什么，就算泼你一身屎你也得去做。
我可能要被弃了这件事，大约在半年前就隐隐感觉到了。娱乐圈是个更新换代很快的地方，脑子要新要好使，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我年纪越来越大，打法也趋向保守，自然得不到大老板和背后资本的青睐。
所以我早就有意无意的推顾一，也就是小周嘴里的“小乐哥”上位。不为别的，我赌他跟我小十年地下情的份上，就算感情变淡了，情谊最起码还在吧，算是一条比较稳妥的后路。
顾一艺名小乐，在我推举他做经纪人之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会点乐器，能主持，参加过几档选秀节目，刚签到我们公司的时候，还是一个19岁青涩的大男孩。
我当时已经是金牌经纪人，手里管着七八个小有名气的演员，第一眼看顾一的时候，便直接沦陷了。
按理说帅哥我也没少见，但这种长相完美，还有一种特容易被推倒的奶狗感少年，我真是无法自拔。很庆幸，当年他成年了，要不我还真是刑了呢。
也许当时压力太大了，也许我在别人嘴里那风评很差的名声，让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给他扣在我办公室里。
这男孩也上道，让我身心十分愉悦。所以即便他不开口要，我都会想办法给他。小短剧，综艺通告，还是正剧电影里能露脸的小配角，我还是蛮使劲儿帮他搞来的。
可惜红这件事就是个玄学问题。就像有些人平时很漂亮但就是不上镜。顾一也是，私底下帅的惊为天人，荧幕前却总是没有观众缘。
没人喜爱就没有粉丝效应，就不能拍大热ip，就不能有代言，就没有商业价值。我再有通天渠道和资源给他，奈何他自己扛不起来。时间久了别的艺人会有意见的，回报太低老板也会过问。
顾一不温不火了五六年，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吃这碗饭，更何况后起之秀太多了，年纪一点点的大了，想的就会比较多。
他搂着我，轻声问：“姐姐，要不你带带我，做一个经纪人吧。”
姐姐这两个字，就很容易拿捏我，尤其还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听起来禁欲的很。
况且我确实很缺左膀右臂，来帮我分担工作上的琐碎。
我能当上经纪人，那也是从生活助理、工作助理、执行经纪人，宣传经纪人再到艺人管理总监，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他想一步跨几个台阶，若是在别的公司肯定不行。
但是在我这里，路都是现成的，我都给他铺好了啊！
于是他做的如鱼得水，从我带着他与大佬碰面交际，怎么管理艺人，再到与各个甲方周旋，谈合约谈广告谈片酬，手把手的教他。
顾一也是个努力的人，从来不在我面前抱怨苦和累，这样识趣懂事又努力的年轻人，我怎么能不爱呢。
虽说后来，公司规模日渐扩大，我与他因为工作关系聚少离多，我多少也感觉到了一丝疏远。
慢慢的，我俩之间也淡了，我并不是十分计较，毕竟我大他8岁，享受了他的年轻和朝气蓬勃，而且他在工作中也帮助了我不少，算扯平了。
就像当初没有直接说在一起一样，如今也没直接说过分手。
他忽然上位，估计也是公司高层几番博弈后的结果吧。
我确实没想到我能下来的这么快。
虽说人事的调动通知还没下来，我心里多少还有一丝慌张的。
我给顾一发微信，没回，打电话也没接。
心里一下凉了一半。
几个小时的高铁到达京城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我很少麻烦助理来接我。一般这种活都是顾一做，然后顺便在我家过夜。
今时不同往日，他知道我出门今天回来，却没有任何表示。
我拖着简洁的行李叫了一辆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简单洗漱，画了一个没有攻击性的淡妆，便急匆匆来到公司。
我得办公室还在，但是门上的职位贴已经不见了。
小周跑到我跟前小声说：“都在总裁办公室前面的小会议间呢，就差你一个人了。”
这是都等着我呢吧。
我敲门进去，第一眼便看见了顾一，那张俊脸还是让人无法自拔，只是他的表情，仿佛不认识我一般的冷淡。
“李总，许总，匡总。”我挨个卑微地打着照顾。
这三位是公司股东，投资人，在各自领域都有着不凡的亮眼成绩。
“小顾现在也是顾总了，他以后算是你的上司了么。”李总淡淡的提醒到，丝毫不顾及我的尴尬。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恭喜顾总。”
在我们公司，三位大老板下边就是艺人管理总监，相当于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权利很大，一手遮天，当初的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很威风的。
顾一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皮慵懒的抬了一下，更显得此刻的我窘迫至极。
“今天叫你来呀，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我们和顾总商量了一下，想单独成立一个工作室给你，分今年选秀的出来的五个艺人过去，你带带。如果带不出来，就转型直播。做好了，咱们再做mnc机构。公司的日常资源你随便用，当然绩效考核也不能放松。回头让顾总给你。你意下如何，感觉有什么困难吗？”
我心里冷笑，问我意下如何？我有提想法的权利么？都已经被安排出去了。除非我现在辞职不做了，只要想留下，我就得逆来顺受。
我离开公司，离开公司给的资源，什么也不是。谁会要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快到不惑之年的女人呢。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