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雨

    噼啪噼啪的雨点声突然将沉睡的蒋墨从梦中惊醒。他从床上迅速坐起，一把拉开窗帘，只见雨幕如厚重的帷幕般笼罩了这座古都。雨水狠狠地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清脆而有力的噼啪声响，如同急促的鼓点，在寂静的早晨显得尤为刺耳。

    昨天还是烈日当空，炎热难耐，而今天却下起了瓢泼大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冲刷干净。天空阴沉得如同被墨色浸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温度也随之骤降，让人感受到了寒意。

    蒋墨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接触那如注的雨水。雨水并没有任何异常，不是酸雨，也没有奇怪的味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手心的雨水，似乎就是普通的雨水，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抬头看着天空，那厚重的云层仿佛承载着即将爆发的不安与压抑，这雨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根据天色判断，这场暴雨至少会持续一两天。蒋墨关上窗户，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他转身打开燃气灶，煮了一盒牛肉罐头。热腾腾的罐头肉香四溢，让这个阴冷的早晨多了一丝温暖。蒋墨一边吃着罐头，一边查看手机导航，开始规划自己的路线。

    他现在身处雨花大道中段，原路返回绕城高速，然后顺着高速出城，是目前的最佳选择。目的地长安距离此地九百八十公里，一旦进入徽省，山路和隧道将会增多，路况也会变得更加复杂。不过，通过沪陕高速可以直达长安，这条路线他已经反复确认过。

    计划好今天的行程后，蒋墨决定先到达浦口或者江浦。根据导航显示，江浦旁边是金陵的云幽谷景区。这种地方人口密度不高，相对安全一些。外面又是暴雨倾盆，自己到达后寻找一个安全场所过夜应该问题不大。

    吃完罐头后，蒋墨开始整理行装。他试着回想刚才品尝雨水的情景，那清凉的雨水并无异常，淋一下似乎并无大碍。然而，他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了防止感冒，他不能让自己在雨中淋得太久。这时，他想起昨天在房间里无意间发现的运动雨衣，当时还觉得它无用武之地，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大用场。蒋墨不禁感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装备，简单洗漱过后，精神焕发了许多。后背的伤痛也神奇般地消失了，状态恢复到了最佳。拎起背包和电台，他穿上雨衣，推门离开了房间。

    雨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蒋墨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后座的行军床下，然后发动汽车，顺着盘旋路稳稳地驶向了雨花大道。在暴雨的冲刷下，他不得不降低车速，犹如一只在雨中谨慎前行的猎豹，慢慢地在暴雨中穿梭。

    回到绕城高速后，他继续向前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绕城高速的出口。左边是通往沪陕高速的路，右边则是进城的方向。蒋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沪陕高速，他驶过收费站，眼前的高速公路景象已与之前大相径庭。

    只见路上到处都是侧翻的车辆，再也不见之前的整齐有序。一些零零散散的感染者站在雨中，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蒋墨驾驶着勇士车，在损毁的车辆间灵活穿行，偶尔也会撞翻一些感染者，但他并未停留，更没有留恋那些感染者身上的特殊指甲盖。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到达江浦。

    雨越下越大，蒋墨望着窗外如注的大雨，心中不禁泛起涟漪。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他对前方的路更加充满了未知与担忧。进城的方向被控制得井然有序，而出城的方向在感染初期却并未得到有效控制。这似乎反映出官方在应对危机时的某种误判，他们或许低估了人们在恐慌中的反应和行动力。许多人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向着内陆寻求安全。然而，这种大规模的逃离行动在上了高速后却引发了连锁车祸，造成了严重的交通拥堵和混乱。

    蒋墨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正想着，前方的道路突然被一堆发生车祸的车辆彻底堵死了。雨势如此之大，虽然没有引发燃烧起火的车辆，但从一些焦黑的车辆残骸来看，当时的场景应该非常惨烈。

    一共六辆车彻底将路堵死，右边的两辆明显起火燃烧过，车身基本烧空了。蒋墨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绝望。他知道，现在回头再改路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那将意味着面临更大的未知风险。而如果强行用勇士车的马力撞开损毁的车辆，一旦造成勇士车的损坏，他将无法修复。

    在这关键时刻，蒋墨决定先下车看看情况再做打算。他将车停在距离堵路车辆200米的位置停下了车，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观察了一下四周，雨幕太大视线不能看到很远，蒋墨掏出加装了红外瞄准镜的np2000观察了一下，只有三只感染者而且还在车辆的另一侧，雨水瞬间打湿了雨衣。他顶着狂风暴雨走到堵路车辆的前面，仔细观察了一番。车辆损毁严重，有些甚至已经变形，想要清理出一条通道并非易事。

    蒋墨回到车上，心中盘算着如何突破前方的障碍。他瞥向左边的车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辆车虽然破败，但似乎还有启动的可能。如果能开动，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他也早有准备，打算用牵引绳把车拖开，只要能开辟出一个缺口，让勇士车安全通过即可。

    有了明确的计划，蒋墨立刻付诸行动。他推开车门，冒着暴雨冲向前方。狂风裹挟着雨点，像石子般砸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步伐却异常坚定。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损毁的车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几只觅音者身上。

    这些觅音者，曾是人类的模样，如今却变成了可怕的怪物。蒋墨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斧，缓缓向它们靠近。

    三只觅音者分散在雨中，似乎正在享受这场大雨的洗礼，根本没注意到蒋墨的靠近。他借着雨幕的掩护，迅速接近第一只觅音者，手起斧落，橙黄色的血迹从觅音者的后脑溅出，洒进了雨水中。觅音者的尸体撞在车架上，“咚”的一声闷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另外两只觅音者，它们迅速转向蒋墨的方向冲了过来。蒋墨毫不畏惧，抬起改装过的np2000，“啾啾”就是两枪。在雨幕的笼罩下，消音手枪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只觅音者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再无动静。

    蒋墨靠近查看，发现这三只觅音者的身体似乎比以前见过的更加圆润，没有那么枯槁。他心中一动，难道它们在吸收雨水恢复身体机能？这个想法让他不禁感到一阵惊悚。这些觅音者，竟然像植物一样，通过吸收雨水来滋养自己。

    他不敢耽搁太久，迅速拿出钳子，熟练地拔下了三十片指甲盖。这些指甲盖是觅音者身上的最重要的玩意，从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可以用来制作一些必要的工具和装备。他将指甲盖装进昨天在网球场办公室里发现的用来装运动雨衣的帆布包里，然后系在腰间。

    处理好之前的一切后，蒋墨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左侧的车辆旁边。他试着拉了下车门，门应手而开，并未上锁。然而，他在车内翻找了一番，却并未发现车钥匙的踪影。蒋墨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果然，世事难料，没有那么容易就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翻过那辆损毁的车辆，回到自己的勇士车旁。将车小心翼翼地开近了一些，然后从勇士车的前方保险杠下面拽出了一根粗壮的牵引绳。他熟练地将牵引绳的钩子勾在左侧车辆的保险杠上，确保牢固无误。

    回到勇士车上，蒋墨挂上倒挡，踩下油门。随着引擎的轰鸣，勇士车缓缓后移，拖动着那辆损毁的车辆一点一点从卡住的位置挤了出来。这个过程需要极其小心和耐心，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更大的麻烦。

    然而，蒋墨却表现得异常冷静和沉稳。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紧盯着前方的路况和牵引绳的状态。当损毁的车辆终于从卡住的位置被拖出来后，他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即使那辆车的轮胎不能正常移动，但在勇士车强大的马力扯动下，很快就被拖了出来。蒋墨下车查看了一下拖出来的宽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宽度，足够让勇士车通过了。

    他收回牵引绳，回到车上。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雨衣已经湿透了，座位也被打湿了一片。他无奈地笑了笑，清理了一下座位和身上的雨水。

    重新启动勇士车，蒋墨慢慢地驶过那个缺口，继续向着青浦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