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嘴鲶
默法皮冯主教全程垮着批脸，示意黑羽骑士押走俘虏，其它人就地驻扎，等候通知。
凌晨，主教传令兵带来消息，要求全军上山，前往鹰巢圣火广场。
阿拉木特山脉，昼夜温差大，入夜后气温急剧下降，阴冷刺骨的山风像刀锋般划过。
陈浪找到一条黑色绒袍。
“冷吗？”他将袍子披在宛余身上，搓了搓她冻通红的小手。
宛余摇摇头说不冷，只是觉得心里堵的慌。她让陈浪一会儿小心些，可别瞎逞能。
陈浪点点头，牵起宛余的小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暖暖。
猫鼠会各路盟军均在上山，绵延不绝的火把直达山顶。
山中老人建立的宫殿，早已在历史长河中化为废墟，仅存的七根残破石柱，表明这里曾经有过人类的辉煌。
石柱巨大，半径约有十米，几乎完全倒塌，只剩下石头底座，围绕圆形广场矗立。
广场中央，能隐约看到阿萨辛曾经的标识。
约1000人的俘虏，戴脚链跪在广场。
默法皮冯主教身披黑色绒袍，手抱热水袋，见人差不多到齐了，抬手示意开始。
黑羽骑士挥动令旗，六队士兵，每队二十人，合抱住十米长的笔直树干，依次插入石座底部的大孔。
士兵喊着口号，用力旋转树干。
广场轰隆作响，巨大的石板颤颤巍巍开启，露出残破的石梯。
陈浪寻思，这山中老人可以啊，千年前就搞出了保险柜，同时旋转钥匙才能打开的设计。
不过貌似要下到地穴，俘虏们都戴着脚链，只能动手不能动脚，难不成要一对一把人扛下去？
陈浪低估了他们残忍的智慧。
石板只开到一半，黑羽骑士令旗变换，百名扛二锤的士兵开始砸石板边缘。
石板就是个壳子，下面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有俘虏见势不妙，趴地上想爬出广场。早有准备的士兵，手持带钩子的长竹竿，钩住脚链顶回去。
没砸多会儿，广场突然碎裂，俘虏连同碎石一道下落。
陈浪立马默默读秒，想根据落地时间，加上经纬度重力差，再加上俘虏体重加重力加速度，反推出洞穴深度。
半分钟后，下方传来回响，听声音是水花溅起的声音。
陈浪脑中高速旋转，经过思考他发觉自己根本不会算，反正就是很深吧。
宛余有些害怕，身子微微颤抖。陈浪紧紧搂住她的肩头，低声安慰。
此时，默法皮冯主教下令，全军开拔。
洞穴呈圆形，石阶紧贴岩壁，螺旋状盘旋往下。
这造型陈浪熟悉，和当初在幻境见到大脑袋的地方一模一样。
下方也有水潭，装的是醉生梦死酒？会不会突然窜出怪物叫他爸爸呢？
陈浪一路胡思乱想。
石梯比之前的栈道宽大，一次能并排十余人通过。但猫鼠会上万人一起下去，显得格外拥挤。
陈浪和宛余走在最后，在洞口他探头望向下方，前方军队手中的火把，像烧红的弹簧，一圈圈照亮下方，场面颇为壮观。
洞穴底部确实是水潭，普通的潭水，没有叫爸爸的怪物。
先行到达的士兵，正用带钩的竹竿打捞俘虏。
只捞活人和能动的。
摔死砸起吓死的，腿伤膝伤腰伤的，但凡不能和不方便走路，统统留在水里不管。
有人试图爬上岸，士兵吆喝着用长矛捅下水去。
白衣教士站到潭边，开始吟唱咒文，同时周遭士兵不停向水里扔食物。
梁远凑近陈浪，小声问道：“四弟，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我哪知道。”陈浪说。
梁远神神秘秘一笑：“所以说吧，你们城里来的娃，缺乏日常生活经验。依朕多年的偷鱼，不是，农村生活经验，他们在打窝子！你看着吧，待会儿一准得钓鱼。”
念咒的声音，最初低沉呢喃，完全听不清在念什么。
渐渐的，白衣教士情绪上来了，声音越来越大，空旷的洞穴回响不断。
不过，还是听不懂在念什么。
约摸念了十几分钟，陈浪隐隐感觉脚下有震动。
有东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声势愈发浩大，整个地面微微震动。
梁远激动道：“来了，鱼来了！看样子数量不少，今晚你们有口福了，朕给大家煲鱼头汤！”
“砰”的一声巨响。
一张巨口冒起，几乎填满整张水面。
水潭中的俘虏，连同大量水一道被吞噬。
众人惊骇不已，连连退后，生怕误伤到自己。
大嘴一路向上，拖拽出百米长的身躯。
怪物巨头大嘴，通体赤红，看上去像着火的鲶鱼。
陈浪至此立誓，再也不靠近带水的洞穴了，先前出个大脑袋，现在又来个大嘴，特么都快吓出水潭恐惧症了。
梁远闭口不谈煲鱼头汤的事，呆呆看着大嘴鲶在头顶盘旋。
“砰”的又是一声巨响。
大嘴鲶鱼空中解体，犹如绽放的烟花，炸裂出漫天红光，光芒拖着长长的拽尾，雨点般砸入水潭。
潭水变得赤红，光点在水下汇聚，重新组成鱼模样，极速游向远方。
陈浪这才发现，洞穴岩层很薄，下方与暗河相连。
大嘴鲶鱼散发的红光，引出一条通道。
“跟上，赶紧跟上它！！”
默法皮冯主教高声下令，懵逼的大军迅速移动。
俘虏们带脚链行动不便，为了不让他们掉队，猫鼠会士兵索性拖着链条行军。
追了半个钟头，岩层下的红光渐渐暗淡。岩穴再次陷入阴冷的黑暗。
黑羽骑士下令清点人数，将拖行途中死伤的俘虏堆在一起，被踩压导致受伤的士兵也被拖到尸体旁。
扛二锤的士兵再次开工，砸出直径二十余米的大坑。
剩下的套路还是一样，白衣教士念咒，打窝的继续打窝。
陈浪感觉大嘴鲶纯粹是被窝子吸引来的，这咒念不念有个毛用。
不多会儿功夫，红光乍现，再次从四面八方聚来。
这次挖的洞不够大，大嘴鲶也不挑食，冲破岩石一跃而起，将献祭的人连同石块吞入口中。
尽管历过一次，众人还是吓得够呛。
合着带上千俘虏，都是为了投喂怪物。
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轮到自己呢？